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熱情的早晨
“不行，寶寶每次喝完奶之後，都要把他抱起來，像這樣做，”陳姐把孩子抱起來，趴在她的肩頭，輕輕地拍他的後背，“寶寶的胃是橫着的，所以要把他立起來，輕輕拍，直到他打嗝。這樣他舒服些，也不容易吐奶。”
我內疚地看着孩子，輕輕地摸着他小小的腦袋，低聲說：“寶寶，對不起，都怪媽媽太笨了，什麼都不知道。”
陳姐笑道：“這都是一個過程。每一個媽媽都是從什麼都不知道變成一個專家的，都是非常不容易的。”
陳姐說這話時，我注意到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秦晟天，臉色略微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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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琴走進來時，我正在給寶寶餵奶。
她坐在我身邊，溫柔地笑着，看着寶寶正在用力吸吮的小臉蛋。
這一刻，儘管自己是袒露的，我卻沒有羞澀感，更多地感受到來自同爲母親的交流，暖暖的惺惺相惜。
寶寶吃了一會又睡着了。
我輕輕地對秦琴說：“給您抱一會吧。”
“我可以嗎？。。。。”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微微地顫抖着。
“當然可以啊，您是他的奶奶！”我把孩子輕輕地從懷裡托出，交給她。
秦琴頓了一下，脫下外套，拍了拍身上本來就沒有的灰塵，鄭重地輕輕地接過去。
“我好久沒抱過孩子了。。。。。。”她看看孩子，又看看我。
換了一個懷抱，寶寶扭了扭身體，小手也揮舞了一下，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哭，反而更深地往秦琴的懷裡鑽去。
“他好像知道你是奶奶。”我笑了，“看他好舒服的樣子啊。”
秦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眼眶裡已經盛滿了淚水。
她輕輕地搖晃着懷裡的寶寶，呢喃着：“寶寶，我是奶奶，我是奶奶。。。。。你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爸爸、媽媽，還有奶奶會給你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她完全沉浸在懷抱着孫子的幸福裡，沒有注意到我悄悄地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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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從未來過的地方，但是有錢就有一切。
秦晟天在剛到的第一天就在這邊安排了住所，卻很少去住。他幾乎都陪我住在醫院裡。後來住所就成了陳姐給我做飯菜的地方。
不過，從這天起，我徹底地把他趕回去睡覺了。
他本來就是有傷的人，晚上帶着孩子一起睡覺，肯定休息不好，不利於傷口的恢復。再來，若是讓他陪着，大概又得老生常談，與我爭辯是否給孩子哺乳的問題了。
果然如陳姐所說，寶寶吃得很勤。從晚上十點以後，十二點、凌晨兩點、五點，他都很準時地叫我醒來喂他。
剛開始我還很清醒，不讓陳姐幫忙，自己抱着他吃，還給他輕輕地哼歌。
到後來就撐不住了。明明聽到他在哭，可是想醒卻醒不了。就算醒了，眼睛也還是撐不開，迷迷糊糊地從陳姐手裡接過孩子，等他吃好了，再迷迷糊糊地讓陳姐抱走。
我的生物鐘完全被打亂了。往常早上七點多早就醒了，可現在豔陽高照了，還在酣然入睡。
直到感覺身邊有塌陷，我才一下子驚醒過來，以爲陳姐又抱着孩子過來了。
我閉着眼睛，解開衣裳，熟練地往一側翻過身。。。。
直到感覺到不一樣的粗重鼻息，我才驚覺地睜開眼睛。可是已經來不及收回了，被他精準地含在嘴裡。。。。。
他緊扣着我的腰，讓我退縮不了，貪婪地舔着。。。。。
我無法推拒，只能敏感地顫慄着。。。。。。
“糟了，陳姐還在呢！”我忽然想起，用力地推開他，驚呼道。
他卻只是笑。
我紅着臉，恨不得鑽到地縫裡，慌張地縮着頭環視周圍。
咦，人呢？
“陳姐帶寶寶去洗澡換衣服了。”他站起來，“早上好，寶貝！一大早就對我這麼熱情，我有點受＊若驚啊！”
驚的人是我，好吧！我白了他一眼。
“不過你好像很困，晚上喂孩子是不是很辛苦？”他有些擔憂地看着我困哈哈的眼睛。
“沒有啊，只是不大適應而已。過兩天就好了。”我故作輕鬆，然後從桌上拿起手機遞給他，“我昨天給寶寶拍了幾張照片，你看看，他好像在笑。”
“是嗎？我兒子這麼能幹啊！”他一臉興奮地接過手機，滑開屏幕。
