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正在店裡忙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嗅了嗅鼻子,阿文走過來逗了逗她,“是誰想你了?”
秀水呵呵笑民:
“能有誰會想我?責”
阿文就擡擡眉,示意他就在想她。
瞧那個俏皮樣,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秀水總是能被阿文給逗笑,隔着底樓窗戶看去,她眼角的笑越發甜蜜。
秦永瑋的車子就這樣從餐廳前經過。
他似乎從沒見過秀水這麼開朗的笑過,就像個單純的孩子……
不禁走神的時候,紅燈換綠燈。
後面的車暗了幾下車喇叭,前面停下的車子彷彿陷入沉思好幾秒,遂而,突然踩下油門,行駛而過……
秀水無意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她以爲自己是看花了眼了,因爲剛纔有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秦永瑋的車子從外面經過……
阿文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到。
阿文以爲她又突然神傷。
都說一個人要療情傷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傷心地。
雖然已經過了幾個月,阿文還是時常擔心秀水錶面上的開心其實是在逞強,所以他私心的沒有告訴她,秦永瑋和姚抒琁的婚禮被擱置的各種傳聞。
他不想那些新聞動搖她的心。
那種總是製造新聞的男人不能給秀水任何的安全感,不值得再讓秀水爲他神傷,她的青春不該再爲那個男人浪費。
秀水手裡拿着抹布擦桌子,阿文突然就按住了她的手,她不解的看着他。
阿文也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突然,他們雖然相處親近,但身體接觸是有界線的,他知道秀水還沒能打開心扉接受任何男人。
“呃,那個,我在澳洲有個朋友開餐廳,想要找我過去合夥,秀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阿文的提議很突然,秀水接受新生活也纔剛適應,突然又要離開……
腦海裡就這麼閃現過剛纔不知道是真的看見,還只是幻覺的那一幕,秦永瑋的臉孔就這樣又出
現在秀水的眼前。
她還在爲他不捨麼?
她還在傻傻等待麼?
秀水大概沉默了有好幾分鐘,阿文等待着,第一次覺得時間也可以這麼殘忍,一分鐘簡直就是
一個世紀。
懷揣着不安,猜測,秒秒鐘都讓人侷促着急。
可最後,秀水卻說:“好啊,不過我的護照好像過期了。”
阿文聽到秀水這句話簡直從谷底躍上了天際。
護照過期都不是什麼問題,只要她願意跟他走就好。
“都交給我來辦就好,你什麼都不用操心。”
秀水點點頭。
阿文的可靠,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當然最爲清楚。
所以,她這個選擇就和當初答應他來餐廳裡幫他是一樣正確的吧?
阿文在最短的時間辦妥了自己和秀水所有的出國手續,把店面交給親友打理後,和秀水踏上去機場的路。
看着車窗外的風景,秀水覺得往事就像一幅畫以逆流的方式在眼前展現。
那麼多年來,她都沒有出國過,因爲她一心撲在照顧秦家,哪怕阿良長大了,18歲了,她還是改不了在他的耳邊碎碎念。
她不是奢侈會亂花錢的女人,秦爺也曾讓她出國遊玩,可她又怎麼捨得,把時間浪費在獨自旅遊上?
若是能多一點相處的時間,她寧願像個傻瓜一樣,永遠呆在秦家當一塊望夫石。
外人看來,她一定很傻。
可她一點都不後悔。
哪怕沒能守候在一起到最後,那些也都是美麗的回憶。
不過,現在起,她得和所有的回憶說再見了吧?
秀水有些不捨的收回視線。
她的人生總是往後看,所以才停滯不前,現在起,她想要往前,就只是往前前進……
阿文骨氣勇氣,伸手過來握住了秀水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涼,所以他說:“體溫那麼低,我給你搓搓。”
他還真的給她暖手。
秀水笑了笑,她哪裡不知道阿文才不是想要給她搓手,而是想要牽她的手。
都一把年紀了,這樣含蓄的方法纔是最好的。
他要是問“我能不能牽你的手。”她纔會真的肉麻死……
來到機場候機的時候。
秀水接了一個電話,是鄉里的阿香給她打來的。
秀水只問了一句“你最近好麼?”。
阿香就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她的語速極快,秀水大致聽明白了,阿香說,有個長得像秦永瑋的男人來鄉里找過她,婆婆還把她的地址給了那個人。
“秀水啊,秦永瑋有沒有來找過你?你是不是已經跟他回去住豪宅了?要是這次和好如初了,我可是功不可沒,要請我吃飯,吃頓好的哦!”
