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許厲馬目齜欲裂，他是曾經對不起秋依弦，他也很後悔，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世界上真的有秦亦書這樣的人，無可救藥！
他忽的一下，重重一拳，將秦亦書打倒在地！
“砰！——”
重重的一聲，伴隨着女人的尖叫，秦亦書被他打得倒在地上，嘴角都流出了血。他不在乎的擡起頭，似乎腦袋還被酒精所麻木着。
而後，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對準許厲馬的臉，狠狠的揍了一拳！
“砰！——”
尖叫聲更大了，許厲馬被他打得倒在後面，帶倒了一桌酒液。酒瓶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地上淋漓一片！
“打我？哼，我可是練過拳擊的！”秦亦書不在乎的用手臂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那陰狠的目光，將他俊帥的容顏襯托的十足十！
“人渣，混蛋！”許厲馬站定了身形，立即衝過來。可是手臂還沒伸出，又被秦亦書一拳揍倒！
這一次，他又跌跌撞撞的摔到了一邊。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他打架，很少輸！就算是對上凌慕楓，他也不一定會輸給他！兩拳之後，他酒醒了，居高臨下的看着許厲馬癱軟在地。
“混蛋，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她？！”許厲馬的牙齒被他打落，嘴裡全是血。他含混不清的罵着，聲音都有些嘶啞。
“那又怎麼樣？”秦亦書那一瞬間，恢復成冷漠的模樣。再愛，再痛，他也會放下！沒有什麼能牽絆住他的心，沒有！
“你這個畜生，她爲你被人綁架，爲你差點死掉，爲你流了產，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許厲馬的話，讓即將離開的秦亦書，頓住了腳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好像要吃人！
他看着許厲馬，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他走來。他腦子一瞬間崩潰了！
然而，他還是不信，他不相信，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他知道她再難有孩子，可是，怎麼會……。
一想起過去秋依弦的痛苦，她對許厲馬的感情。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裡！
“是你，她曾經跟你在一起過，孩子是你的，對不對？！”
“混賬！”許厲馬再也無法忍受他的誹謗，他衝過來，重重的在他眼睛上砸了一拳！
“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從來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秦亦書還來不及反問，他就被許厲馬打倒在地！他的身上，頭上，重重的被他落拳！
可是，再痛，他也完全懵了。
他沒有碰過依弦，他沒有碰過依弦……
可是，依弦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明明不是初次了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爲打鬧，原本昏暗的場地，一下子被燈火點亮！
許厲馬騎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打着！
經理立即把他們拉開，許厲馬猶自罵罵咧咧。
“你沒事吧？”秦亦書被人拉起來，腦子恍惚間，忽然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個畫面——
酒醉的，被人下藥的女孩，無助的趴在吧檯上。他還記得自己走過去，把她帶走，本來是準備讓她休息以後，他就離開。可是，她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溫度，體香，伴隨着酒氣撲鼻而來，一切都那麼熟悉。恍惚間，女人如泣如訴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厲馬，你怎麼能這樣呢？欣菀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怎麼能背叛我？”
秦亦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記得”自己慢慢的回頭，聚焦——
而後，三年前那張臉，和昨晚無聲哭泣的秋依弦，重合了！
不，不可能！絕對不是她，怎麼可能是她？怎麼可能？
秦亦書好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看到的事情，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他完全無法置信！
他忽然一下子衝到許厲馬的面前，兇狠的抓起了他的衣領：“你騙我！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對不對？你曾經擁有過她，對不對？！”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許厲馬的眼神裡充滿了落寞，“可是我對不起她，三年前，我和她最好的朋友洛欣菀……”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秦亦書驚駭欲絕的鬆開手，倒退了好幾步，忽然瘋了一樣的衝出去！
