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的沐新宇家,下車的時候,秦亦書看到沐新宇已經完全睡死在後座上,他先是呼喚了幾聲,他不理。秦亦書只好搖搖頭,下車把他扶出來,接着一路連拖帶拽,送回他的房門口。
扔到牀、上,秦亦書熱的滿頭是汗,轉身剛準備離開,就聽到沐新宇在嘟囔着:“依弦,依弦,我們結婚……”
秦亦書一愣,想起剛剛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情景,忽然間有些心裡不舒服。
回頭,下了樓,秋依弦還軟在座位上。想起剛剛沐新宇和她的話,秦亦書不免問了一句:“秋依弦,你想跟新宇在一起?”
旁邊的人呢喃一兩句,皺了皺眉,似乎有些討厭他的吵鬧。秦亦書也懶得理會,踩着油門行駛出去。
到了秋依弦家樓下,秦亦書停下車。推了推旁邊的人:“喂,到家了。”
沒有任何迴應。他不禁又是推了推:“喂,到家了!”
秋依弦的肩膀動了動,依然不理。秦亦書無奈,揉揉眉心,下車來,準備把她送回去。
軀體香軟,因爲灌了一些酒液的原因,更加顯得柔若無骨。秋依弦和沐新宇住的高檔公寓不一樣,這裡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一室一廳的。秦亦書沒有辦法坐電梯上去,只好扶着她從樓梯上去。走了兩階,秋依弦東倒西歪的。秦亦書猶豫了一下,乾脆把她打橫抱起,三步兩步的跑上樓。
憑着上一回在樓下等人的印象,秦亦書來到六號門口。把秋依弦放下地,他伸手來掏她的包。掏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秦亦書有些着急。想起來或許是在她身上有鑰匙,往裡摸了摸,果然。
“這個傢伙……怎麼會把鑰匙放在這裡……”秦亦書無奈的嘆息一聲,她的鑰匙居然扔在了上衣的內口袋——也就是心口處。從衣口伸進去,恰好能觸碰到胸前完整的弧形。
秋依弦並不是傳說中的“大胸美女”,也不是“飛機場”。如果嚴格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應該是“一手掌握。”秦亦書的手掌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手指很長,秋依弦的此處,恰好能被他“一手掌握”。手指伸進去翻找鑰匙的瞬間,略有些寒冷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溫軟。秦亦書眉毛跳了跳,先一步把鑰匙抓到手上,掏出來。
而秋依弦,顯然有一點點察覺。嚶嚀了一聲,皺了皺眉,似乎不滿意他的觸碰。秦亦書吸了口氣,這小妞,別看平素一副清高冷漠的樣子。現在這樣……還真是讓人,想犯罪啊!
好容易纔打開了門,送她回家。開了燈,立即被裡面溫馨的環境所吸引。有些女人外表穿得特別光鮮亮麗,但是一去家裡——亂糟糟的跟垃圾桶一樣。
而秋依弦的家,則跟她外表保持一致——並不奢華,甚至是有些寒酸的。老舊的房子,再裝修也終究殘留有歲月的痕跡。不太寬敞的客廳的臥房,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傢俱並不太多,卻也擺放的很是整潔明快。
臥室,又是另一番天地。一開門,一股溫溫的軟香襲來,是她身上的味道,並沒有什麼化工原料的香精摻雜,很好聞。牆壁上貼着淡藍色的牆紙,一張不大的雙人牀,被單和被褥也是淡色系。一張小書桌,收拾得很整潔,上面放着一小盆蘆薈,慵懶的伸展着肥厚的枝葉。與書桌配套的小方椅子上,有一個玩具抱枕,是維尼熊的形象。
把秋依弦放回牀上,她兀自嘟囔了一聲,嘟着紅潤潤的小嘴,很是可愛。秦亦書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剛剛去把這兩個傢伙分別拉回家,出了一身汗。他於是去到一邊的衛生間洗把臉。衛生間這裡,也沒有什麼化妝品,昭示着主人一直以來清湯掛麪般的樸素。正準備告辭,再次回到臥室,秦亦書發現,秋依弦竟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看到秦亦書,秋依弦的眼神木木的朝他看來。一張白淨的臉,被酒液薰得通紅,瞳孔也散大不已,顯然還是在酒醉的狀態。秦亦書動一動,她的腦袋也跟着他動一動。等到秦亦書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秋依弦卻一臉惱怒:“看……看什麼看?”