秀水難堪的笑了笑,“阿香,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現在和阿文一起。”
秀水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阿香嘆氣失望的聲音。
“比起阿文,秦永瑋好太多了,秀水啊,我說你就別倔脾氣了,像秦永瑋那樣的有錢男人,放走了以後就找不到了,該給人家認錯的就給認個錯,回去做豪門太太,總比小餐廳打工妹好……喂喂……喂?”
阿香世俗的話還沒說完,秀水就掛斷了電話。
對秦永瑋。
她看中的從來都不是他的錢……
……
阿文端着暖手的咖啡過來,問秀水是誰打來的電話,秀水搖了搖頭,“***擾電話,掛黑名單了。”她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是她喜歡的可可口味。
阿文對她總是這麼觀察入微,只要是她喜歡的,他從來不會弄錯。
阿文坐在秀水的身邊,就看到女人突然甜蜜的笑了起來,問她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了麼?她就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我可是被你騙到澳洲去了,到了那裡,你可不能欺負我,瞧,這幾個月,給你洗盤子,洗的我的手都起繭子了……”
她攤開一雙漂亮修長的手,阿文哈哈大笑,握住她的兩隻手給她又揉又搓。
他哪裡捨得欺負她,只要她願意,他天天捧着她都樂意……
秦振良是在秀水去了澳洲一個月後才知道了消息,所以特地打了一通電話過去把水姨臭罵了一通。
“死丫頭,有異性沒人性。”
他把她當大孩子,秀水握着話筒甜甜的笑,她還以爲和秦永瑋分開,就代表着也會失去這個兒子,原來不會呢。
“我就是有異性沒人性,現在可幸福了呢。”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甜蜜的聲音,秦振良彷彿能就這樣看到一張幸福的笑臉。
也許吧。
女人總需要男人來疼來愛的,比起把水姨困在冷若冰山的秦家,還不如闊達心懷,祝福她獲得新的生活……
……
對於秦振良來說,他和米小唐也走入了另一個階段的新生活。
佐彥聘請米小唐出演的公益廣告給米小唐塑造了健康親民的鄰家女孩兒的形象,因爲她和秦振良交往,所以間接的給秦氏父子提升
了不少民衆好/感。
瑋琁集團的股價也因此飆升。
秦永瑋對他們的交往早就不反對了,應該說,其實他也從未反對過。
這段日子,他常聽佐豹說,米小唐和阿良一起同居了也有段日子,所以他讓佐豹把兩個孩子叫回了秦家。
飯桌上,少了水姨的存在,到現在都能感覺到那明顯的冷清感。
聽傭人手,水姨走後,秦永瑋都是一個人吃飯,連他們這些下人看着都覺得很淒涼,所以琴姐都時常催促秦振良多回去陪陪秦爺吃飯。
可能是氣秦永瑋明知道水姨出國也不去追,秦振良平時刻意都不回家。
這次回來幾乎是被豹叔“夾持”回來的,加上小唐心軟的請求他,他才勉強爲之,不過吃飯的時候,全程黑臉,就跟個那脾氣的孩子一樣。
秦永瑋知道秦振良那張臭臉是擺給他看的,不過他並不在意,這小子臉越臭越說明他還很幼稚。
“住在一起多久了?”
秦永瑋突然就提出了這個問題,米小唐一怔,對於她和秦振良的事,他從來都是不過問的。
今天那麼突然的叫他們回來,又問這些,是想要做什麼呢?
畢竟是女孩子。
米小唐其實知道未婚同/居並不是什麼好聽的事。
“有半年了,伯父。”
米小唐叫的有點生硬,老實說,這一聲“伯父”她叫得也是很拗口。
畢竟秦永瑋好像並不怎麼喜歡她的樣子,所以秦永瑋突然問她:“打算什麼時候改口叫爸?”
“爸?”
米小唐整個就呆住了。
秦永瑋難得幽默得反問:“你是在問我,還在叫我?”
“呃……”
米小唐犯傻的樣子蠢萌得冒泡。
這樣子,有那麼一瞬間,讓秦永瑋好像看到了一張久違的臉孔,記憶裡,那個女人蠢蠢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幹嘛無端端叫你爸?”
秦振良沉默了良久後不爽的開口,秦永瑋夾了口菜,“當然是爲了你們的婚事,都住在一起了,你也想學我,只睡人家不給名分?”
