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秘書,你說誰硬得比較久?”
江湛北目光向着江雲赫,眼角的弧度,是那種冷到極致的笑。
他的話意味着他們睡/過了,周圍的工作人員都投來熱火朝天的視線。
宋雪眠躲避着四面八方的注視,奈何江湛北還逼問她,“宋秘書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跬”
害羞你妹!
宋雪眠只覺得手心發燙,口乾舌燥。
江雲赫對視着江湛北,他知道這個男人明着讓宋雪眠難堪,實則是在警告他,他覬覦錯了他的獵物。
“不就是開個玩笑嘛,四叔何必當真。”
江雲赫勾起脣笑笑,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走回攝影區重新投入拍攝,虧得他這樣做,宋雪眠才鬆了口氣,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爲什麼剛纔不說話?”
片刻後,江湛北目光落到安靜得有些過分的宋雪眠身上,他能感覺剛纔他的玩笑一定把這個自尊心強烈的小女人氣到不行。
“你想我怎麼回答?睡/過了才能知道。”
果然。
小綿羊被逼急了就成了一隻壞脾氣的貓,恨不得張開爪子撲上來。
“是誰自己問我這身體是我的,允不允許別的男人弄髒它?而自己又翹着尾巴往別的男人懷裡靠?!”
江湛北危險地俯下身,修長的手指頂起宋雪眠的翹下巴。
“你……”宋雪眠下意識地躲開他挺直的鼻樑,問個話,要不要也用這麼近的距離?!
如果他指的是江雲赫總是摟她,黏她,那她完全很無辜,好不好?
“我沒有。”
她倔強否認,可這樣的辯解太無力,江湛北可是獨佔欲一等一的男人,如果他認定她是他的,那麼誰都別想碰她一指頭。
“話說回來,你真的想知道睡/過後的答案?”
江湛北眼珠子一眯,宋雪眠立馬臉頰發燙起來,幹嘛把問題又繞回去,她剛纔只是和他說的氣話罷了。
就只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債,他憑什麼把她當作一件東西,不顧她的尊嚴,想要羞辱就羞辱!
“我不想的話,又能改變什麼?”
“倒是不能。”
江湛北笑起來的摸樣真真壞到了骨子裡。
而宋雪眠越是氣惱越是拿他沒轍,咬脣瞪着他:“所以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江湛北眼色一變,手指帶着將她的下頜拉到更危險的地方:“怎樣都可以,覺得被羞辱的話可以罵我,還是不解氣的話可以打我……”
他的眼神柔情得讓人兵荒馬亂。
宋雪眠一顆小心臟奇怪的蹦個不停……
這男人完全是要把人給弄瘋的節奏,明明當衆羞辱的始作俑者是他,這會兒又跟她口甜甜地調起情來?
“江湛北,你真的好卑鄙……”
宋雪眠又氣又急的樣子最可愛,男人一個擡眉,“喊我什麼?”
他這是在威逼她沒有喊他四爺麼?
“不改口的話,是要我懲罰你麼?”強烈的氣息逼上來,宋雪眠立刻倒抽口涼氣,舌頭就這麼不爭氣地抖顫了一下,“……四、四爺。”
看她乖乖就範,表情還那麼有趣。
男人的嘴角自然攀上了一抹迷人又狡黠的笑,“孺子可教……”
“……”
那邊的拍攝結束後,江雲赫還是改不了老
/毛病,追在宋雪眠的身後,而她就跟躲瘟疫一樣,他還沒走過來,她就趕快往後跑。
越是叫越是跑。
“宋雪眠,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就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江雲赫一步攔在宋雪眠的跟前。
“你什麼時候救過我了?我能不能拜託你和我保持距離,見一次倒黴一次!”
她可不想被江湛北揪住,再問她那種難以啓齒的問題了。
知不知道剛纔她有多難堪,拍攝的期間,有多少工作人員看到她就會奇怪的笑,簡直沒法做人了。
“死丫頭,果然沒良心,要不是我顧及你的面子,剛纔怎麼會那麼便宜那隻老狐狸!”