我轉過身，假裝在整理放在chuang頭的寶寶的衣物，餘光卻在觀察着他。看到他漸漸沉下去的嘴角，心跳緊張地加速。
半響，他把手機伸過來，指着屏幕說：“你怎麼讓她進來了？”
屏幕上的秦琴正抱着寶寶，目光慈愛，淚水異常清晰。我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抓拍技術！
“她是寶寶的奶奶，當然可以來看孫子啊！”我笑得自然，好似我與這個準婆婆之間沒有過絲毫的恩怨。
“緋緋，我說過，我和她。。。。。。”
“晟天，你看，”我毫不猶豫地打斷總裁大人馬上要開始的冰冷強調，“這樣的畫面多和諧，寶寶睡得多舒服啊。他能感覺到這是他至親的人，這樣的血緣關係斷不了。”
他沒說話，目光卻跟着我的手指在緩緩移動。
我滑動了一下屏幕，照片換了一張。
這張只有秦琴自己，神情憂傷，悵然若失，髮絲中隱隱透出以前沒有的白髮。
他依然沒有說話。眼神卻漸漸柔和。
我看了他一眼，退出了照片軟件，調出錄音。手機裡傳出秦琴略帶哽咽的聲音。
“這倒不算什麼。最難捱的是孤獨。當時晟天的外公不同意讓我生，是我想方設法堅持生下來的，你能想到一個人在孤立的環境中懷孕生子是什麼樣的心情。正因爲如此，當得知你懷了孩子，卻被人軟禁的時候，我恨不得以死謝罪。那樣艱難的慘境我是最瞭解不過的。然後就是晟天被帶走的痛。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他，卻在他還沒滿月時就要親手送走他。。。。。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一想到這個我還是心痛不已。誰不想親手哺育自己的孩子，誰不想看着他一點點、一天天的長大。。。。。”
秦晟天微微扭過頭，我還是看到了他瞬間發紅的眼睛。
“晟天，你媽媽老了，不再年輕了。她也變了，變脆弱了。既然我們都平安無事，爲何不能原諒她？她需要你的愛，需要我們的愛。。。。。。晟天，你不是說愛我嗎？那就成全我的貪心吧。我想要我愛的人都能得到圓滿的幸福，所有愛的人，你明白嗎？”
他回過頭來，深深地看着我，一直看着，眼眸閃亮，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喂，怎麼這樣看我啊？”我呵呵地笑着。
“。。。。。緋緋，遇上你我何其幸運。”比起我訕訕的笑，他認真得多，深情凝視着我，讓我瞬間“溺斃”。。。。。。
晟天，愛你至此，我又何嘗不知道你的矛盾和糾結。如果你真不想讓她見到我和孩子，自然會讓人守在門口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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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緋，寶寶好像胖了！”秦琴把剛吃完的寶寶抱在肩頭輕輕地拍着，一邊驚喜地說道。
“真的嗎？”我雀躍着，心情大好。
“不過你好像沒怎麼胖，好像還瘦了點。”秦琴認真地看着我，面色有些擔憂，“要多吃點，月子坐好了，纔不容易生病。你只管吃，別的事情都不需要操心，有陳姐，還有陪護，我也可以幫忙。”
“嗯，我知道。”不可否認，我心裡暖洋洋的。
“你們決定什麼時候回國？還是早點回去的好。這畢竟是國外，很多地方都不如在自己國家方便自在，又容易水土不服。你胖不起來也不奇怪。”
“晟天也說過這個問題。可我還是想等寶寶情況穩定下來再走。他太小了，坐飛機怕不適應。”
我也想早點回國。我想鼕鼕，雖然經常給張姐打電話，聽鼕鼕的聲音，可我還是想她，想親手抱着她，聽她奶聲奶氣叫麻麻。還有那個家，那片海，那裡的空氣和水。。。。。。
我大概天生做不了遊子。從踏入異鄉的那天起，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
正說着，門開了，秦晟天出人意外地出現了。
“你不是辦事去了嗎？。。。。。”我咕噥地問着。
秦琴看見他，輕拍寶寶的手頓住了，聲音聽上去怯怯的，“晟天。。。。。。”
我還從沒見過秦琴這樣無力的神情。
我走到秦晟天面前，背對着秦琴，認真地、懇求地看着他。昨天的談話他並沒有給我確定的答覆，所以此刻我也不大確定他是要選擇原諒，還是要繼續冷漠，只能懇求着。
他忽然伸出手蓋住我的雙眼，似乎不想看到我這樣軟綿綿的眼神。從指縫間，我似乎看到他一閃而過的輕笑。
他放下手，幾步邁到秦琴的面前，從她手裡接過快要睡着的寶寶，把他放在嬰兒chuang裡，細心地給他蓋好小毯子。
他面無表情，我和秦琴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猜想着。他並沒有讓秦琴出去，這是一個好兆頭！
“這樣看我幹嘛？我很奇怪嗎？”他頭也不擡地說，只是在給寶寶整理chuang鋪，好像那是一件多麼巨大的工程，“我和醫生談過了。我們下個星期可以回國。”