秦永瑋也許是這輩子第一次當着小輩的面講這麼粗俗的話。
米小唐都以爲自己幻聽了,使勁的眨着眼睛。
那樣子真叫秦永瑋不想笑都差點忍不住笑。
還記得大半年前,秀水一直在他的耳邊嘮叨,明明才見過米小唐沒幾次就說阿良要是娶到她,就是阿良的福氣,她還警告他,絕對不許棒打鴛鴦。
如果阿良真的和米小唐結婚了,她能親眼看到,一定會很開心吧……
秦永瑋不是不知道秀水出國,也不是不知道她和另一個男人離開,他沒有去追,是因爲這就是他所希望秀水擁有的幸福。
他忘不了在那家餐廳窗外看到她臉上的微笑。
他有什麼權利去抹殺?
只要她幸福,他怎能自私的把她困在他的身邊……
……
秦振良可是被秦永瑋的那句“只睡人家不給名分”嗆得夠嗆。
對於結婚,他還沒仔細想過。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就對了,他不懂爲什麼一定要套上一個婚姻的擡頭才行。
秦振良的沉默是很突兀的。
對於結婚,就算再理智
的女人也是有所期待的。
米小唐嘴上說她不期待,但心裡,其實也是有個新娘夢的。
人都住到一起了,這些日子,沒少被周圍的同事八卦,時不時就問她幾時會和秦振良結婚。
因爲他們同/居的關係,早前就被媒體曝光了。
對媒體來說,她已經是秦家認準的準媳婦。
本來,她以爲秦永瑋應該不會同意她和秦振良的婚事,但現在,她才意識到,其實抗拒婚姻的卻是秦振良。
起初同/居的時候,她想着他需要適應的時間,可都那麼久了,同居生活和結婚生活也差不了多少,他到底是在猶豫什麼?
秦振良想,他沉默的時間一定有些長,以至於他都察覺到了米小唐投來的詫然目光。
秦永瑋也在看着他。
天!
這是雙管齊下,逼他就範麼?
“結婚是我和小唐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秦振良的口吻很衝。
看得出來,他有些激動,生氣的對象卻不像是秦永瑋,而是……
米小唐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知道她犯不着爲了秦振良的這句話傷心,可還是……
也許男人和女人交往,總會經歷這樣的時段。
可以愛得轟轟烈烈,也未必一定會走進婚姻,米小唐盡力掩飾自己的失落,但秦永瑋是過來人,她和秀水太像,以至於一些小動作都和秀水一模一樣。
飯後。
秦振良心煩意亂的跑去陽臺抽菸。
客廳裡,難得只剩秦永瑋和米小唐,米小唐拘謹死了。
都不知道和秦永瑋可以交談什麼。
想不到這位嚴肅的長輩竟然先和她打開話匣子,“女人不能太放縱男人,自己想要什麼就要說出來,不要認爲自己忍着委屈就有回報。”
他是在告訴她,她應該跑上陽臺把秦振良給揪回來,質問他,他到底爲什麼畏懼婚姻?
米小唐兩手緊了緊,看得出來,她在做着心理鬥爭,末了,她還是沒有站起身,靜靜的坐在沙發裡。
秦永瑋記得,秀水說過,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就會甘願飛蛾撲火,因爲害怕失去,寧願遍體鱗傷,也不聞不顧。
這孩子,連這方面都和她像極了。
傻也能傻到同步的地步,也真是緣分了。
“你水姨一直誇讚你,說你和她像,所以她的那些‘壞習慣’,可不要跟你水姨學。”
米小唐擡起詫異的眼眸,對準秦永瑋的雙目,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男人目光裡暖暖的情意。
這樣的畫面還真的有些詭異。
在她的印象中,秦永瑋就是個不懂通情達理,也不懂溫暖關懷的冷酷的人。
而此時此刻,他的身上竟然給了她一種水姨的感覺,這樣的形容很奇怪,但米小唐是真切感覺到的。
總覺得。
秦永瑋看着她的時候,並不是看着她,而是在看水姨……
也許是因爲太想念了,他變得不像是那個冷漠的秦永瑋,他自己也許都沒有察覺到吧……
愛情就一定要愛得那麼複雜纔能有情麼?
明明就也許彼此是真心相愛着的,爲什麼卻要分開呢,分開了又不去追回……
“水姨教過我,要好好守着自己深愛的男人,不過水姨也跟我說過,要是自己太委屈,太痛苦的話,就瀟灑的離開,所以伯父比起提醒我,不如提醒一下那些犯傻的男人們,要是覺得身邊的女人很重要,非她不可,那麼就絕對不要鬆開手,讓她離開自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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