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克魯克山與小天狼星(二合一)

克魯克山邁着貓步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其實,對於要送什麼,它心中是有一個目標的:那就是那隻不懷好意的耗子。它知道,那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它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無緣無故的憎恨斑斑——其他的老鼠,克魯克山也會遵循着本能,將它們捉住、吃掉,但它從不會憎恨一隻耗子。這種沒有任何理由的恨意,似乎是血脈傳遞給它的直覺。

令貓惋惜的是,那隻耗子變得比之前更加警覺了,自己很難追蹤到它——都怪公鏟屎官和母鏟屎官,害的自己錯失良機,失去了消滅它的最佳機會。如果在對角巷裡下手的更快一點,貓貓現在就不會這麼苦惱了。

克魯克山搖了搖腦袋,壓住了心中的不滿,開始在學校城堡裡巡邏起來。這種事它可沒少做。它經常等棕毛鏟屎官睡着後離開寢室,在霍格沃茨的城堡裡溜達。現在出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巡邏了兩圈,完全沒看到耗子斑斑的影子,也沒有其他適合做禮物的東西,克魯克山有些失望。不過它很快就釋然了:好像自己和那隻心懷叵測的耗子離的還挺遠的,那以後要是它不來找鏟屎官,它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這傢伙吧。

只要不影響鏟屎官的生活,它愛咋樣咋樣吧,它蹲在窗臺上,盤算着對斑斑對策的變化,同時一臉憂鬱的看着地面上的風景:在草坪上漫步的小巫師、倒映着白雲的黑湖、茂密的禁林和出現在禁林邊上的大黑狗……

咦?

那條黑狗吸引了克魯克山的注意。在血脈天賦的幫助下,它注意到了這條有些可疑的狗。

“跟上去看看?”它腦子裡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心動之後立即行動,這就是貓貓的行爲準則。所以貓貓們往往會做出很多刺激鏟屎官內心的選擇,比如頂着鏟屎官的目光,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掃到地上,也比如當着主人的面襲擊對方的寵物耗子。

克魯克山也是一樣。它做出了決定後,一下子就從窗戶那裡跳了出去,極爲輕盈的在幾個突出的椽子之間閃挪橫移,最後輕巧的落在了地面上。

它抖了抖毛髮,邁着貓步朝那隻大黑狗出沒的地方跑去。

仇恨、憤怒、暴虐的心情繚繞在小天狼星的心底,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他確實如魔法部的推測,出現在霍格沃茨周圍。但他一直很小心、謹慎,並沒有選擇貿然闖入霍格沃茨。他知道自己狼藉的名聲並不能讓自己在霍格沃茨獲得什麼幫助——大部分教授看見他就會將他抓捕歸案,鄧布利多教授的態度也曖昧難明,所以他只能獨自一人抗下了一切。

雖然他早就抵達了霍格沃茨外圍,但他一直都潛伏在霍格莫德的郊外打探情報、判斷形勢,尋找斑斑,直到今天。

今天攝魂怪們簡直髮狂了,它們突然襲擊了霍格莫德村。小天狼星知道自己沒有其他選擇了——落在攝魂怪手裡,他只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獲得一枚“攝魂怪之吻”,淪爲行屍走肉。於是他從尖叫棚屋下的密道潛入了霍格沃茨。

沿着打人柳走出禁林後不久,小天狼星的餘光看見了一個肉乎乎的黑影,他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他猛地撲進了一邊的草叢,一下子按住了一隻胖乎乎的肥老鼠,可下一刻他的眼睛裡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不是他想要的那一隻老鼠,它的手指是健全的!

“不過也不壞,今天的午餐倒是有着落了。”小天狼星安慰了一下自己,退一步講,十三年都熬過去了,不差這一兩天了。

不過此時他那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兩下,他好像聽見了兔子的聲音,他抽動了一下鼻頭,發現果然如他所聽見的那樣,離這裡不遠的樹後有一隻兔子!

