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裡我哪方面都很滿意都很棒?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之間,想要迅速熟絡起來的一個方式,就是一起做同樣的事。
女人之間交流八卦,很快就能拉近感情,而男人之間,一起談論彼此感興趣的東西,比如時政,比如球賽比如運動,也能夠起到相同的作用,雖然他們最終不能做到如女人跟女人之間一般親暱。
而此時,陸司堯邀請慕彥沉跟他玩一局檯球。
侍者端來慕彥沉常喝的白葡萄酒,而云汐只能坐在邊上喝着先泡的玫瑰茶。
眼睛看着面前的兩人,身形都那麼高大,相比來說,陸司堯的身材更壯一些些,或許跟他本身是混血的,然後又一直在國外生活被那邊的飲食習慣影響,身材更像歐洲人旆。
而慕彥沉呢,雖然高大,身形更頎長一些,寬肩窄腰,她還是比較喜歡他這樣的,眼睛偷偷來回比較了之後,她心想。
不過話說回來……在她的眼裡,慕彥沉什麼時候不是最好的呢窠。
手裡握着精緻小巧的杯子,她看着面前這兩人,檯球她不懂,以前是從未去關注過,跟慕彥沉在一起之後,有時候他晚上休息在家,偶爾會看看這類的國際大賽的視頻,雲汐就抱着個抱枕靠着他的肩,眼睛裡是一方墨綠的桌子,幾個小球滾來滾去,比賽的過程也總是很安靜,是她催眠的利器。
所以,對於她來說,此刻他們兩所謂的玩一局,實際上就是比一局,她也不大懂怎麼纔算贏。
可她自認爲自己不算笨吧,或許現在現學就現會了呢,於是她很認真地關注那張墨綠色方桌上的情況。
上方一盞低低的燈,映着桌子,讓墨綠的方桌呈現一種通透的青翠。
安靜的室內,只有球與球的撞`擊聲,利落清脆。
雲汐雖然喝着溫熱的玫瑰花茶,但是她的鼻端還是聞到了飄散着的不一樣的淡淡香味兒——
那是酒的味道。
慕彥沉喝的白葡萄酒極其清淡,而陸司堯的,雲汐不知道是什麼酒,相對香味兒就濃烈一點點。
隨便打了幾桿球,陸司堯問:“慕總想玩哪一種?”
雲汐也跟着看向慕彥沉,她還從沒有看他打過檯球。
“花式九球。”慕彥沉淡着臉說。
“可以。”陸司堯同意。
開球,他們兩人各站方桌的一端,各持一顆球,俯身,從發球線同時向對面臺邊擊打,反彈回來後,離底臺邊最近的一方是誰,誰就會取得開球權。
而這一第一局的開球權,在陸司堯這兒。
一旁穿着火辣的撿球小妹過來把桌上的球擺好,傾身把球收攏的時候那身上本來就不多的布料更是不能遮住什麼了。
若是平時跟女生一起看到,雲汐只會選擇忽略,因爲那是別人的穿着喜好,與她無關。
可是,今天這裡面,有一個是自己的老公,她就多看了那女的一眼。
沒有想別的,就是在趁着這機會打量這女人的身材有多火辣……再想想,男人爲什麼會喜歡……大胸。
她自知自己比不過,偷偷垂眸看了自己胸前一眼,現在因爲懷孕是漲了一些,卻還是不能跟這女人比啊——
再擡頭的時候,竟然對上慕彥沉的目光,隔着一張檯球桌,他站在那一頭,一手是球杆,另一手上是一方小小的白色巧克,正不緊不慢地在擦拭着球杆的頂`端。
他望着她,脣角有些微微勾起,那深邃的眸,好像洞悉了剛纔她所想的事情……
他一定在心裡笑她,雲汐想,咬脣悄悄瞪他,她臉上也有點笑意。
陸司堯開球,自然是他先打,彎着身,標準的姿勢進了第一杆的球,直起身來換到別的位置,而剛剛那兩人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按着球的順序,用白色的母球擊打,從小到大,一個個都是一桿進洞。
雲汐不知道他們比的這個是怎麼算的,可看着桌面上剩下的球越來越少——
看電視裡,不是都你一杆我一杆的麼?陸司堯那麼厲害,一個人把球全部都打到袋裡的話,慕彥沉不就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就是心裡這麼想着,畢竟沒人在旁給她講解,面上卻依然很正常。
而慕彥沉更是,似乎一點不着急,看着陸司堯的球一個個落袋了,還在慢慢抿着他的白葡萄酒。
