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沉——”
雲汐皺眉，望着他。
慕彥沉沒理會，直接脫了自己的風衣外套罩在她身上，輕擡下巴示意：“天冷，快進去。”
然後他就轉身往門口停着的座駕走回去，把車子開到了院子裡停好。
“少奶奶，你還是跟大少爺回樓上去吧，彆着涼了。鑠”
小江的臉色有點白，不敢再提出門的事情。
停好車子的慕彥沉看雲汐還沒有進來，再次往大門口走回來瑚。
伸手摟着她就往回帶，沒有理會他們兩人。
“哎，你就算不讓我去，也讓小江出去吧，本來進出慕家就是自由的，何況她是真的有事——”
雲汐扯着他的衣服說。
慕彥沉轉身看那兩人：“先別下去休息，等會過來一趟。”
呃……
雲汐本是想爲小江說話的，怎麼沒有幫成，反倒讓慕彥沉要找他們談話？
找小鄭談話還可以，但是也要怪罪小江麼？
雲汐有點弄不明白身邊的他了。
“傻里傻氣，上樓。”
慕彥沉睨了她一眼，摟在她腰上的手更緊，帶着她往樓上，留下`身後那兩人，不知道等會會發生什麼而心裡擔憂起來。
雲汐只好先跟着上樓，而且她也感覺出來了，今天晚上慕彥沉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出去了一趟怎麼就這樣了？是去了哪兒？
“怎麼了？”她輕聲問。
“嗯，看你不聽話穿那麼少，我不高興了。”身邊人說。
“……”雲汐笑笑：“你沒有那麼容易不高興的——”
“嗯？”慕彥沉轉頭看她，那意思好像在說：那你是不是要試一下看看。
“小江是想要給她家裡的親人燒點紙錢，所以才這麼晚出去的。”雲汐還想解釋。
“那爲什麼你要跟着。”
“因爲……因爲小鄭喝了酒了，小江出門的時候對她拉拉扯扯的，我看着不放心，就想陪她一會。”
慕彥沉輕勾了脣角：“那麼巧？”
“什麼那麼巧？”
“沒什麼，趕緊回屋裡暖暖。”
慕彥沉推門進了房裡，房中還開着暖氣，是剛纔雲汐出門前就一直開着的，進去，果然整個人都暖得舒坦了。
“明明怕冷，還要往外跑，不光是你一個人，還有孩子一起挨凍。”慕彥沉說着，替她脫下罩着的他的風衣。
順勢再將她圈進懷裡。
低頭在她頸脖邊偷了一會香，他說：“洗澡了？”
“沒，我想睡前洗。”他回來了，雲汐心裡也真正踏實了。
“嗯，那現在去吧，時間差不多了。”慕彥沉在她脣上親了一下，鬆開她，轉身往外走。
“你真要教訓他們啊？”
雲汐有點擔心，本來小江出去是沒事的，難道因爲自己反倒幫了倒忙？
“我有些事要問，快進去。”慕彥沉轉回身，看着她。
雲汐只得轉身往浴室走，等她關上了門，慕彥沉纔拿了煙跟打火機，下樓去。
樓下，小江還站在樓梯口，身邊是那個裝東西的竹編托盤。
慕彥沉冷冷看了一眼她：“把他叫過來。”
小江的身子一抖，但是不敢不從，點頭說：“是。”
看着小江往門口去，慕彥沉點了一根菸。
猩紅的火星在指間跳動，抽了一口，薄霧繚繞中微眯着眼睛看着小江的背影。
就在小江出去找小鄭的時候，慕家門口停下一輛車，商譽從車上下來，身後還有兩個手下跟着。
“……商助理。”小江打招呼。
商譽極淡地應了一聲，不可分辨是不是聽錯了，小江看了小鄭一眼：“大少爺讓進去。”
小鄭轉頭看商譽，商譽說：“沒聽到？”
“不是——”小鄭連忙搖頭，跟着小江往裡走。
商譽轉頭看了一眼慕家大門外附近，夜色中沒有什麼異樣，跟着往慕家裡面走去。
一樓的客廳，慕彥沉已經坐在裡面，手邊是他的煙盒跟銀製鏤刻花紋的打火機。
他已經點上了第二根菸。
等小江跟小鄭前後進來了，他也看到了商譽，“門關上。”
商譽點頭，邁步進來之後一轉身，門就關了，手下在門外等。
而站在慕彥沉跟前不遠的小鄭跟小江，臉色更有點不對勁。
商譽走過來，背手站在慕彥沉身邊。
這一陣仗，更是讓兩人臉上刷白。