江雲赫氣得白眼丟過來。
所以說他這個傲脾氣是因爲顧及她的臉面纔沒讓她更難堪?
見宋雪眠也不說話,也不給點反應,江雲赫索性把俊美的臉蛋湊上去,“難道你以爲我真的硬不過他?!”
“色/胚!”
宋雪眠甩手在江雲赫的腦門上打了一下,本來還有點想謝謝!
沒個正經的,誰稀罕知道他們男人的那檔/子事。
……
“哎,你真的不要跟我說話了?我四叔都不在這裡了,你還怕什麼?”
宋雪眠越是不理睬江雲赫,江雲赫越是黏着她,走到哪兒就跟連體嬰一樣。
“江先生,你有時間煩我,不如花點時間去和你的未婚妻培養感情,你們的訂婚日子不是已經定下來了?”
“誰告訴你的?”
江雲赫痞笑着的臉一下變得很正經,宋雪眠瞥了他一眼:“就差登報宣佈了,需要那麼驚訝麼?”
兩天前,宋茵茵跑到她的公寓就爲了炫耀這件事,難道他這個男主角還會不知道?
“宋茵茵說的?”
“你真的不知道?”宋雪眠看着江雲赫,他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江雲赫嘆了口氣,“我明明和老頭子說了,我要更換新娘。”
江雲赫正經的時候,那眼神其實很會挑起女孩兒的心動,宋雪眠想起那天被江嶽耀的人帶去私人醫院,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她想,江雲赫是當真這麼和江嶽耀提過,她纔會惹上那種麻煩。
“江雲赫,你可以和說我真心話麼?爲什麼要是我?是不是你覺得利用我,就可以不用娶宋茵茵?!”
宋雪眠認真地問江雲赫。
豪門的婚事多半都是你不情我不願的,她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宋茵茵。
“利用?”江雲赫挑出這個詞彙,遂而湊近過來——
“這種卑劣的事情只有我四叔才喜歡用,倒是你,能和我坦白麼?爲什麼那麼畏懼他,他派人跟蹤你了?還是你有什麼把柄在我四叔手裡?”
宋雪眠表情一滯。
剛纔拍攝的時候,薛維西不知從哪裡回來和江湛北耳語了些什麼後,他也沒有告訴她,他是去哪兒就離開了攝影棚。
正如江雲赫上次說的,江湛北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她從來不知道。
而她和江湛北的關係,何嘗也不是個秘密?!
“你四叔都把話挑得那麼明確了,你還需要和我確定什麼?”
反正事態走到這個地步,宋雪眠跳進黃河肯定也洗不清了。
索性就讓江雲赫誤會她和江湛北的關係,也許這樣他就不會再對她糾纏不清。
不過宋雪眠一點都不瞭解江雲赫——
他活了那麼大,每一天不是渾渾噩噩,就是頹喪頹敗,因爲他就只是個傀儡,不需要靈魂,也不需要思想。
但是誰讓老天讓他遇到了她。
就像是被點燃了隱藏在身體裡的本能,他想要她,得到她,得到她的人,也要得到她的心……
“宋雪眠,你只要知道一點——如果我結婚,結婚的對象一定是你。”
宋雪眠有種預感——
遲早被這對叔侄玩死!
就算江湛北不在她的身邊,她也清楚肯定有眼線在盯梢着她,所以她必須和江雲赫劃清界限!
……
隔天,宋雪眠把江雲赫拍攝的初版概念照送到了江湛北的桌上,江湛北看出她交了照片就要走人,“覺得拍得怎麼樣?!”
宋雪眠不得不收住準備悄悄離開的步子。
“嗯,這幾張要是換個角度,更能體現出這次剪裁設計的特別點……比如這張……”
宋雪眠個別挑了幾張照片,滔滔不絕地說着,看得出來,她是從專業設計的角度提出這樣的意見。
宋雪眠說着說着就感覺到江湛北沒有在看着照片,而是在看着她。
那視線會讓人渾身僵化,每個細胞都不自在起來。
宋雪眠故意不和他視線交匯,“我的意見就是這些。”
“按照你的要求,再安排他拍一次。”
江湛北總是有辦法讓這個每時每刻都在動着小腦筋的小女人不得不對視上他的眼神。
“四爺確定讓他再拍一次,你和這個侄子的關係不是很惡劣?”