到最後,第一局,是陸司堯贏了,慕彥沉確實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雖在玩之前說的是“要不要玩一局”可是真正玩起來,就好比比賽一樣,自然至少是三局才能定勝負。
男人之間,再好的,都會不自然地去爭勝負,這句是他們之間的樂趣——何況是現在面前這樣的兩個男人。
目光在進門時已經通過無形的電流較量,現在,是時候好好比一場,雖然面上誰都是雲淡風輕。
不用詢問,陸司堯一個眼神,站在角落的撿球小妹再次過來將球撿好擺放好。
因爲第一局是陸司堯贏了,所以第二局,是他先開球。
雲汐覺得,陸司堯在國外的時候一定也常玩這個,要不然不會打得那麼好,到目前爲止她還沒看到過慕彥沉的水準,不是不相信他,可她開始有點擔心,會不會正好碰到了陸司堯的強項,畢竟,慕彥沉以前就算跟宋梓睿常玩這個,這大半年來,他已經生疏了很多了。
因爲一路順利,陸司堯的神色隱隱透着一種滿意,可是,這第二局的第五球的時候,他錯手將白色的母球擊落了袋中。
已經在沙發坐下品着酒的慕彥沉聽到聲音不對,目光淡淡地瞥一眼桌上,然後才放了手中的高腳杯,起身拿着球杆上前。
這一幕雲汐看着,突然覺得他剛剛那麼不經意地瞥檯球桌的那一眼,神色特別迷人。
而更讓她着迷的,是接下來的——
慕彥沉講剩下的球一個個打入袋中,俯身凝視思考距離的時候,毫不猶豫出手的時候,雲汐都覺得自己的心跟着提起來,然後又放下,再提起,再放下,同時,他凝望着球面的模樣,讓她會有心跳的感覺——
認真的男人特別帥。
雲汐,你完了,她想。
天天在一起,還好像剛認識這個人似的,有那麼癡迷麼?
第二局,慕彥沉贏。
最後一個球落袋的時候,慕彥沉起身還對雲汐微挑了下眉。
陸司堯倚着桌邊,鼓掌兩聲,勾脣笑:“慕總也是高手。”
“還有一局。”
慕彥沉說。
雲汐站了起來看,剛剛兩人各贏一局,關鍵就在這一局了。
因爲剛纔第二局慕彥沉贏了,這一局他開球。
他的臉色至始至終都是清淡的,心裡想的卻是,這個陸司堯,比宋梓睿打得更穩。
宋梓睿不是技術不行,之所以會容易失誤,是因爲他的心思總是容易分神,打球這種東西,一旦分神,就極容易失手了,就在一念之間。
慕彥沉變換着角度,一個個一桿進洞,利落又漂亮,雲汐的眼睛跟着他的球杆跟他標準的那一個球,再專心不過。
陸司堯倒是不緊不慢,還繞到了她的身邊,輕聲說:“你先生球打得不錯。”
再輕聲,那邊的慕彥沉也一定是能聽到的。
雲汐收回目光笑說:“我對這個是外行,你們都很不錯。”
陸司堯轉身,就跟她站一起,一起看慕彥沉打球。
而他們就這樣一直看着慕彥沉連續將臺上所有的球都依次擊落到了袋中。
陸司堯始終淡淡笑着,在看到那最後一個球筆直落入袋中之後,眼皮跳了一下,就是那麼一個細微表情變化。
“我輸了。”
他放了球杆再次拍了拍手。
慕彥沉也將球杆放下,走到雲汐身邊,伸手就將她手裡握着的還剩半杯茶給一口喝了,說一句:“酒始終不解渴。”
對於他這樣不顧外人在的親密,雲汐已經習慣了。
而身邊的另一人顯然笑容裡多了一絲不自然。
“聽說陸遠陸先生是你的舅舅,改天有空,慕某設宴邀請二位,也好表示一下對陸遠先生選擇慕氏合作的謝意。”
“今天時間已經不早,近來天氣冷,小汐都習慣早睡,我們就先失陪了。”慕彥沉將邊上掛着的外套拿過來穿上。
“慕總客氣,好,改日再約。”陸司堯笑回。
“那我們就先走了。”雲汐也跟他打聲招呼,然後就被慕彥沉摟着往外去了。
陸司堯沒有跟着一起走,而是站在vip包間的門口,目光看着他們一路往外去,然後又轉身,再次回到了包間中。
撿球小妹剛把球砌好,轉身,突然被一把摟住了腰,差一點尖叫,等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陸司堯,才頓住了。
陸司堯看着面前的女人,讓她的背靠着桌邊,手探入她的大胸狠狠捏了幾把,那女人不禁疼哼出聲。
看着這女人的臉上是疼痛又享受的神色,陸司堯卻突然又鬆了手,一把將其推開,讓沒有防備的她後腰撞到檯面上,又是一陣疼,可是她什麼也不敢說,不敢抱怨。
“滾!”