小江先跪了下來：“大少爺，都是小江不好，小江不該讓少奶奶跟着出門去的——”
“我也是，不該貪喝了那些酒，不該做出那些行爲，還請大少爺原諒！”
小鄭站在一旁頭低低地不敢看慕彥沉。
“是因爲這個麼？”
慕彥沉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問。
面前兩人沒有回答。
“雲汐在樓上，怎麼會想到陪你出去？”
這句話，明顯問的是小江，小江小心翼翼地答：“因爲小江在樓下不小心打翻了東西，被少奶奶聽到了，所以她才下樓來的……”
“就只是這樣？”
“……還因爲小江在門口碰到喝了酒的小鄭，他拉拉扯扯地，小江害怕就喊了起來，聲音驚動了少奶奶——”
小江咬脣說。
慕彥沉伸手，手裡的煙在菸灰缸裡輕輕彈了彈，“小鄭……來慕家多久，不清楚慕家的情況，敢擅自喝酒？”
“大少爺，都怪我今晚上突然酒癮犯了，酒誤事——”小鄭趕緊求情。
“我看不是吧——”慕彥沉擡眸，看面前的兩人。
那一眼，很清淡，卻直叫小鄭跟小江心裡發毛。
“要出去燒紙錢，給誰燒，給先前外面停着的那輛車燒？”
這一句，讓兩人明顯身子一怔，慕彥沉當然沒有忽略。
“大少爺，你說什麼……小江聽不懂，小江家人——”
“夠了，商譽。”
慕彥沉喚。
商譽上前來，直接就把小江的手反擰在身後，拉到一旁，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摸了繩子出來，把她的手捆起來。
小鄭看到這一幕，腿一軟，也跪了下來。
卻直接被慕彥沉擡腳踹出了老遠，撞到沙發角上，後背一陣鈍疼。
嚇得什麼都不敢說的小江被處理之後，商譽過去，直接拎起小鄭的衣領，將他也拖到一旁，同樣綁起來。
慕彥沉望着小江的眼神最陰沉，帶着隱隱的怒意。
“不會總有那麼巧的事。”
“雲汐在這裡多久，你就在這裡多久了，雲汐對你一直很好，我想你心裡應該清楚，你這樣若讓她知道，多難過。我不想看她不開心。”
“大少爺，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小江害怕得哭起來。
慕彥沉居高臨下地站在他們跟前，臉色陰沉。
“直接送回老家去，不準再回來，要不然我讓你們一家都不得安生。”
“求求你大少爺，不要趕小江走，小江知道錯了——”
“再嚷嚷，就不止是這樣的處罰。”
慕彥沉蹙眉，擔心這麼晚了樓下這動靜讓樓上的雲汐聽到。
“那小鄭——”商譽看地上的小鄭，腿一直在打抖。
“一樣。”
“是。”
商譽轉身出去開門，門外的兩手下就跟着進來，一人架起一個，往外面帶出去。
跟後的商譽轉頭看慕彥沉，“總裁，這件事——”
“明天再細說，我累了。”
“好，那總裁你早點休息。”
商譽轉身，邁步跟上他們的步伐。
慕彥沉站在客廳門口，目光望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雕花大鐵門後，旋身上樓。
雲汐已經躺在牀裡，側身閉着眼，手裡還握着一本書，可見剛纔是看書看睡着了。
輕輕將書拿走，隨手擱牀頭櫃旁，慕彥沉坐在牀邊看她，心裡說不清是擔憂還是該慶幸。
如果剛纔不是他剛好回來，剛好看到家附近的夜色中停着一輛奇怪的車，也不會想到那些。
爲什麼偏偏出門去燒紙錢要讓雲汐知道，爲什麼小江突然跟小鄭在門口拉拉扯扯引得雲汐出去——
雲汐跟着小江出門，會是什麼後果？
怎麼懲罰也沒有用，他也不能把人給殺了，雖然心裡痛恨。
他說了要給沒出世的孩子多積點福報，那就只能送走，不讓再出現在寧城裡。
躺着的人翻了個身，慕彥沉回神，聽到她輕聲呢喃了一聲：“彥沉……”
“乖，我在，安心睡吧，一切都有我在——”
慕彥沉彎身`下去，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