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逸陽拽着慕欣怡的手,臉色陰沉,用強硬的態度,幾乎命令着慕欣怡。
可還沒等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就在安靜的樓道里響了起來。
慕欣怡的手落下的速度太快,莊逸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聽一聲脆響過後,臉頰便傳來了火辣辣地刺痛。
莊逸陽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尤其是被一個女人打臉,所以,當結結實實地捱了這一巴掌後,他無意識地愣了一下,眼中毫無情緒,就那樣呆滯地瞧着慕欣怡。
而慕欣怡在揮出那一巴掌後,人也愣了一下,手掌停頓在了半空,但只怔呆了一秒,就很快反應過來,冷冷的望着已經愣住了的莊逸陽,擰起細長的雙眉,眼底閃過一絲痛心,認真而堅決地說道,“我不管他們是不是我的同胞,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孩子爲我喪命!那些孩子是那麼小,他們纔是最需要被保護的。我不會就這樣走的,我不想下半輩子睡不着覺!”
說完,慕欣怡奮力甩開莊逸陽緊扣着自己大手,毅然轉身走到了前門。
小剛和阿龍想阻攔慕欣怡,卻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兩個保鏢動作一頓,立刻不敢亂來。
“保護好你們老闆,這事跟他沒關係,他們是朝我來的,大不了給他們錢就是了,他們不會對我一個女人怎麼樣的。”慕欣怡簡短的交代了一句,說完,還不等身後的莊逸陽有所反應,就已經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雙開門外,是剛纔舉行開學儀式的大廳,只不過,前後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大廳裡的氣氛就從已經愉悅歡慶轉變爲危機四伏。
所有的孩子,老師,還有前來祝賀的官員以及公司的責任人,都雙手抱頭趴在地上,距離他們身子不遠處,就是十幾個持槍的神秘組織成員。
“不要開槍!我沒有武器,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中國人,你們可以放了這些孩子了。”
從門後走出來的慕欣怡高舉雙手,用英語大聲說着,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走下了臺階。
“不對!還有個中國男人!”不知道是哪個神秘組織的人員接口迴應道。
“他只是我的下屬,你們要錢的話,只有我最值錢。”慕欣怡心中此時竟然沒有感到一絲恐懼,雖然有一些緊張,但大腦卻是無比冷靜的,走到了主席臺的位置,目視前方那些持槍分子,冷冷的看着這羣拿着槍的‘匪徒’。
離着主席臺最近的兩個壯漢立即提着微型衝鋒槍走了過來,兩個人押着慕欣怡來到了校園外的一輛吉普車前,一張較爲英俊的臉從車窗望出來。
“你是這些人的首領對吧?現在我來了,你可以讓你的手下撤出學校了。如果你再不離開,估計你就走不了了。警察會在十五分鐘內趕到。”慕欣怡冷靜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儘快讓這些拿着槍的歹徒遠離學校,避免在這裡跟警察交火,傷及無辜。
“中國女人,你很有膽量!我的名字叫卡卡。”那個首領目不轉睛地瞧着慕欣怡,眼中竟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謝謝,我就不謙虛了,因爲我的確覺得我的膽量,要比那些用槍對準孩子的男人大的多!”慕欣怡無所畏懼地回答,話語中隱含譏諷。
聽到慕欣怡這樣一說,這個叫做卡卡的男人臉抽動了一下,認真地瞧了慕欣怡一眼後,便垂下頭,看了看手腕上軍用手錶,然後擡手
說道:“撤退!帶上傷員離開這裡!”
慕欣怡剛鬆了一口氣,就被推搡着上了吉普車。
車子剛要啓動,就看見兩個人推搡着莊逸陽走了過來。
“這個就是打傷我們兄弟的中國人!”負責扣押莊逸陽的歹徒對自己的頭領說道。
“你們放了她,你們要抓的應該是我纔對。這間學校是我的,而且我很有錢。不信你可以查一下我的身份,這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吧?我會讓我的手下付給你們贖金。這個女人不值錢的。”此時,莊逸陽在歹徒的扣押下,已經走到了吉普車前,面不改色地對坐在吉普車裡的頭目卡卡低聲說道。
卡卡向外看了一眼,二話沒說,直接掏出手槍對準了莊逸陽:“你打傷了我的兄弟,我不跟仇人做交易!我想我應該殺了你爲我的兄弟們報仇!”
看着黑洞洞的槍口,莊逸陽的眼底飛速閃過一抹失落,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在走出樓道之前,他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這是怎麼了?慕欣怡自己一個人犯傻也就罷了,爲什麼自己也非要跟着那個傻女人一起發瘋?犧牲自己,拯救他人?以爲這是演美國大片呢?