“太好了！”我高興地笑着，轉身拉起秦琴的手，“您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秦琴的眼裡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芒，可是很快又滅了，看着依舊低着頭的秦晟天，“可是我怕。。。。。”
“就聽緋緋的，一起回去吧。”他終於忙活完了，慢慢地走到我們面前。
“晟天，你肯原諒媽媽了？”秦琴眼睛紅紅地看着秦晟天。
“緋緋說的對，我們應該有圓滿的幸福。。。。。媽媽。”這次他不再閃躲，流露着對母親最自然的柔情。
“晟天！”秦琴哭着，撲進兒子的懷裡。
秦晟天單手輕拍着她的背，眼睛同樣是潮溼的。
我吸了吸鼻子，走到兒子的嬰兒chuang邊，不去打擾屬於他們母子久違的幸福時光。
當我低頭看着兒子時，我還是情不自禁興奮地叫着，打擾了他們。
“快來看，兒子睜開眼睛了！”
一聽到我的驚呼，他們連忙走了過來。
寶寶睜開懵懂的眼睛，正看着圍着他的三個人。陌生的世界讓他好像有些迷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但是他並不害怕，伸出小手，想要離我們更近些，想要牢牢地抓點什麼在手裡。
“寶寶，我是媽媽！媽媽，看到了嗎？。。。。。”
“還有，我是奶奶，剛剛抱着你的奶奶。。。。”
這是他睜開雙眼看世界的第一次，巨大的喜悅充斥着我，也充斥着秦琴，想把自己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他的小腦瓜裡。我們這兩個女人興奮地圍着孩子不停地說着，全然沒有意識到其實他還什麼都不懂。對他來說，熟悉的只是我們的聲音。
我們還在手足無措、語無倫次地表現着自己的喜悅時，秦晟天卻霸道地把寶寶抱了起來，直視着他烏溜溜的眼睛，認真地說：“唯非，我是爸爸，記住了！”
“唯非？”我和秦琴不約而同地表達出自己的疑問。
“我給孩子取的名字，秦唯非。”他不加解釋，語氣也只是在通知我們，而不是徵求我們的意見。
“喂，這位先生，你給孩子取名字徵求他媽媽的意見了嗎？”我戳了戳他還沒解下繃帶的胳膊，表示自己的不滿。
“他媽媽會喜歡的。”他看着我，兒子也在看着我，“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不，我太喜歡了！
這個男人借兒子的名字向全世界宣佈，他這一生唯緋莫屬！
“好吧，好像還不錯。”我很沒骨氣地收回自己的不滿，卻還要裝點腔，作點勢，然後在他耳邊低低地說，“可是，我們還有長輩在，取名字是不是應該徵求一下孩子奶奶的意見？”
“我沒意見！”秦琴從秦晟天手裡抱過寶寶，笑呵呵地說，“挺好的，就叫秦唯非。”
寶寶好像很認真地在聽我們說話，眼睛眨了眨，嘴角也微微上揚起來。
“你看，他笑了！”秦琴高興地說着。
“看來兒子也喜歡這個名字啊。”秦晟天伸出手指在他細嫩的臉蛋上蹭了幾下。
“唯唯，再笑一個！”我做着鬼臉，逗他。
“唯唯？”這下輪到秦琴和秦晟天帶着問句看着我了。
“小名啊。總不能叫他非非吧，那我怎麼辦？”我不去管他們什麼神情，繼續逗孩子，“是不是啊，媽媽的小唯唯。”
。。。。。。
看着他們母子在那笑着討論寶寶哪裡像晟天，哪裡像我，我突然幸福得想哭。
這樣三代同堂的感覺太美好了，放在半個月以前，我連想都不敢想。我知道幸福的生活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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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從寶寶正式出院、我們一同回國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我今天也終於熬過了月子，可以“出關”了！
對於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洗個澡。
在陳姐的嚴格監督下，這一個月我只是用溫水擦拭身體，沒有正兒八經地洗過澡，可想而知我得有多難受。
幸好，從回國後，秦琴就和我們住在一起。更確切地說，是和我住在一起，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婆婆、一個奶奶的角色，和我一起照顧寶寶。所以，那個總是在虎視眈眈的男人被趕去了別的房間，我也不用擔心自己糟糕的形象會倒他的胃口。
不過，他也很忙，整天早出晚歸。集團裡有堆積了好幾個月的工作，雖然有齊宸和司徒信在幫他，但依然有許多需要他親力親爲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親愛的洗浴室，我來了！”我一大早就鑽進了洗浴室。
可是，當我脫下寬鬆的衣服，面對洗浴室裡那面大大的鏡子時，我不由地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