站在拍攝的角度上,再拍一次無可厚非,但是宋雪眠想到又要和江雲赫呆在一起幾個小時,他要是對她再動手動腳的,這個獨佔欲極強的男人會不會當衆扒皮拆骨吃了她!
江湛北站起身,點起只煙。
身體半倚在桌沿上,菸圈吐出,嗆了宋雪眠一下,她頭一側,卻被男人的大手板正過來,直直的對準他的脣:“你好像很關心江家的事?”
男人眯着一雙眼睛,好像她是什麼間諜一樣。
“只有江家的人才能關心江家的事,你想做江家的人麼?”
他夾着煙的左手扣住她的腰,用身體的語言在暗示着什麼,又或者其實這是種警告,警告她,不該好奇的就不該問。
宋雪眠就這麼被男人強勢的氣場和嗆人的菸圈包圍,彷彿只是過了短短几秒,又好像就這樣和他呆了一個世紀。
末了垂眸說了一句:“抽菸對身體不好……沒事的話,我先出去忙了。”
夜裡。
江湛北別墅苑的河邊碼頭,薛維西上了停靠着的豪華遊艇,甲板上江湛北雙腿交疊,半眯着眸子。
他送來了兩份文件放在他的手邊——
“四爺,你交待調查的都在這裡,這份是宋雪眠完整的出生記錄,還有他父親宋日山這二十年來的出入境記錄。”
江湛北拿起宋日山的出入境記錄,不知道看了什麼內容,眼神深意地沉了下來,意味頗深地說了一句:“果然不簡單。”
“四爺,這個宋日山和江嶽耀是在聯合策劃着什麼麼?我派人調查他,並沒有發現他和江嶽耀有什麼交集,倒是最近江嶽耀的人好像去海城找過他一次。”
“查到是爲了什麼事?”
“應該是四少和他二女兒的婚事,三爺已經決定了訂婚日期,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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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訂了明天的飛機票會來南城,要不要派人跟着。”
“江嶽耀最近都在監視我的動作,暫且不用那麼着急……”
“是。”
樸閔慧爲了宋茵茵和江雲赫的婚事弄得焦頭爛額,卻突然接到宋日山的電話,說是中午的飛機,他等下就到南城。
“爸,怎麼了,突然對我的婚事那麼上心?他不是不樂意我和江家扯上關係的麼?”
酒店總統包房裡。
宋茵茵翹着腿,手裡拿着指甲刀磨着修長的指甲。
從老媽子帶她去江家到說定婚事,都一直叮囑着她千萬不能把父親知道。
因爲父親宋日山不喜歡和有錢人打交道,也難怪在一個小公司裡當個部門經理,當了幾十年也沒升遷過。
四年前去江家那會兒,父親也是不情不願的。
“所以他這是來幹什麼?想要我爲你退婚麼?!”
樸閔慧在客廳裡來不安地來回踱着步子,宋茵茵放下指甲刀也緊張起來,“爸到底爲什麼那麼討厭江家?媽,他該不會直接跑去江家胡鬧吧?”
這也是樸閔慧擔心的。
“你先別瞎擔心,等你爸來了電話再說。”
“說起來這次爸也會關心我的事了?他該不會一下飛機又跑去那個丫頭那裡吧?”
宋茵茵狐疑地猜測,畢竟從小比起她,父親就更關心那個丫頭,這次到底是吹了哪門子風,他會爲了她從海城飛來南城。
“你的婚事和那個丫頭有什麼關係,你纔是你父親親——”
“親什麼?”
