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苒抿嘴一笑,她將耳旁的碎髮抿到耳後:“那你找我是爲了什麼?恐怕不只是爲了給我送髮卡那麼簡單吧!”
崔以烈攬住她的肩膀,眼睛亮亮的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最後問道:“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我能想到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幫幫我吧,小苒 !”
葉苒爲難地看着他:“這樣不太好吧。”
如果讓保羅知道她敢這樣做的,肯定會被氣得血壓上升吐血的!
然而少年有些失望地看着葉苒,再次懇求道:“小苒,你最好了!從小到大就你對我最好,這次看在我從前幫過你這麼多次的份兒上,你也幫幫我吧!”
葉苒失笑,眼前這個少年,肯定是她的剋星!
六歲的時候她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副漂亮的眼睛。
那個時候她的心跳就遺失了,她想應該遺失在當時被保護的感覺裡吧。
從那以後不管崔以烈有了什麼樣的請求或者闖了什麼禍,只要他這樣懇求她,葉苒都不會拒絕的。
而這一次,即便是爲了他心上的女孩,也一樣。
葉苒微笑地看着他,從什麼時候起微笑成爲了她的面具,保護自己的面具:“好吧,只能一次,下不爲例哦!”
崔以烈先是興奮地抱住她,又像是觸電一樣迅速地放開:“忘了小苒已經不是從前我的小女僕了!不能隨便摟摟抱抱了!”
天那樣高,那樣藍,在陽光的洗禮下一塵不染,而寬闊的廣場中有年邁的老人和孩子,也有年輕的情侶,鮮有人注意着有裹着黑色的衣袍的畫家沉默地呆在角落中專注地用畫筆在白色的紙張中描摹塗抹着一幅畫。
即使在這樣美好的陽光下,那個畫家似乎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彷彿天生便屬於黑暗與夜晚。
寬大的帽檐擋住了他的面容,露出的是精緻而分明的下顎線條和緊緊抿住的薄脣,如同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通過他漂亮的手指和手腕的抖動,帶着顏料的畫筆在畫紙上塗塗默默。
似乎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波動,畫家不急不緩地放下畫筆,透過沉黑的布料打量着自己剛剛完成的作品,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空氣中陡然出現燒焦的氣味,一個栗色捲髮的少年和一個穿着格子襯衫的少年就這樣生生地出現在了廣場上,雖然突兀卻沒有驚動任何人。格子襯衫的少年拍了拍身旁的少年,下巴一揚:“在那裡!”
話音落完,兩個人就這樣生生地消失在原地,而下一秒又砰地一下站在了那個畫家的畫板面前。
“七哥!”格子襯衫的少年笑眯眯地打着招呼,“我跟二哥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躲在這裡。”
金俊恩掃了一眼畫,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呀,我說阿朗,今天晚上就要執行任務了!現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就在這裡畫着莫名其妙的畫?”
不耐煩地放下寬大的帽檐露出一頭標誌性的銀灰色頭髮,而銀色頭髮下一張能讓所有女生尖叫的俊臉像極了從薰衣草田間走來的妖精。贏朗目光帶着嘲諷看着金俊恩:“這叫藝術,你這種的根本不懂!”
剛硬的線條……
抽象的畫風……
極具抨擊性的用色……
看不出原形的人類……
金俊恩忍不住閉上眼,如果藝術長成這個樣子,他寧願永遠瞎掉!
贏朗看着金俊恩的表情嘲諷地一彎脣,搖搖頭。
“呀,你這算哪門子的藝術?算了,我欣賞不來抽象派的藝術!”金俊恩被贏朗的目光徹底激怒了,他扯過身旁格子襯衫少年的胳膊,指着畫板上五彩斑斕的畫,“林遠你來評評,到底是我沒眼光還是他畫的醜?!”
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說都要得罪哥哥們,所以林遠只好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贏朗:“其實……七哥越來越有畢加索的畫風了!也許……以後會被人欣賞的。”
當然這抽象的美,至少現在來說,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欣賞的。
贏朗白了他們兩個人一眼,直指主題:“找我幹什麼?”
