賓利車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入夜的y市,燈火輝煌,到處散發着獨屬於這個城市的繁華與紙醉金迷。
“嘖嘖,瞧瞧,這氣勢也真是沒誰了,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還當真有豁出去的勇氣,倒是我小瞧了你了。”莫少南嘴裡佯裝吃驚的說道,帶笑的桃花眼卻是在身邊的女人和手中的手機屏幕上嘈雜而激烈的畫面來回穿梭。
“打開車窗,我想透透氣。”她淡淡的說道,轉頭看着窗外,車窗緩緩降了下來,一股冷暖交雜的夜風頓時撲面而來,有種久違的涼爽與輕鬆慢慢在她壓抑的內心深處綻開,她默默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看着快速滑過眼前的燈光物景,邵靖雨不免在心裡哀嘆自己的人生,直到這一刻,她都覺得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幻覺一般混亂的不可思議,微垂下雙眸,轉過臉,餘光瞥見他手機屏幕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倒地瞬間側臉沾滿血跡的畫面,眸色一凜,整個身子猛地往前一衝,伸手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機朝着敞開的車窗便用力的擲了出去。
身子趴着車窗,她清楚的看着那部手機閃着一點微弱的光快速消失在黑暗的天際,驀地反應過來這輛車子正行駛在橋上,而下面則是一條大河。
臉上涌上一抹欣喜的神色,心裡像是有個聲音在吶喊“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再不會有這個視頻,再不會有所謂的把柄會被他掌握在手中,她不用再被她威脅了。”
一聲輕謾的笑聲瞬間打破了她的憧憬,邵靖雨僵着身子轉身,只見莫少南左手撐着車窗,歪着腦袋,臉上帶着一抹譏誚的冷笑懶散的瞧着她。
長臂一伸,寬大的手掌順着她的長髮緩緩往下,像是愛撫般的摩挲着她的髮絲,邵靖雨緊張而警惕的看着他的動作,她壓根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他的動作緩慢而有耐心,而她卻被他這樣的行爲搞得渾身汗毛直豎,兩臂上的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都冒了起來。
“你也不想想我爲什麼會有這個視頻?你以爲扔了這部手機就沒事了?所以說,做人不要太異想天開。”語畢,手掌猛地一收,長髮被他拽進了手中,只是稍稍往下一沉,邵靖雨便被動的揚起了頭,她細長的脖頸彎成了近乎扭曲的弧度,她吃痛的緊皺着雙眉,緊咬着嘴脣,伸手便要去扯開他的手。
“莫少南,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混蛋……”尖聲的反抗。
痛感消失,跟着身體便被大力的扯了過來瞬間落入他堅實而強硬的懷抱,邵靖雨下意識的掙脫,卻不想下巴被他伸手猛地挑起,昏暗的視線中,他的臉瞬間靠近放大,跟着薄脣落下,狠狠的貼上了她的脣。
“唔……放……”開我,沒有說完,便被他摧枯拉朽般的氣勢瞬間奪去了所有的話語。
他的吻,強勢、霸道、不容反抗,大掌箍着她的細腰用力的貼近,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般。
昏暗的車廂內,他的氣息逐漸變得粗沉起來,只是一個懲罰性的吻卻無端叫他從骨頭縫裡漫上來一種奇異的飢渴。
“開得這麼慢,沒吃飯吶!”煩躁的怒喝了一聲,狹長的雙眸滑過一抹深邃而炙熱的光芒。
賓利車穩穩的在別墅車庫停下,車門打開,邵靖雨便被他連拖帶拽的往屋內走去。
她害怕了,這個地方富麗堂皇到叫她心顫,而莫少南此刻的沉凝的臉色更是叫她覺得恐懼。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那壓制不住的戾氣,如同一隻即將大開殺戒的雄獅,昂揚着他天下無敵的鬃毛,囂張肆意到叫人心驚膽寒。
“你放開我,莫少南,你這個混蛋,我要回家。”她用盡力氣反抗,可是他卻絲毫不爲所動,深沉的眸色更是因爲她的叫喚更添一抹犀利。
“可勁的喊,看看到底會有誰來救你。”
“莫少南,你爲什麼不放過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麼強迫我,爲什麼啊?”她悲憤的怒喊出聲,心中滿滿的絕望與無助,更多的卻是委屈與不甘。
她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他要如此的折磨她強迫她,做事總有理由?可是他的做事手腕她卻壓根找不到一丁點的端倪。
“我高興。”冷笑出聲。
邵靖雨氣急,更加用力的反抗起來,眼見站在客廳,均是滿臉震驚詫異的管家保姆司機等人,她急急的看着他們,求救的目光不言而喻,可是得到的卻是無能爲力的迴應。
