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眠下了樓。
透着跑車前車窗可以看到男人消沉的垂着頭,她敲了敲車門。
江雲赫頹喪地眼睛看過來,只聽咔噠一聲,他扣動了車門開關—踺—
是宋雪眠打開的車門,一打開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犬。
“喝了酒纔敢和我說心裡話麼?”
宋雪眠蹲下身子朝着駕駛座上的男人說。
江雲赫突然裂開脣角,壞笑着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宋雪眠不敵那鼓勵到,直接撲倒在他的身上,只看到他魅/惑邪壞說:“這樣要是被四叔看到了,他會不會氣瘋掉?”
“沒你那麼無聊。”
宋雪眠沒有急着掙脫,她知道江雲赫不會對她做什麼,他只是像個孩子一樣,調皮任性,卻只是想要引起你的關心。
……
深夜的街頭。
宋雪眠和江雲赫兩人並肩坐靠在車頭,就好像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一樣,男人打開買來的灌裝啤酒,一邊仰頭灌酒,一邊時不時地深情看着手邊的女孩兒。
“你真是個傻瓜,爲什麼傻乎乎的跑來當宋茵茵的伴娘,你不知道那些女人暗地裡都在打什麼主意麼?”
那些女人,應該指的是母親樸閔慧和他的“母親”蕉芷珊吧。
“你都說我是傻瓜了,傻瓜不做傻事還算是傻瓜麼?”
宋雪眠奪過他手裡的啤酒,仰頭也喝了一口。
很豪爽。
就像她的個性,那樣單純,那樣直接。
江雲赫纖細的手指落在她的頭上,撥弄了幾下。
像個鄰家大哥哥,“要做江家的女人,頭腦可不能簡單。”把啤酒又搶了過來,一飲而盡。
宋雪眠索性拿起一罐新啤酒,收斂住臉上的笑意。
“愛一個人簡單一點,不好麼?”
“爲什麼要想那麼長遠……”
“結了婚又怎樣,誰能保證就能一起到白頭?”
江雲赫靜靜聽着,宋雪眠的口吻就好像早就想好了最後一定會和江湛北分手。
他勾脣:“現在說的那麼瀟灑,要是四叔背棄你,真娶了別的女人,你可別躲在被子裡哭。”
宋雪眠眼角掠過一抹酸澀:
“都被你看透了,哭了你會安慰我吧。”
江雲赫目光一怔。
就是這樣不經意的話纔會撥弄着他的心,想放也放不下……
但是——
“我纔不要被你當備胎,以後你哭了,被欺負了,我都會裝看不見。”
“很公平啊,贊成。”
宋雪眠大口喝酒,笑得很淘氣。
江雲赫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她,大手又落到她的頭上,笑着卻又隱隱苦澀地說:“再忍耐一段時間吧,等我和宋茵茵結了婚,生了孩子,繼承了股權,我就沒有繼續存在的理由了。”
宋雪眠側頭凝着江雲赫。
他表情從未有過的深沉,就好像他做好了“消失”的準備,隱隱的有種讓人擔心的感覺。
他繼續說着:“只要我不存在,什麼叔侄不能同娶一對姐妹的衝突就不存在了。”
“……”
“所以再忍耐一下下,你不要退縮,如果愛我四叔,就努力到讓他把你娶進門,不想和他分開的話,就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江雲赫對視上宋雪眠的眼睛。
所謂男兒淚不輕彈,但宋雪眠能看到他眼中晃動的淚影。
那是他的心痛,和退讓。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麼他就成全她的幸福。
“你很想知道我喜歡你的理由吧?”