宋茵茵看着一時口快的樸閔慧,她表情一怔,“你纔是你父親最親的女兒,他要是知道那個丫頭想要槍你的未婚夫,肯定會好好教訓她一通。”
宋茵茵眼睛一亮,“是哦,媽,不如你就把宋雪眠勾/引江雲赫,還勾/引江湛北的事都告訴爸,興許爸一個生氣就把她帶回海城。”
“那個丫頭就是個麻煩,早知道她現在會跟你興風作浪,四年前,就該把她塞給那個老鰥夫。”
樸閔慧想到四年前那丫頭和外面的野小子幹出那種事,她就恨不得撕了她。
“所以老媽你趕快找個男人把她嫁了算了,難不成你還想讓她也嫁進江家?當我的嬸子麼?要是被三爺那邊知道我們宋家的人和江湛北搞不清楚,說不定連我這個媳婦都不要了。”
宋茵茵煽風點火着,樸閔慧煩得頭都暈了,“好了好了,這事就交給媽了,你先去江家,趁現在多多陪陪芷珊阿姨,和她培養下婆媳感情。”
海城直達南城的班機降落。
宋日山一臉嚴肅地下了飛機,攔了輛出租車,剛上車就收到了樸閔慧的電話,他卻是看着亮着的屏幕並沒有接電話。
他和司機說了一個公寓地址,然後顯得很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一會兒後,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女孩兒是宋雪眠,摟着她腰的男人五官冷峻,氣場卓然。
宋日山握着照片的手不自覺地猙獰起來,照片被捏面目全非——
“宋先生,我們三爺接納你的小女兒做我們江家的媳婦,可不是爲了讓你的大女兒去勾/搭四爺,我們三爺和四爺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請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不知廉恥的大女兒!”
想到幾天前江嶽耀的人跑來海城找他,出口就是難聽的斥罵。
簡直顏面丟盡!
在宋日山的眼裡,雪眠就是個聽話乖順的孩子,他怎麼能相信她會是
那些人口中說的那麼不齒,什麼勾/搭江湛北,爬上他的牀,江氏集團上下都知道她做了他的情/人。
今天週末,宋雪眠約好和米小唐一起逛街看電影,沒想到父親會突然來了電話,她說她在外面,晚一些回家。
結果宋日山平生第一次對她發火,“別說廢話,立刻回家,我有事問你。”
“呃,好。”
掛斷電話,米小唐都聽到了宋日山發火的聲音,“雪眠,伯父怎麼了?我還第一次看他跟你發火,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宋雪眠搖了搖頭,把買好的電影片遞到米小唐的手裡,“票子買了就別浪費了,你別擔心我,可能是家裡的事,我爸不會爲難我的。”
……
宋雪眠搭了巴士,匆匆回到公寓。
宋日山有公寓鑰匙已經在客廳裡等着了,宋雪眠看到父親帶着行李箱,放在沙發邊,她放下手提包,走了過去,“爸,你剛下飛機?”
宋日山沒有搭話。
表情一直很嚴肅,這樣的宋日山,對宋雪眠來說很陌生,從小到大,他從來不會對她擺出這麼嚴厲的樣子。
宋雪眠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爸,我給你倒杯茶。”宋雪眠說着往廚房走,立刻被宋日山沉聲一喝,“給我過來!”
宋日山的聲音震得牆壁都在顫。
宋雪眠渾身一抖。
眼淚差點掉下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父親爲什麼會這樣?
宋雪眠靜靜地走到宋日山的跟前,“爸,發生什麼事了?”
她問,迴應她的是,宋日山把口袋裡的照片扔在茶几上,砸下去的那記響聲,和一下子從茶几上散落到地上的照片都讓宋雪眠陡然臉色發白——
“和這個男人的事,是真的麼?!”
宋雪眠對着宋日山怒紅的眼睛,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些照片都是平時她陪着江湛北和客戶商談時的畫面。
是誰偷/拍的?
每一張照片裡都刻意拍下她和他親密的瞬間。
“爸,你聽我解釋……”
宋雪眠急着蹲下身跪在宋日山的跟前,她想要說不是她和江湛北不是他所想的那種關係,可是宋日山看她那張被嚇到慘白的臉,勃然大怒,一把抓起她的胳臂,“畜/生!不知廉恥!”