可眼前的這一切根本不是電影,而是活生生的事實,真實地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成年從商後,在無奸不商的商海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以來,趨利避害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裡面,成爲了他的本能。
可是自從認識了這個女人,自己的底線一次次的被放低,不僅跟着她一起搞這個費力不討好的學校,還自己送上門來讓恐怖分子槍斃……
他簡直是瘋了!
“不要!”
就在卡卡掏出手槍,扣下保險準備開槍之際,坐在車上的慕欣怡突然發出一聲大喊,高聲喊叫道,“如果他死了,我保證,那個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會打爆你的頭。他的槍法你見過的。”
病急亂投醫,慕欣怡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要能阻止卡卡不開槍就行。
卡卡警惕的向外看了看,“把他帶上車,回去再收拾他!”
身邊坐着的一個‘匪徒’用一條黑色的布帶蒙上了慕欣怡的雙眼,雙手也被反綁在背後。
車隊迅速的撤出了校園,絕塵而去……
凌睿天接到慕欣怡被綁架的消息後,把手機狠狠地摔倒牆上,摔了個粉碎。
很快,他鐵青着臉來到了軍區司令員的辦公室。
“什麼?你要請假?”司令員的臉色同樣不好看,爲難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馬上就要舉行年度軍演?你知不知道你的大隊是這次演習的主力?你現在說請假出國,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嗎?”
“我不管這算什麼性質,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走。就算你送我上軍事法庭,我也還是會走。”說完,凌睿天轉身大步離開了司令員的辦公司。
“太不像話了!”司令員狠狠的把一個筆筒摔在了地上……
凌睿天趕回家裡,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行裝,又找出了保險櫃裡的一個黑色的電話本,翻開這個樣式老舊的電話本,上面只記了一個電話。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擅自離開軍隊會有什麼後果,但是他別無選擇。他深愛的女人陷身狼穴,如果作爲一個軍人,她連自己的女人都
保護不了的話,還談什麼保衛國家?
修長的手指迅速在鍵盤上播出了這個電話本上唯一記載的號碼,等待了三秒鐘後,電話接通。但是並沒有人說話。
“我要出國。里亞,需要武器。要快。”簡短說完,凌睿天火速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家裡的座機響了起來。
他走過去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沉思半晌,表情決然的拿起了聽筒。
“爸,想必您都知道了。如果您想勸我,就不必了。我不想頂撞您。”
“你知道你這個級別的軍官如果要出國的話,需要接受嚴格的政審嗎?”老爺的聲音凌厲的問道。
“是的,我知道。”
“知道如果沒有通過政審就擅自離境,軍事法庭可以定你叛國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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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那你還記得我們凌家的家訓是什麼嗎?”
“記得,是‘忠誠勤懇,保家衛國’。”
“你做到了嗎?”
“是的,爸。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保衛我的家。如果一個軍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何談國家?況且這次是我們的商人在海外被恐怖分子綁架,若果我們因爲種種原因不能出兵解救,那麼,就讓我去吧。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去救我的妻子。”
凌國平沉默了一會,聲音中突然多了一絲疲憊:“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做到。你就去吧,爲了你心愛的女人。我想我不能接受一個下半生沒有鬥志,整天沉浸在懊悔和自責中的兒子。如果那樣,我寧願他爲了救自己心愛的女人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
“謝謝您。我懂了。”凌睿天掛斷電話。看着書桌上放着的地球儀,“欣怡,別怕,我很快就來救你!”
在吉普車上顛簸了大概五六個小時的時間,慕欣怡終於到了這夥人的營地。
當她被扯掉頭上的遮眼布,眼鏡一陣刺痛,強烈的光感讓她感到一陣不適。
待逐漸適應之後,她纔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排吊腳木屋參差不齊的排列着,每座木屋前都有人或坐或站,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好像習以爲常。
而且,人羣之中不乏女人和孩子,甚至有膽大一點的孩子跑到吉普車跟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這是他們的家屬?恐怖分子也拖家帶口的麼?還是說這些人都是他們綁架來的?
慕欣怡不免開始在心中猜想起來,正在此時,那個頭目已經走到她面前。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這個卡卡竟然帶着和煦的微笑,跟她寒暄起來。
“我叫慕欣怡,我能問一下你們把我的朋友弄到哪裡去了嗎?”慕欣怡覺得暫時不能跟這夥人來硬的,畢竟還有一個莊逸陽一起被他們抓了。
她這一路上都沒想明白,莊逸陽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偏偏自己送上門來給人抓。
“他打傷我的兄弟,如果我的兄弟中有人死了,按照我們的規矩,他就要死。”說道莊逸陽,卡卡臉上浮現起一絲狠厲,眼中泛起了一抹殺意。
“我是醫生,我可以給你的兄弟治傷嗎?中槍這麼長時間了,如果再不治療的話他們會失血過多死掉的!”慕欣怡一聽這話,立即主動報出自己的身份,急切且誠懇地毛遂自薦着,就好像看到了希望,救莊逸陽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