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心情特別的平靜
一下子,房中多安靜,連商譽都不敢說話了。
雲汐看着慕彥沉,不,準確的說,看着他指間夾着的那支香菸……
一縷薄煙嫋嫋,襯着他此刻的姿勢,俊逸的容顏……畫面其實是獨有魅力又優雅地……
可是——
就那麼神色平靜地看了兩秒,她轉身,往外走,同時聲音響起:“等會我替你跟姚醫生說,把鍼灸推了吧,等你把煙戒了再說——轂”
“少奶奶——”
商譽趕緊上前攔住她的去路,爲難道:“都是我給總裁帶來的,他那麼長時間就第一次抽,第一根而已。”說着還擡手豎食指比了一個1銓。
轉頭往裡面掃一眼,雲汐淡淡說:“我哪知道是第幾次第幾根,難道平時醫生的囑咐都沒有放在心上的嗎,不管中醫西醫,講究飲食清淡,戒菸戒酒,還要保持情志愉悅,你說,他都做到了哪一些?”
平日裡不注重自已身體總愛生氣就算了,現在還開始抽起煙來,接着呢,她是不是還能看到他偶爾小酌兩杯?!
說完,她轉回身,越過商譽繼續往外頭去。
商譽看着她走了,爲難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又轉身進了臥室,站慕彥沉跟前:“總裁——”
是不是他把事情搞砸了啊,老闆的話不敢違抗,而且也沒想過那麼巧的,老闆真的才抽第一根沒幾口呢,就被少奶奶抓個正着……
靠在桌沿的那隻手中還夾着煙,慕彥沉說:“你先出去吧。”
商譽點頭:“好。”
轉身往外走,想着,少奶奶剛纔的話,應該是開玩笑的吧,不會真的把跟姚醫生的預約推了吧……
門輕輕帶上的聲響之後,室內恢復安靜,慕彥沉心中輕嘆,看自己指間夾着的煙,突然,也沒有心情抽了,伸手從書桌角落拿過來一個乾淨的菸灰缸,將剩下的半截煙在裡邊摁滅。
至於剩下的那一包……隨手放進抽屜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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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雲汐拿起自己的手機,坐在沙發上。
找到了姚醫生的電`話號碼,手指停頓在上面良久,卻沒有撥出去。
“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
嘴裡嘟囔着,最終,又把手機擱在身前茶几上,瞪着手機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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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姚醫生準時出現在了慕家,一直等着的商譽實實在在鬆了口氣。
雖然剛纔老闆讓他走了,可他午飯都吃不安心,匆匆解決就又回來,等着姚醫生出現。
領着姚醫生進房裡,慕彥沉那時候正在復健機上練習着步行。
商譽幫忙扶着他躺到牀上,上衣都解開了脫掉,俯趴着,背面朝上,剛剛練習走路慕彥沉也累了,正好可以借鍼灸的時間,稍微休息一會兒。
姚醫生打開自己隨身帶來的小藥箱取備用的東西,商譽站旁邊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過了一會兒,無意中目光看到地板上的陰影,一轉頭,看到雲汐就站在他後面。
“少——”
雲汐連忙擡手豎食指在脣上,跟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點頭,沒說話了。
可雲汐這樣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身後,剛纔着實是有些嚇到他了。
目光看着牀上俯趴着的人,雲汐就站在商譽後,那模樣,怎麼有點像是用商譽當掩護似的——
於是,兩人就繼續把注意力關注到慕彥沉的背上,還有姚醫生手中的針裡。
第二次看,雲汐還是不禁皺眉,想着那些針紮在自己身上,刺痛的感覺就恍如真的在體驗着一般。
後來,她看商譽站在這兒也沒用,一個大男人不細心,招招手讓他先到外廳去了,然後她進浴室開了溫水擰了張溼毛巾,出來給慕彥沉擦汗。