江雲赫問。
宋雪眠點頭。
他握住她手心裡留着傷疤的手,“就算你不記得了,但我一直記得你對我做過的一件事,那件事讓我覺得被需要,被保護,被緊張,被付出,雖然只是那麼一個動作,卻代表了很多,也許哪天你想起來會覺得很荒誕,但我就是這麼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你了。”
直到現在……還無藥可救的繼續喜歡着……
江雲赫不能告訴宋雪眠。
他從被帶入江家的那一天開始就活得很痛苦。
沒有人真的關心他,沒有人真的需要他,沒有人真的會在乎他是死是活。
有的只是唾棄,輕蔑和無視。
他只是顆棋子。
被父親利用來繼承股權的一件籌碼,因爲見不得人的出生,後天的自卑,讓他只能把自己包裹在渾渾噩噩,裝作頹廢無能才能忘卻傷痛。
他打架,他鬧事,他做過很多極端的事,只爲能有人真的爲他擔心,多看他一眼。
但是那個人從未出現過。
在外人的眼裡,他有着“華麗”的身份,只要說是江三爺的兒子,到處都是對他的阿諛奉承,可他一點都不稀罕這種虛僞的關心。
唯獨她。
沒有任何理由,只是爲了保護第/一次見面的他不被記過,竟然拿自己的手保護了他。
江湛北拖着宋雪眠的手:“女孩子都怕留疤的吧,真抱歉,讓你留下那麼難看的疤。”
“但是不想被抹去,就算你不記得我,這個傷疤也不要被抹去就好……”
他的脣吻着她的手心。
那脣上傳來的觸碰莫名揪痛宋雪眠的心。
他就像只受傷的小狗,只是需要有人愛/撫他,擁抱他……
深夜街口,女孩兒抱着江雲赫安慰的照片落在江湛北的書桌上。
週三晚上。
宋雪眠敲了敲門進來。
江湛北把文件夾合了起來,走過去:
“那麼晚還不睡?”
宋雪眠點點頭,“有話想和你說……”
江湛北手臂攬上她的後腰,走向客廳,“表情那麼嚴肅,是要跟我說什麼?”
“有沒有辦法,取消江雲赫和宋茵茵的訂婚禮?”
江湛北挑了下眉,沒估算到宋雪眠會提出那麼大膽的要求。
“怎麼了,你該不是想甩掉我這個老男人,突然告白愛上我的小侄子了?”
瞧着醋包的勁兒。
宋雪眠揚揚脣,“我要是甩了你,心疼的可是我自己。”
蔥白的手捧起江湛北俊朗的臉,宋雪眠一點都不遮掩自己對他的愛意……
江湛北笑:“不是這個理由的話,爲什麼要破壞他們的訂婚禮?新娘可是你妹妹。”
“因爲江雲赫並不愛她,婚姻不是兒戲,我知道他和宋茵茵結婚是爲了滿足三爺的要求,說是生下孩子就可以繼承股權,我覺得那樣的話,江雲赫就太可憐了。”
“你都說了是我三哥的意思,我怎麼能去左右?”
“……”
“豪門婚姻都是這樣的麼?就算彼此不相愛,但有利可圖就可以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
宋雪眠問得很直接,也很天真。
江湛北捋了捋她的發:
“你該不是在暗示我向你求婚吧?”
瞧那傲嬌的表情。
宋雪眠白他一眼,問:“我答應做宋茵茵的伴娘,你知道麼?”
“答非所問,爲什麼岔開話題。”
“我沒有啊,難道四爺不知道,江老爺子,也就是你父親,當然還有你母親,絕對不會同意江家一對叔侄迎娶一對姐妹?既然我答應了做宋茵茵的伴娘,那麼要嫁給你的話,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根本沒有那種可能吧。”
江湛北沒想到宋雪眠會連這樣的話都說的那麼坦白。
單純的笑眼裡藏着一絲讓人心疼的酸澀。
“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悲觀,要娶你的人是我,他們反對有什麼用?”
宋雪眠笑了。
笑得很甜蜜,很幸福。
打開雙臂抱住江湛北——
江雲赫說她是個傻瓜,果然,明知道和江湛北結婚不會那麼簡單,可即便根本沒有希望,但能聽到江湛北這樣的話,她也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你要跑去當伴娘,我不就缺了一個女伴?不介意我找別人頂替吧?”
江湛北說着。
宋雪眠把埋在他胸膛裡的小腦袋擡起來。
“介意。”
她赤/裸裸的表示她的醋意。
“爲什麼一定要有女伴,單獨一個人參加就不行麼?”
果然,女人爲自己吃醋時候的樣子很可愛。
“就那麼怕我被別的女人搶走?那麼你不要當伴娘好了。”
“跟你開玩笑的啦,堂堂江四爺身邊怎麼可能連個女伴都沒有?要是你一個人出現,估計媒體拍到肯定會給你編造一些不實的報道,比如喜歡男人什麼的……”
宋雪眠挑眉,壞心地開了個玩笑。
江湛北張開手臂逮住這個小壞蛋,用溫熱的胸膛包裹住她,逼問:“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他的鼻息都打在她的脖子上,熱出她一身汗,還故意淘氣:“這個,我怎麼會知道?”
宋雪眠無辜地眨着大眼,誰知道——
下一秒,江湛北打橫將她抱起,向着樓上:
“那麼我用心的教你,你可得記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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