一個簡單的字眼,讓那女人不敢再停留半分,捂着自己的腰就快步跑了走了出去。
等到只剩自己一人,陸司堯拿起一杆球杆,往桌面揮去,頓時,那些剛擺好的呈現三角面的綵球全都四零八落地滾到別處去了。
陸司堯的臉色很平靜,但是卻透着一種恐怖的氣息,覺得還不夠,他把球杆往牆邊甩,擊打着牆面,那些原本擱着的酒還有杯子掉到地上碎了一地,整個包間一片狼藉,卻沒有人敢進來阻止——
最後,陸司堯走到窗邊,從高層看着外面的夜色,右手往外一伸,手裡握着的已經變形的球杆從他手中一鬆,往下調去。
而他,根本不管可能會造成什麼後果,轉身往回走,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也走出了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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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已經跟這慕彥沉去取了車,坐進車中。
“剛剛的你真棒!”
雲汐笑着傾身過去,主動湊近他的臉旁,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如果剛剛我輸了怎麼辦?”
慕彥沉啓動車子調轉方向開出地下停車場,同時問。
被自己的小女人稱讚,他的心裡其實暗暗自得。
“輸了就輸了,這有什麼。”雲汐說。
“不會覺得沒面子?……還是,會爲陸司堯的勝利而高興?”某人將車開到路上,目光看着前方路況。
雲汐轉頭看他,笑了:“你這是在試探我啊,還那麼疑神疑鬼的麼?人生有那麼多的事,一場比賽的輸贏能說明什麼,你贏了當然最好,輸了我也不會覺得如何啊,因爲在我心裡知道你是最棒的。”
慕彥沉一直淡然的臉色似乎多了絲笑意,繃着,問:“真的在你心裡是最棒的?”
“嗯,對啊,一直是。”雲汐點頭。
“哪方面都很滿意,都很棒?”
雲汐還是點頭,可是怎麼聽着聽着,就是有點跑偏了?
某人說:“既然你對我的各方面表現都很滿意,那麼,等會我們回去——
砰——
正說話,車後突然響起一道物體掉落的聲音,雲汐下意識轉頭回去看,夜色有點暗,離他們車子大概幾米開外的地面上,她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也就沒再管,重新轉回頭來。
而這時,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聽到了聲響,也拿着手電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
慕彥沉只從後視鏡掃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將車往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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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已經到了雲汐該上`牀睡覺的時間,她洗漱出來先自己爬上了牀去看看故事書——作爲給孩子的胎教。
而慕彥沉還在隔壁書房處理一些事情。
今天下午讓手下去查的內容,有一部分已經傳到了慕彥沉的電腦上,他正在看。
一個人想事情的時候,他喜歡燈光暗一點,所以,只有筆記本屏幕的幽幽藍光顯得異常明亮,映着他深邃立體的五官,掃視那些資料,看着看着,眉間卻慢慢蹙得更深……
等到他回到房中,雲汐已經睡着。
他輕聲將燈關了,只留牀頭的壁燈,調得很暗,然後上`牀,躺在她身邊。
本來有話想要問她,看着她睡得那麼熟了,還是等明天吧……
今夜算是他回來後跟她同睡的第一`夜,他想念她,也想念孩子,將她輕輕摟入懷中,手撫在她的肚子上,已經能夠感覺隆起了。
一天天在長大,一天天靠近相見的日子,那一種感動,無法言喻,這是他要努力守護好的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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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慕彥沉去公司的時候雲汐還在睡,他儘量沒有吵醒她。
來接他的手下換了人,因爲商譽還在醫院。
昨天剛回來,他有更多要緊的事需要處理,所以並沒有注意家裡的變化,在今天早上,他突然才注意到,守門的人不是李叔,換了一個他沒見過的人,還有一樓灑掃的那些傭人,都不是他認得的。
怎麼回事?
去到了公司,他先處理積壓的公事,後來去了一趟醫院,有事要再跟商譽談談。
自然也就問了家裡的變化,因爲他走前交代,是商譽要看着的。
然後,才從商譽那兒知道了宋清雅跑到慕家去大鬧的事,李叔因爲這件事被雲汐辭退,而一樓的那些傭人也都被商譽給換了——
從醫院出來,慕彥沉再回公司,想的是,爲什麼宋清雅會知道雲汐懷孕的事,按照商譽的說法,好像是有人特意告訴了宋清雅——是誰?
可是不管是誰,被煽動的宋清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慕彥沉都是不能容忍的,她差一點傷害到的就是雲汐還有他還沒出世的孩子,如果雲汐因此出了什麼意外——他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