緊蹙着眉閉着眼的慕彥沉,感覺得到額上的清亮,沒有睜眼,眼皮稍稍動了動,神色,卻似乎放鬆了一些——
一個小時之後,姚醫生離開,商譽跟出去送。
雲汐往返浴室幾次,擰了幾次毛巾給慕彥沉大概擦了一遍能擦的地方,全都汗溼了,這次,沒有忘記他的手掌手心。
看他依然緊閉着眼,不敢打擾,輕步進了浴室清洗掉毛巾掛好,她出來,給他蓋好薄毯,就要轉身出去。
“煙在抽屜裡。”
背後,傳來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帶着些疲憊。
雲汐轉頭,莫名其妙看着他:“告訴我幹嘛,我又不抽。”
牀上,臉側着半埋在枕頭中的他沉默,眼睛還閉着,抿抿脣,才又說:“你拿走吧。”
雲汐張張嘴還想說什麼,突然,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脣角終於多了絲笑,卻也沒回答,轉身繼續往外去了。
慕彥沉半睜眼,迷濛着眼睛看着那個逐漸消失在他視線裡的身影……背上的難受,和出汗太多的疲憊,讓他顧不得太多,又重新閉上眼睛迷糊睡了過去——
晚飯後,雲汐去麗園,看看禾苗說搬去的東西都怎麼樣了。
禾苗是個很謹慎規矩的女孩子,雲汐讓她來這裡住,她心裡感激,搬過去的東西整齊放樓上雲汐原來住的房間隔壁那一間,沒有半點弄髒的。
上去看了一圈,下樓來,雲汐在客廳裡坐了會兒,想起事情,掏出手機給宋梓睿撥過去。
電`話接通,他那邊的背景聲音有點吵,雲汐說有事情想跟他說說,他就直接告訴了雲汐一個地址,讓她過去找他。
到了地方,下了計程車擡頭看,是一家酒吧,單外部的裝修格調來看,檔次就不低。
身後的計程車開走,她邁步往酒吧大門進,五光十色的光線中,站門兩側的門童禮貌打招呼——“歡迎光臨——”
爲她推開玻璃門,即刻就有服務生上來引路,詢問她是有預定還是來找人。
“找人,宋梓睿先生在哪裡?”
雲汐直接問,這個寧城,宋梓睿的名號基本無人不識,何況這樣的地方他絕對沒少來,那些服務員要是連他都不認識,就太不機智了。
果然,聽到說是要找宋梓睿,那個服務員就伸手向一側示意,走在前面帶路說:“小姐請隨我來。”
跟着一直往前走,這個酒吧不算得吵,最起碼正好在雲汐進來的時候看到是這樣的,只是一路走過看到卡座裡坐着三三兩兩的人在談天說笑喝酒,並沒有太嘈雜的樂聲和轟鳴的音響,那個燈光流轉的舞池,空蕩蕩,只剩彩色光線投在地面,變化着不一樣的圖案。
服務員在一個卡座前停步,她看到了正獨自坐在那兒倒着酒的宋梓睿。
宋梓睿手握着啤酒瓶,擡眸,看到她,說:“來了,坐。”
雲汐就在他對面落座。
“喝點什麼?”他問。
“就喝這個。”她看向他手裡的啤酒瓶。
宋梓睿挑眉,笑了,淺淺揚脣笑得……真是個勾人心的公子哥兒……
“好——”
他轉頭對站在一旁等着給點單的服務員說:“再上一打。”
“好的。”服務員點頭,退下去。
“找我什麼事?”
宋梓睿伸手從旁拿過一隻乾淨的杯子,沿着杯沿慢慢倒了一杯啤酒,放她跟前。
“我有個當成妹妹一樣的朋友,最近從居民樓裡搬出來,我讓她住麗園的房子裡,所以跟你打個招呼。”
輕笑,他看她一眼:“這樣的小事你大可不必跟我說。”
雲汐看他的神色,畢竟身爲心理治療師,還是很敏覺的,他似乎是有煩心事,又想起報紙上看到的那些……
“你到底會不會喝酒,別等會喝醉了麻煩。”
一個男服務員把酒送上來,放在桌邊,要離開,宋梓睿叫住他:“再拿杯橙汁過來。”
橙汁拿來了,宋梓睿示意放雲汐跟前,對她說:“不會喝你就喝這個好了。”
“誰說不會,我還是有些酒量的。”
雲汐端起他最早倒的那杯啤酒,一口乾了,空杯子放桌上,看着他。
“中午的事,我有些抱歉,但我跟方紹爲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她說。
點頭,宋梓睿沒說什麼,拿起自己的杯子也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時候,他看着她:“每次,不知道爲什麼,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心情特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