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章 從此陌路
“衛霽灝，你是個商人，你一筆生意虧損了最多是虧錢，可是我和東方不同，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因爲我們輸不起，任務不能完成，等待我們的就是死亡！”沈蔚藍靜靜的開口，目光看向走廊外的大雨傾盆，不忍心去看一旁衛霽灝那隱忍着痛苦的峻臉，“所以我必須要這樣做？”.
“那你想過我沒有？沈蔚藍，那是我父親！”她必須要這樣，必須幫助東方夜，可是她和自己商量過嗎？她向自己求助過嗎？爲什麼要這樣一意孤行，爲什麼？衛霽灝猛然的轉過身，雙手用力的按住了沈蔚藍的肩膀，那總是盛滿着溫柔和寵溺的黑眸此刻卻帶着深沉的巨痛。
“可是我必須這樣做！”對上衛霽灝那失望的黑眸，沈蔚藍終於也忍不住的咆哮回去，“東方曾經爲了救我差一點死掉，我的命是他的，衛霽灝，你明白不明白！”
“所以如果我要找東方夜報仇，你要擋在他前面是嗎？”有什麼在心頭一點一點的枯死，衛霽灝目光復雜的看着被自己壓在迴廊柱子上的沈蔚藍，她真的愛過自己嗎？爲什麼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她永遠都是一個人做決定，決定要離開，決定幫助東方夜，她爲什麼從來不曾考慮過自己。
“任何人想要殺東方，都必須踏過我的屍體。”一字一字，堅定如鐵，沈蔚藍深呼吸着，目光緊迫的盯着眼前的衛霽灝，“即使是你也是如此！”
“沈蔚藍，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後悔不顧一切的將你留下來。”留下她的代價卻是用父親的性命換來的，如果說和衛母的關係要平淡很多，可是衛霽灝對衛中南卻有着濃濃的父子之情，這麼多年來，不論衛霽灝有過什麼決定，衛中南一直在一旁默默支持，在他急躁的時候給予安撫，在他需要的時候施與援手。
“對不起，衛霽灝，我也不想這樣的。”低下頭，遮掩住眼中的痛，沈蔚藍無聲的看着一旁從天空落下的雨點，就這樣結束也好，恨着自己吧，日後他會忘記自己，會重新的愛上其他女人，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自己註定了只是他生命裡的過客，一命償一命，或許吧，他的母親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如今衛伯父卻間接的死在自己手上，衛霽灝，我們或許從很多很多年前就註定了這樣的結局。
“蔚藍，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道歉挽回的。”許久的沉默之後，衛霽灝目光冰冷的覆蓋上寒霜，那一張峻冷的臉龐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冰冷漠然，喪父之痛，背叛之痛，太多複雜的情緒壓抑下來，衛霽灝此刻眼神冰冷無情，幽沉裡帶着空寂和冷漠，似乎有什麼已經在眼中死去，只餘下這樣空洞冷酷的黑眸。
我知道，衛霽灝，從更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回不去了，沈蔚藍別開臉，轉身剛要離開，突然手臂被身後衛霽灝抓住，一個用力之下，清瘦的身影撞進了衛霽灝的懷抱裡。
閉上眼，強勁的雙臂用力的抱緊懷抱裡的沈蔚藍，她或許愛過自己，可是在她的心中，太多人太多的事都比自己重要，如果不是這樣，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一切，恨嗎？或許吧，嫉恨她愛着自己，卻不將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居。
恨她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卻依舊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東方夜，恨她就這樣讓父親慘死在眼前，讓自己連挽留她的最後一點情意都被狠狠的斬斷了，或許更痛恨自己，爲什麼不察覺到她和東方夜的計劃，更痛恨自己，即使到了如今，明明依舊痛恨着她，卻依舊那樣熾烈的愛着她。
這是最後的擁抱了嗎？這樣溫暖的懷抱，這樣讓自己安心的氣息，衛霽灝，對不起！沈蔚藍無聲的閉上眼，任由淚水溼透了衛霽灝胸前的衣服，原本不想讓你有任何痛苦的分別，可是卻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衛霽灝，真的對不起！
“蔚藍，從此之後，你自己多加保重。”似乎是用盡最後的生命在擁抱，許久之後，衛霽灝緩緩的放開手，目光深深的看着眼前淚流滿面的沈蔚藍，大手溫柔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忽然的低下頭，溫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低沉的嗓音暗啞的幾乎聽不真切，“從此之後，相見也是陌路人。”
“我知道了。”哽咽着，沈蔚藍點了點頭，努力的露出堅強的微笑，後退，轉身，推開門向着大廳走了過去，一步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一步一步，從此之後，我們成爲陌路人！可是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爲什麼會這樣的痛，如同心被血淋淋的剜去了一般，這身體裡的靈魂在知道註定要分開的時候就早已經殘缺不全了。
“沒事吧？”看到進來的沈蔚藍，東方夜快速的迎了過去，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無聲的將力量傳遞給她，不論是小七還是自己，註定了必須要這樣選擇，必須這樣走下去，即使被身旁愛的人痛恨着。
其實東方夜沒事就瞎纏着自己，根本就是爲了今天的結果吧，似乎想透徹了什麼，柳原翼靜靜的看着對着沈蔚藍無比關切的東方夜，從頭至尾，他在乎過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沈蔚藍，其餘的人，不過是東方夜利用的工具而已，包括自己，竟然還幼稚的認爲他會是自己的最可以信賴的人，即使相處是那麼的短暫，可是冥冥之中，自己竟然還認爲東方夜對自己很是特殊，真是可笑至極的感覺赭！
“走吧。”冰冷着嗓音，衛霽灝如同沒有看見眼前的東方夜和沈蔚藍，對着柳燁沉聲，冷傲的身影率先轉身走向了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