就算是生氣,也帶着她平素一貫的驕傲。秦亦書不僅有些好笑,忍不住想逗她兩句:“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狡辯!”秋依弦伸出一根手指,混亂的在空氣中微揚。本來是想點中面前人的額頭,卻不自覺的往他嘴脣上點去。
“你……你眼睛好討厭!”秋依弦尚且不知道面前人的反應,只是憑着直覺皺着眉:“像那個討厭的秦亦書!討厭!”
秦亦書一愣,嘿,這回可好,酒後吐真情,居然能套到下屬對上司的不滿。於是他交疊雙臂,又饒有興致的問:“秦亦書怎麼討厭了?”
“他就是討厭!什麼地方都討厭!”秋依弦明顯醉的不清,稀裡糊塗的扭動着身體,雙頰酡紅:“他玩女人!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不是好東西!”
“然後呢?”秦亦書冷笑,這傢伙,管得倒是寬。他當然知道過去的她對自己混亂的私生活不滿,不過沒想到,到現在這傢伙還介意。
“哈,他是個倒黴的傢伙!自己被人甩了,所以就去找女人!”秋依弦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將心裡的話原原本本的表達出來。
果然,這番話讓秦亦書瞳孔一縮,心裡很不痛快。他忍不住逼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還有呢?”
“還有?沒有還有了啊。”秋依弦被他問得一陣迷茫,腦子裡空空如也。
“你怎麼不說,我們的事?”秦亦書咬牙切齒的問她,秋依弦卻沒聽到。只覺得酒意上涌,身體裡彷彿有股火焰在燃燒,奔騰。於是她半天掙脫開秦亦書的手,乾脆再自己寬衣解帶。
“回頭,他冷冷的丟下一句:“秋依弦,你有本事給我鬆開手!”
秋依弦一聽,立刻鬆了手,往下一倒,還傳出微微的鼾聲,居然進入了黑甜鄉,秦亦書頓時窘了。
他本以爲自己可以抽身而退,誰知一回頭,看到秋依弦衣冠不整的躺着。
“你不是說我玩女人嗎?本少爺今天就玩你!”於是揚言要離開的某人,悄悄的把狼爪伸向了熟睡的秋依弦。
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人摟進懷裡。想起她今天軟在沐新宇的懷裡癡笑的樣子,秦亦書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愉快。
他還記得她說過,如果自己沒有女秘書在身邊,也沒有其他的女伴,是不是就可以隨意是享用她?
除去“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跟她在一起倒是挺有趣的!
至少,在某一方面,兩人非常的合拍!
輕輕咬一口她晶瑩的耳垂,感受到她在他懷裡均勻的呼吸聲,秦亦書難得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秋依弦終於從宿醉中轉醒。
頭腦還在發脹,她忍不住捶打了一下不給力的大腦。
“嘶——”
啞着嗓子,用手肘支撐着身體想坐起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無力。
這裡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她躺的,也是自己那張牀,身上蓋的也是自己的那牀被子。
——難不成,她昨晚,真的做了一個夢?
剛準備爬起來,她向下一瞄,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白皙的肌膚上到處都是青紫色的痕跡,身體像是被拆掉重組了一樣。而地上,散落的是她的衣服,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服裝!
無言的告訴她,昨夜的瘋狂。
夢裡的她像是被甩在按板上的魚,在強力下完全無法反抗。但是隨後,她又像是被拋到了天空裡的小船,無法着力,卻又迷醉着飛翔。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只記得昨晚是公司的聚會,包廂裡暗啞的燈光,晃花了她的眼眸。酒精、高歌、放肆的玩笑,記憶一點點回來,酒液麻木了她的大腦,卻放縱了她的舉止。她甚至記得,自己勾住沐新宇的脖子……
天!——
難道昨晚,是她跟沐新宇演繹了那場瘋狂?
太可怕了,讓她去死吧!
正想着,外面忽然傳來衛生間沖水的聲音,接着,又是腳步聲。
秋依弦一愣,難道,沐新宇還沒有走?
昨天,真的是她和沐新宇,他們……
天吶,讓我死吧!
察覺到那人的腳步聲慢慢向臥室邁進,秋依弦恨不得把整個身子都埋進被子裡。
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的心臟也跟着門的開啓一跳。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是秦亦書。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秋依弦心裡的慌亂稍微平復了一點。一種奇怪的情緒涌上心頭,“還好是他”,她想。
然而,這個念頭一出現,秋依弦卻覺得奇怪。不對啊,怎麼會是他?記憶混亂的重組,她還記得她在包廂裡被人逼問第一次,秦亦書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隨即,她逼迫着上場,秦亦書卻坐在一旁不來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