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就喜歡跟你這樣冷冰冰的人說話?
“彥沉,這位是?”
看到走進來的,穿的雍容華貴的薑蓉,許明山立刻站起來,他身邊的李東海也跟着站起來。
“我阿姨。”慕彥沉這樣跟許明山介紹,語調淡淡。
“哦——”許明山瞭然,轉頭對薑蓉:“阿姨您好,我是彥沉在部隊時的戰友也是好朋友,許明山,他叫李東海,是跟我一起來的朋友。”許明山介紹完自己,又介紹自己身邊站着的李東海。
許明山是個很隨和的人,對人一貫親切又客氣,而李東海依然笑得憨厚,點點頭。
薑蓉笑得溫和:“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家裡做客,彥沉平日都忙着工作,你們來了正好,讓他好好休息陪陪你們,多久沒見面了吧,大家好好說說話,敘敘舊。鈐”
然後轉頭,對站在不遠處門口的傭人說:“你去吩咐廚房,今天晚上多做些菜,家裡有客——”
“不必麻煩,我已經讓商譽在華緣訂了包間,晚點就直接過去。”
慕彥沉打斷她的吩咐,說。
“哎呀,其實不用那麼客氣,這樣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哪裡吃不是一樣,還上什麼飯店。”許明山趕緊說。
“自家的飯館而已,不費錢。”慕彥沉說。
分開這幾年,慕彥沉跟許明山之間幾乎就沒有過電`話聯繫,就是偶爾會互發個郵件,畢竟男人之間的友情還有表現方式,都跟女人不一樣,感情總是放在心底,很內斂的。
再說,慕彥沉在部隊的時候爲人就很低調,不會炫耀任何,回來後這幾年少有的郵件聯繫中,也沒有怎麼提到家裡的事,許明山隱約知道慕彥沉的家境很好,但是好到什麼程度,也是這一次來才親自看到。
慕彥沉現在說晚飯是在自家的“飯館”,輕描淡寫,許明山信以爲真,也就以爲應該真的只是個普通飯店而已了。
盛情難卻,只能點頭同意。
薑蓉立在原地,聽聞這樣的安排,笑着說:“也好,去那兒開個席也好。那……這次來,兩位住的是哪裡呢?”
“我們前天到的,東海他外公房子在這邊,一直空着,現在要徵地了,回來辦點手續,我們就住酒店裡。”
“住什麼酒店,今晚就在這兒住下了。”慕彥沉一聽,直接說。
那一種直白跟不客氣,是對很親近的人才會流露出來的。
“是呀,你們難得來一趟,就住這裡吧,客房多的是,等會我就吩咐傭人去整理整理,你們安心,想住多久住多久。”
薑蓉一派長輩風範,接着又說:“那你們先聊,我有事出門一趟。”
“好,您忙吧。”許明山說。
薑蓉轉身走出去,慕彥沉讓兩人坐回沙發裡,再給他們杯中添茶。
許明山看出些剛纔慕彥沉對薑蓉的冷淡,可也不好問,於是轉移了話題,聊起別的來。
……
-
諮詢中心這邊
雲汐坐在辦公室裡,對着面前桌上的筆記本在整理個案。
本來今天上午的新聞出來讓她有點煩,但中午跟慕彥沉的那一個見面——
好像這幾天來鬱結的情緒得到了疏通,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很多。
果真,愛情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能讓人一下子喜,一下子愁。
她自我調節能力再好,除非不愛,要不然不可能做到沒有感覺的,心,總是牽繫着一個人,除了工作的時候,一岔神,就會讓那個人鑽入腦海裡。
他今天的態度還算得真誠……
她知道他有他的難處,這樣的時候,不理解他,又還能怎麼做呢。
想着想着,又想到兩人中午在別墅中的……臉微微熱起來,腦海中,都是那張好看的臉……
走神,以至於門外輕聲敲門她都沒有注意到,大概是等不到裡面迴應,門外的人自己推門入內了。
雲汐看到有人進來,纔回神,擡頭一看,藍色休閒西服白色褲子,真是瀟灑——
宋梓睿笑着,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望着雲汐,一步步走過來,“在想我嗎?”
“哪裡推斷出來的我在想你?”