有兔子那就沒必要吃老鼠了。小天狼星是很不羈,爲了達成手段再多的苦也能吃,但他是一個人,老鼠是他最後的食物選擇。

於是他鬆開了爪下的胖老鼠,躡手躡腳的朝傳來兔子味道的地方走去。

不一會兒,禁林深處就燃起了一縷青煙:小天狼星成功逮住了一隻剛起牀的兔子——這兔子可能一直在睡懶覺,直到現在才醒,結果剛醒過來就被小天狼星逮住殺了吃肉。

一口咬住兔子腦袋的小天狼星恢復了人形,從口中取出已經斷氣的懶覺兔。呸呸兩口,吐乾淨口中的兔毛後,他向禁林深處走了近百米,等頭上都是遮天蔽日的樹蔭時,他才停下將兔子開膛剖腹。

拾倒乾淨後他升起了一堆火,把一根樹枝從兔子屁股後面懟了進去,將兔子架在火上烤。烤制過程中,他還順手在兔子身上塗了幾種他在路上找到的植物,讓兔子肉有點滋味兒。烤了一陣子,他有些迫不及待了,於是他將半生不熟的兔肉從火上拿下,吹了兩下就撕咬了起來。

野兔子的肉有一股很濃郁的草腥氣,還很柴,一般人吃一口可能都會吐出來,但小天狼星卻吃的津津有味,哪怕這肉裡面還流着血水。他的流浪生涯可不好過,飢一頓飽一頓的,大部分時候都只能翻垃圾吃,而少有的幾次變回人形,也被麻瓜、巫師們發現了。這讓他一直處於顛沛流離的狀態,能趕到霍格沃茨都算他走運。

小天狼星雖然吃的很投入,但也不是全無警惕之心,他的耳朵猛的動了動,轉頭看向自己察覺到有異常的地方,很冷靜的說道:“小傢伙,出來吧,你好像跟了我很久了。”

克魯克山弓着腰緩緩的從一顆倒下的枯樹後面走出,略帶警惕的看着小天狼星。它有些想不通,爲什麼那條大黑狗會一下子變成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

小天狼星笑了笑,“原來是隻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

嘴上雖然放着狠話,但小天狼星也沒有把這隻貓滅口的想法。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薑黃色大貓應該有貓狸子血統,既然有神奇動物的血統,那肯定不會是阿尼瑪格斯——阿尼瑪格斯只能變成普通動物或昆蟲,不能變成神奇動物。

他考慮了兩秒,將吃了一半的兔子後腿扯下,丟給了克魯克山。

“小貓咪替我保密!”他用油膩的捋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哪怕臉上鬍子拉碴,巫師袍破爛不堪,整個人瘦的脫了形,但還是能從他的這個動作裡找出一絲當年的瀟灑。這股灑脫可能已經烙進了他的骨子裡。

克魯克山被拋過來的兔子腿嚇了一跳,但很快它就排除了威脅。它湊了上去,嗅了嗅兔腿,然後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一點一點的將上面的肉撕下來吞進肚子裡面。

它感覺眼前這個大傢伙不是壞人……或者壞狗。

看着克魯克山的模樣,小天狼星覺得這傢伙好像能聽懂自己的話,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他就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這只是一隻血統不純的貓狸子而已。

見它吃的香甜,小天狼星也感到腹中飢餓難忍,也快速消滅起了火堆上的兔子。不一會兒,一隻兩斤多重的大兔子就被一人一貓吃的乾乾淨淨。

吃飽之後,小天狼星倚在一顆大樹下。或許是太過於寂寞,他居然有些想和眼前這隻大貓聊聊天——阿茲卡班的日常主題是絕望和孤獨,在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交流的對象,隔壁的舍友是他都不屑一顧的投身食死徒的瘋子,他光是聽見他們的聲音就會作嘔,怎麼可能和他們說話?

從阿茲卡班出來後,他也是一路顛沛流離,更沒有人說話了。在阿茲卡班時他至少還能和自己“親愛”的堂姐對罵呢。他甚至懷疑自己堂姐還沒瘋的原因就是每天能和自己吵一架。

他看着吃完兔腿躺在地上慢慢消化的克魯克山,鬼使神差似的朝它伸出了手。

克魯克山擡頭看了他一眼:?