金俊恩沒好氣地說道:“部落裡又有狼人被殺死了,父親大人懷疑部族中出現了村民的內奸,今天晚上的行動計劃有變,可能只有我們幾個出動。”
贏朗交叉着骨節分明的手,嘲諷一笑淡漠地說道:“教父的野心太大了些,平民也就算了還想去惹怒獵人!”
認同地點點頭,林遠擔憂地望着他們,說道:“人馬族中的黃金獵人,崔氏的勢力恐怕不是一時就能撼動的,可是父親大人的命令又不能違背。七哥既然不認同這個想法爲什麼當時不提出來,你是父親大人手下的一把手,他平日又器重你,你提的建議他總是會考慮的。”
贏朗淡淡一笑,他擡起手輕輕撥弄着銀灰色的碎髮,目光若有若無地看着某一處,“誰說我反對?”
不光不會反對,甚至他會用盡全力去放手一搏!
金俊恩眼睛都翻成了白熾燈,即使混血的面容上貼着邦迪也不影響他半點英俊帥氣,他指着畫板上的畫:“那請問你,現在在幹什麼?”
贏朗擡起頭,微微揚起下巴朝某處地方揚了揚,眼光中帶着若有若無地嘲諷:“那裡,不正是崔氏的小少爺嗎?”
格子襯衫被秋冬的風吹得獵獵作響,可是白淨的少年卻感受不到半點的寒意,林遠望過去了然一笑:“原來七哥是在打探敵情啊。”
金俊恩警惕地看着那個方向,目光幽深帶着微微的綠光,一字一頓:“崔、以、烈!”
林遠手疾眼快地抱住金俊恩,連聲勸道:“衝動是魔鬼,二哥冷靜一下!雖然艾森堡的小姐和崔以烈訂了婚,但是她不是不喜歡那個小子嘛,你可千萬別衝動!”
贏朗一看金俊恩臉上貼着邦迪就知道他肯定又□□去艾森堡看了他們的寶貝公主,不但如此,金俊恩臉上的傷口很有可能還是被那公主用指甲撓的。
看着林遠求助的目光,贏朗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九弟說的對,如果現在崔家的小少爺出了什麼事情,別說人馬族會不會把你的狼皮給扒下來做腳墊,就是你親愛的父親大人恐怕也不會輕易饒過你。”
金俊恩靠了一聲,怒目而視:“他是你兄弟,還是我是你兄弟?”
贏朗聳聳肩,他挑起劍眉:“自然是看在你算是我兄弟的份上,我才提醒你,現在是白天不是夜晚,崔以烈是人馬族不是平民。如果你硬要和他打一架的話,我很樂意做狼人和獵人的裁判。”
本來就不指望能從贏朗那裡聽到什麼好聽的話,但是這也太字字戳心了吧!金俊恩哀怨地抱住林遠玻璃心都碎了一地。o(>_<)o ~~
“還有,提醒你們,崔以烈你們任何人都不能動。”
金俊恩徹底怒了,“靠,他丫的是你親戚?!”
“不。”贏朗露齒一笑,挑起刀裁一般的劍眉,眼神幽黑讓人感到來自暗夜的危險,“他是我的獵物!”
因爲贏朗是新狼人中能力最強的人,所以在他們之間逐漸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贏朗看上的獵物,不管是誰,其他的狼人不能碰。
他站起身,看着畫板上的畫,不明白爲什麼金俊恩和林遠都覺得他沒有繪畫的天賦。
在他看來,明明畫的很像纔對——
陽光下亞麻色頭髮的少年摸着腦袋無辜地笑着,眼神寵溺地看着身前的女孩子。
而那個梳着馬尾露出光潔額頭的少女在陽光下甜甜地笑着,像櫃檯上擺放着的漂亮木偶又像白癡,卻帶着空洞的悲傷。
嘖,真是一個白癡。
贏朗微微偏過頭傲嬌地一撇嘴,強自把心裡的不是滋味給壓了下去,而下一刻他將那幅畫撤下來夾到了本子中,轉身看着另外兩個人:“不是說教父在找我嗎,走吧!”
廣場上奔跑的小孩嚇得呆住,一旁的小夥伴停下來看着他:“怎麼啦?”
小孩指着某一處,啊了一聲:“我……我、我看見……那些哥哥……BIU地一下就消失了!”
小孩子們:\(o)/!\(o)/!\(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