雲汐無語地,語氣也不客氣,面對宋梓睿,她總是自然而然地就特別的不客氣。
宋梓睿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放在她辦公桌的另一頭,跟她相對而坐。
“唔……今天新聞出了,難道你不會去想那件事嗎,而那件事裡,我也被牽扯其中,不對,在裡面我成了緋聞男二呢,只要你在想那個新聞,就是順帶想到了我了呀。”
他笑着說。
雲汐僵硬地扯住一抹笑:“這種推論也只有在宋少爺你這裡纔會成立。”
宋梓睿坐在她對面,與她之間只隔了一個辦公桌的距離,靠着椅背,坐姿懶散隨意。
“你來這幹嘛?”她直接問。
“路過,上來看看,而且有些事還不是很清楚。”
說着,宋梓睿傾身上前,雙臂交環擱在桌子上,看着她:“你跟彥沉之間,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有第三者介入?”
最近慕彥沉的腿恢復情況越來越好了,能看到他出席的場合也慢慢變得多了一些,在那樣的應酬中,很難保證,是不是出了一些難以預料的意外——男人跟女人之間的意外。
這個不是說宋梓睿不相信慕彥沉的人品,只是擔心是不是雲汐誤會了什麼,纔會導致兩人之間變成這樣的,要不然,宋梓睿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能夠導致那本來好端端的兩人突然就弄到要分居的地步。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八卦,要不,你們宋家開個雜誌社算了,你當主編。”雲汐沒理他,拿過一旁的約訪登記冊,邊翻邊說。
“我可不幹那個,你以爲我誰都關心啊——”宋梓睿呲之以鼻。
身子往後靠回椅背,看着她:“我真的很好奇啊,你就跟我說說,我保證,絕對不對外人講!”
說着,舉起右手,好像要發誓的樣子。
雲汐擡眸瞥他一眼,“看你的架勢,發誓一定是家常便飯,還有效用嗎。”
句句針針見血,刺得宋梓睿忍不住了,搖着頭:“在彥沉面前你也是這樣的嗎,我現在發現了,我以前一定是讓女人投懷送抱多了,現在自己要來找抽,怎麼我就會喜歡跟你這樣冷冰冰的人說話。”
雲汐心裡其實覺得有點好笑,但是面上仍繃着,沒理會。
“要不,我們交換,我再給你講兩個神經病笑話,你給我說你跟彥沉之間——”
雲汐擡頭看着他,突然認真地:“我跟他之間什麼都沒有,你不會猜到的——還有,謝謝你。”
她知道,其實宋梓睿是因爲上午的新聞,想來安慰安慰自己吧,他的表現方式,總是那麼地與衆不同,可是,雲汐自己就是學這些的,能看出來。
宋梓睿一怔,嘴硬說:“我就是亂逛,逛到這邊而已。”
然後再次傾身上來,問:“那你會不會搬出麗園?”
“爲什麼要搬,我不住,禾苗還要住呢,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總去在乎別人的想法多累,做好自己就好。”
宋梓睿讚賞地點頭,感慨:“真想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哎,清雅有你十分之一,我就欣慰了。”
雲汐給他一個白眼,沒說話。
門外的聲音突然有點嘈雜,雲汐疑惑起身過去拉開門,出去看,宋梓睿也跟着。
在外面的接待廳,一個男人情緒激動地,手裡拎起本是擺設用的瓷瓶就往地上摔,大家都不敢靠近。
雲汐看到這一幕,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拉住身邊的一個前臺接待員,問:“這是幹什麼?”
“不知道啊,他是家人陪着來的,剛做了不到一會兒,我纔給倒了杯茶呢,一轉身,突然就這個樣子了。”做接待的那個女生也是神色驚恐。
聽到這麼說,雲汐再看那個人,突然意識到什麼,應該,是犯了什麼病。
看她想要上前,宋梓睿拉住了她:“小心他傷到你。”
“我去。”說着,他邁步上前。
雲汐擔心,可是已經叫不住他了。
“哎,你幹什麼呢,先停下——”宋梓睿往前走,對那個人說。
雲汐突然有點眼暈的感覺,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人家怎麼可能有耐心聽他說話。
果然,看到宋梓睿上前,那失控的男人拿起茶几上的托盤連同杯子一股腦地就朝他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