見自己的動作有正面迴應,小天狼星來了興趣,他朝克魯克山招了招手。克魯克山懶洋洋的搖了搖尾巴,終究是覺得吃人嘴短,還是一步一晃的踱到了小天狼星身邊。啪嘰一聲,癱倒在小天狼星身邊。

嘿嘿!小天狼星嘿嘿一笑,朝克魯克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喵!”克魯克山大叫了一聲,嚇了小天狼星一跳。他訕笑着收回了手,低頭一看,發現上面全是剛剛吃兔子留下的油水,他不禁有點尷尬,把手在地上抹了抹,然後再度伸出了“友誼”之手。

可惜,被克魯克山直接醜拒。

貓貓的毛髮可是經過精心打理的!你的髒手離我遠點!弄髒了我怎麼去見自己的鏟屎官?這是克魯克山心裡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

“好吧……”小天狼星有點遺憾:這貓不讓人摸,真是一件憾事。好在它沒有因此離去,只是離他遠了一點。

小天狼星叼着一根隨手抓來的狗尾巴草,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

從掠奪者天團,講到伏地魔崛起和巫師戰爭,最後講到自己的摯友詹姆·波特因爲叛徒小矮星彼得的出賣而被害……

“我發誓,我一定要把那隻死老鼠抓出來碎屍萬段!”說到憤怒時,他猛地拍了一下地面,把已經睡着的克魯克山驚醒。

“啥?啊?大黑毛在說什麼——好像是要殺老鼠?貓貓也想殺老鼠!”於是它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就像在附和小天狼星一樣。

小天狼星看着克魯克山,心中非常的愉悅——即使他很懷疑這隻貓根本沒有聽懂他在說些什麼,但有動物附和自己,那還是相當開心的。

“你以後要是發現了少了一根指頭的老鼠,記得來找我!”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小天狼星搖身一變,變回了那隻大黑狗,朝克魯克山搖了搖尾巴就竄入樹林深處不見了。

克魯克山:?

怎麼聯繫你,你倒是說啊!貓貓也想抓住斑斑啊!

克魯克山嘆了一口氣,發覺時間也不早了,於是打算打道回府,回公共休息室和鏟屎官互動去。但它剛走兩步,就愣住了。

克魯克山: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對!忘了給鏟屎的帶禮物!它想了起來,自己這次出來的目的是找能送給鏟屎官的禮物,但自己看見那條大黑狗後就完全忘掉了!它一下子炸毛了,飛快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見草叢裡似乎有異動,於是它本能的朝那裡飛撲過去,將草叢裡動靜的源頭捉住了。

一隻肥大的老鼠!

可以了!克魯克山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戰利品,覺得這樣肥大的老鼠,拿出去做禮物肯定不丟貓貓的臉——鏟屎官一定會很開心吧?會不會給貓貓晚上加餐呢?克魯克山美滋滋的思考着自己把這隻老鼠送給湯姆和赫敏時的場景。

作爲被抓住的老鼠,冬至十六世的心情就很糟糕了。

這隻被抓住的肥老鼠,正是之前陰差陽錯和小矮星彼得發生了一點小糾葛的冬至十六世。最近它的運氣確實一般,老婆和其他鼠出軌了,剛剛出門覓食還被狗給抓住了,好在那條大黑狗對它沒什麼興趣,不然它就要命喪犬吻了。結果緩過來沒多久,就被一隻貓給抓住了!

冬至欲哭無淚,心裡一片死寂。

“或許,這就是鼠生吧。”它放棄了抵抗。

不過那隻大黃貓也沒有將它吃掉,而是帶着它進入了遠方的那棟石頭房子。

湯姆正美滋滋的嚼着口香糖,赫敏則是在旁邊氣鼓鼓的看着他。

“好啦!下次我請你——”湯姆把座位朝爐火邊上挪了挪,讓自己離爐火更近一點。

“下次的就沒有這次的好吃了!”赫敏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湯姆這個壞東西,口香糖吃進去就不還了!

“那你說怎麼辦?”

赫敏想了想,四下裡看了看:休息室裡雖然沒幾個人,但她也實在做不出讓湯姆再把口香糖還回來的操作。

“不知道,記在小本本上了!”一時半會兒,赫敏也想不出什麼懲罰措施,只能先記下。

“行……”湯姆突然想起了什麼,“克魯克山呢?你見到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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