她的心一點點的下墜,伸手不甘心的扒着樓梯扶手,企圖做着最後的掙扎,而莫少南顯然被她的行爲弄得耐心盡失,手上一個用力,邵靖雨便無力的鬆開了樓梯扶手,一路踉蹌的被他拖着往主臥走去。
嘭的一聲,額頭毫無預警的磕在了光滑的按摩浴缸邊沿上,一陣強烈的暈眩頓時將她震得渾身止不住的輕顫起來。
“姓莫的你這個瘋子……”劈頭蓋臉的冰涼瞬間叫她溼透了身體,花灑落下的密實的水花無情的噴灑在她的身上,在這入秋的夜格外的冷。
掙扎着起身,卻被他有力而刻意爲之的手猛地按了回去,整個身子都止不住的哆嗦着,渾身都泛着叫囂般的冷意,她甚至感覺不到額頭上因爲撞擊的疼痛,渾身上下只有濃烈的冰冷。
“好、好冷……”
“你不是很會橫麼?接着橫啊!”冷哼一聲,他壓根不爲所動,像是她狼狽哆嗦的樣子十分取悅了他,嘴角竟勾起了一抹享受的弧度。
“我好冷……讓我出去……”聲音顫的不像話,語調也不成形,經不住這樣的煎熬,哪還有多餘的力氣反抗?邵靖雨擡頭,帶着懇求的眼神透過密實的水花落在他臉上,“求你……我、我不敢了……”
刺骨的冷水瞬間冒着熱氣,哆嗦的身體也隨着傾瀉而下的熱浪變得緩和下來,邵靖雨蜷縮在浴缸一角,雙手抱着膝蓋就這麼任由熱水肆意的從頭澆到尾,帶着自虐般的倔強。
熱水衝去了她身上的寒冷,卻衝不去她心中的冰冷恨意。
身體被猛地打了個轉,她驚詫的瞪着雙眸,雙手環抱住赤果的自己,卻見男人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伸手脫去腰間最後一絲障礙,寬肩窄腰,壁壘分明的肌肉線條在水流的映襯下泛着冷硬結實的紋理,渾身上下充斥着強烈的陽剛氣息,堪比雜誌封面被精修過的模特身材,雕塑般完美俊美的臉龐,這個如同神祗般的男人帶着壓迫性的氣勢一腳踏入了注滿水的按摩浴缸。
“滾開——”霸道熾烈的吻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悉數吞沒了她的驚叫。
她的掙扎反抗於他來說卻是不值得一提的撓癢癢,菲薄的脣帶着霸道冷冽的氣息一路遊走在她白皙的肌膚,落下一池的烙印,也逐漸攪亂了她滿心的恐慌。
一切的一切竟水到渠成得叫她膽寒不已。
大腦因爲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混沌而恐懼,她狠狠的咬住了他結實的手臂,即便嚐到了那絲絲入口的血腥味,她也依舊不知道怎樣做才能抵銷她眼下對這個男人徹骨的恨意。
在他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下,她徹底昏死了過去。
遊走在黑暗之中,她恍惚感受到身體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忽上忽下,忽冷忽熱,一會兒像是身處在迷霧般的森林深處,轉身明明到處都是清晰的人影,可是隻要她伸手上前,那人影總是會在剎那消失,變成升騰的白色煙霧,一個接一個的圍繞着她旋轉,整個世界頓時變成悽然的白色,眼睛都睜不開,似要炸裂般的頭痛讓她心慌難耐,只一轉身,又像落入了黑色的地獄,無數個戴着猙獰鬼面具的身影從她眼前飄過,帶着鬼魅般幽然森冷的笑聲充斥在她耳邊,似在嘲笑她的墮落,她的不知所謂。
無處申訴,無處躲藏。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愛情是什麼?它能讓我穿金戴銀,不必再爲明天吃什麼穿什麼發愁嗎?”
“我就是這麼現實、你說我冷酷也好無情也好,我就想過我想要的日子我有錯嗎?”
“孩子給你,我不會要的。”
是誰在爭吵?這種抱怨的指責聲爲什麼她聽着會覺得好難過?
她看到了什麼?
一個帶着怯意眼神的小女孩將木門開了一條縫,她看着那對面而立爭執不休的男女,疾言厲色的對峙叫她有些害怕,她靜靜的看着他們爭吵拉扯,最後女人拎起旁邊的一個行李包就要走,男人伸手就去扯住,女人臉上已是不屑掩蓋的煩躁與厭惡,伸手狠狠的將手中的行李包丟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說,給你,都給你,你就抱着它繼續做你的春秋美夢吧!
他說,你爲了那點虛榮,孩子都不要了嗎?
她說,誰會帶着累贅去追尋自由與享受?
小女孩看着那對男女奪門而出,她很害怕,打開門跟着跑了出去。
簡陋而斑駁的馬路上,她看着女人朝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跑了過去,她的背影是那樣的興奮與迫不及待,男人乞求般的想要追上去,卻不想腳下無端被絆了一下摔倒了,眼睜睜看着轎車帶着他心愛的女人消失在視線中。
小女孩瘦小的身子慢慢走到了男人身邊,蹲下來伸出小手牽住了男人的大掌,男人站了起來,滿身的灰敗,小女孩仰起頭,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說:“爸爸,小雨不要媽媽,小雨只要爸爸,我們回家!”
畫面逐漸模糊,小女孩和那個身影依舊高大卻落寞不堪的男人逐漸變成那升騰的白霧,最後消失在她觸摸不到的天際。
誰能告訴她爲什麼她會這麼難過?溺水般的窒息感壓迫着她的神經,像是下一秒就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