他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三個月過去，她沒有換號，依然還是那一個。
他手裡拿着手機，狠狠的按在耳朵邊，直到手機裡，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喂？”
“依弦！”只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秦亦書忽然間，停住了腳步。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太多太多的話語，盈滿他的喉嚨！
那一瞬間，他連呼吸都停滯了！
“你告訴我，你和我，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對方，明顯的愣了一下。而後，在他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以後，那邊，淡淡的迴應。
“——是。”
秦亦書一下子被擊潰了，他幾乎站不住腳，靠在一邊的牆壁上，死死的抓着手機，一字一句狠狠的說：“你不能懷孕，是因爲那一次的流產嗎？”
等了不到三秒鐘，那邊，輕輕的點頭：“是。”
秦亦書的眼淚，“刷”的一下往下墜！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那麼多年以後，他居然真的會爲了一個女人，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好，那我問你……。”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只有這樣，纔會有力氣，說完之後的話！
“三年前的那個女人，是你嗎？你生命裡的第一次，是我嗎？”
兩個問題，其實，應該是一個。
她不知道，因爲她的出現，三年前的秦亦書改變了自我。可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生命裡，只有他！
“是……。”
“啪！——”
秦亦書手機墜地！
他臉色慘白，全身都在顫抖着，嘴脣，手指、雙腿！
天哪，他到底是犯了一個什麼樣的錯誤，什麼樣的錯誤！
三年前是你，三年後還是你，是你，只有你！
可是，他把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着他的人，逼的退無可退！
甚至於，她在最後的最後，只是想要求得他的一個“愛”字！
他卻吝嗇的，不肯給！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依弦！我的依弦！！！！
他哆哆嗦嗦的把手機撿了起來，再打過去，卻是關機——
再打她家裡的電話，無人接聽！
就在這時，許厲馬也從裡面出來。秦亦書瘋了一樣的衝過去：“依弦呢，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她在哪裡！”
“你不用再找了，也不用再惺惺作態了！”許厲馬看到他的模樣，只是覺得作嘔。
“我要知道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她走了！你滿意了？”許厲馬狠狠的拂開了他的手臂，好像他是最無可救藥的人，咆哮出聲：“她去了加拿大，今天晚上的飛機，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秦亦書瘋了一般的衝出去，衝入迷離的夜色裡——
當此之時，秋依弦回答完他的最後一個問題，聽到那邊，電話猛地掛斷。
她合上手機，長出了一口氣。
身心俱疲。
即使她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愛他，她愛他愛了三年，她的生命裡只有他，幾乎奉獻了自己的所有。
可是，又有意義嗎？
給不起，就不要再來招惹，她爲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尊，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她現在，只想遠遠的走掉，把什麼都丟下！
“小姐，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您關閉手機。”
空乘人員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指示她關掉手機。
她點頭。
旁邊的葉小亞拿着報紙，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問了一句：“和男朋友吵架？”
“沒有，不相干的人罷了。”秋依弦只是笑，隨即關機，並且，拔去了電話卡——
在異國他鄉，再也不會有讓她夢縈魂牽的那個壞男人。
飛機緩緩升起，望着窗外不斷變小的上城，她本以爲，她會瘋狂會流淚。
可最後，只換來一聲嘆息。
一切，都結束了。
三年後。
加拿大，蒙特利爾。
初春，還帶有冬季的餘溫。即使是有北大西洋暖流的吹拂，這裡，依然是一片剛剛恢復生機的模樣。
聖勞倫斯河裡的浮冰剛剛化凍，已經有不怕死的女人，穿着短袖出行。
秋依弦身上還裹着厚厚的冬裝，把頭縮進暖和的皮毛裡。自從三年前流產又差點死掉之後，她的身體幾乎被毀了。一到冬天，就必須穿很多很多的衣服保暖。
她的沃爾沃停在一處小院子前，擡起了腿，下了車。
沒有人能相信，這個看上去風姿綽約，而又氣質不凡的女人，會是當年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醜小鴨——
而今天，她去公司辦完交接手續後，開車去郊外，看一位朋友。
半個月前，她被正式任命爲公司駐華夏國的總裁。實現了三年前，葉小亞曾經想要擔任的職位。
而葉小亞，則在一年前，嫁給了加拿大當地的一位華僑，安心辭職，當起了全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