宋日山反手就抽了宋雪眠一個巴掌——
男人的力道上來,女孩兒哪裡經得住,宋雪眠耳邊的發被打得濺起,半張臉顯出攝人的手指印……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很痛,但心更痛,這是宋日山第一次動手打她……
唯一疼愛他,給予她關心的父親打了她……
看着宋雪眠被自己的一個耳光打得渾身顫抖,淚水掛滿整張楚楚可憐的臉孔,宋日山心裡也很痛。
但是隻要想起她和江湛北發生了那種骯髒的關係,他就無法冷靜下來。
爲什麼偏偏是江家,爲什麼偏偏是那個男人!
“你給我收拾好行李,晚上立刻跟我回海城。”
宋日山態度堅決。
宋雪眠怎麼可能願意回去,求着他,抓着他的手,“不要,爸,求你不要,我不能回海城!”如果回海城,樸閔慧一定會把她塞給隨便哪個老男人,她的一輩子就會毀了!
“你愛上那個男人了?!知不知道你妹妹就要嫁進江家,你卻給他人家小叔做小,宋雪眠,你到底要不要臉?!”
宋日山怒罵
。
比起剛纔那一巴掌,這些話纔是最傷人的。
宋雪眠忍着眼淚,忍得心口一陣陣的絞痛。
原來說到底,父親在意的是,怕她影響了宋茵茵一輩子的幸福……
做小?
不要臉?
如果不是因爲她有個想要毀掉她一生的母親,她怎麼會惹上江湛北這個根本就惹不起的男人……
“就算我不要臉,我也要留在南城。”
宋雪眠紅着溼潤的眼睛瞪着宋日山,他的大手擡了起來,她不躲也不閃——
她一直以爲就算全世界拋棄她,父親也不會拋棄她。
可是,是她太奢求了……
這世上,誰都不需要她……
誰都不在意她的喜怒哀樂,她的痛苦與否……
宋日山被氣得雙目怒睜,竟然對宋雪眠吼了聲“滾!”
宋雪眠完全杵然。
她就像被父親狠狠遺棄的小孩,宋日山咒罵着,“不跟那個男人一刀兩斷,你就和我斷絕父女關係,我不會再供你吃供你住,滾出去,自生自滅!”
宋雪眠脾氣也硬。
抹掉眼眶裡不爭氣掉出來的眼淚,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遲早,她會被拋棄的……遲早……
宋雪眠抓起地上的手提包就奪門而出,宋日山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倔強,“踏出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
摔門的聲音還是回了過來。
宋日山捂着突然痛起來的心口,滿容痛苦地坐倒在沙發上——
怎麼會這樣……
他的雪眠怎麼會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難道四年前開始她就和他……
……
宋雪眠從樓梯上一路跑了下來,她不想在這裡多呆一秒鐘。
衝出底樓的時候,沒頭沒腦地撞進一堵人牆,她連對不起都沒有說就要走,那人卻抓住她的雙手,“宋雪眠,你的臉怎麼回事?!”
宋雪眠根本聽不進那人問了她什麼,甚至他認識她,喊了她的名字。
她只是想逃,逃得遠遠的。
多年來,所有痛苦忍下的委屈因爲宋日山的那個耳光而讓她崩潰……
心好痛,臉好痛,渾身都好痛……
“放開我……求你……放開我……”
女孩兒哭得楚楚可憐,兩隻手無力地在男人的鉗制中掙扎,眼淚一串串下來,揪得男人的心都痛了起來——
爲什麼不放開她,讓她離開這兒,立刻離開這兒!
“丫頭,看着我,告訴我,誰打了你?!”
男人吼着她,宋雪眠討厭那吼聲,滿腹的委屈又涌上來。
她對着他又打又鬧。
直到他讓她冷靜下來,哭到模糊的眼睛因爲淚水掉下的時候,纔看到了……江雲赫的臉……
宋雪眠忍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
江雲赫心疼地一把把她摟入懷裡,就聽她靠在他的胸口啜泣,請求他:“帶我走,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