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風依舊站在牧師的前面,看着水一心抱住了一諾,目光深沉,他像是陷入了一個僵局,這個局要怎麼解開?
被解開真想總是那麼鮮血淋漓,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衆人。
冷冰月利用安穎造就了那場車禍,用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安穎了身上,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如果不是因爲嫉妒,如果不是因爲對水一心的憎恨,也許,這一切就都成爲了無人能解的秘密。
可是她沒有,也許是嫉妒矇蔽了她的心智,她將自己推上了絕路。
“爲什麼?”水一心緊緊的盯着冷冰月,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
她本以爲,安穎的消失是跟着雲皓寒去了國外,卻不料真相如此傷人,這也許就是袁如心一直暗示自己的東西吧。
“爲什麼?”冷冰月突然大笑出聲:“你說爲什麼,你媽媽那個賤人搶了我的未婚夫,那是我的未婚夫,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別想得到,只可惜,留了你們兩個小雜種。”
冷冰月瘋了,她沒有做任何的辯解,而是直接謾罵出聲,直直的看着水一心,輕聲開口:“知道嗎?當處你回到雲家的時候我就想殺了你,可是安穎那個女人卻一直忌憚雲家那個死老頭,你去醫院的時候,我有千百種方式讓人身敗名裂,可是我沒做,知道爲什麼嘛?”
冷冰月逼近,水一心下意識的後退。
“因爲,你喜歡雲皓寒,可是雲皓寒愛的不是你,看着你痛苦我就開心。”冷冰月越說臉色越猙獰。
水一心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袁如雲,原來她們纔是一類人。
老太太已經氣到昏厥,老爺子面無表情得分坐在那裡,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已經和他完全沒有了關係。
事情漸漸失控,冷烈風過去一手握住了水一心的手腕,深深的看着她:“心兒。”
水一心突然擡頭看向了冷烈風,有個問題她想問,可是卻不敢問。
兩人對視,其中的無奈,痛苦,掙扎只有他們之間才知道。
本來完美的一場婚禮,好像瞬間就成了一場世紀鬧劇。
本來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一個毫無預料的轉折,讓她從雲端跌入了地獄。
“心兒,這件事我……”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水一心沒有等他說完,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她聲音不大,甚至帶着顫抖,卻充滿的譏誚的問道,是譏誚他,同樣也是譏誚自己。
“我……”
“你的姐姐殺了我父母,可是我卻要嫁給你!”水一心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然推開了他的手,大聲開口說道,整個人好像陷入了一種不知名的狀態,心中的掙扎幾乎將她撕裂。
她面對的是她最愛的男人,她面對的是她上一秒還以爲可以託付一生的男人,她面對的是她弒殺雙親的仇人弟弟。
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在她以爲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時候,老天爺卻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外面陰沉的天氣慢慢的被雨水佔領,窗口之上被雨滴打出滴滴答答的聲音,猶如她此時的淚水。
水一心看着周圍的一切,昏厥的老太太,漫無表情的老爺子,一直陰沉着臉的冷烈淵,還站在蘇小小身邊的冷烈焰,突然伸手見頭上的頭紗摘下,冷笑卻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真好,不得不喜歡我也是假的吧,同意我這個,被你們稱之爲毀了你們家的女人的女兒進門,爲了的不是因爲他喜歡我,而是因爲你們的愧疚吧。”水一心看着他們,笑的絕美,回頭看向了冷烈焰:“冷伯,你煞費苦心的阻止我們在一起,爲的也不過是這件事吧。”
冷烈焰眉宇間的摺痕因爲她的話更加的深刻,卻始終未發一言。
水一心又回身走到了冷烈淵的身邊:“你愛我媽媽嗎?你愛她,卻只會逃避,逃了十八年就可以彌補你們對我父母欠下的債嗎?”
冷烈淵放在身側的手收緊,身子緊緊繃着,卻沒有看向水一心,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虧欠的人,就是古月。
水一心又看向了老爺子,淡淡的開口:“我記得您說過,您說,我爸爸是您見過的最好的兵,可是您最好的兵是怎麼死的,您卻連一個公平都不願給他。”
老爺子坐的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之上,微微打顫。
水一心看着老爺子,心中的同痛慢慢的蔓延到全身,回頭看着那個依舊筆直的站在那邊的男人,任由疼痛沾滿了心扉。
冷烈風也在看着她,目光深沉。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冷烈風腳步微微向前,那邊的林湛卻掛了電話。
林湛快步走到了冷烈風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冷烈風猛然擡頭,臉上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他大步過去將水一心摟入自己懷中,不顧她的掙扎在她耳邊低聲開口:“等我回來給你解釋這一切,等我回來。”他說着,再次在她耳邊放低了聲音:“如果我活着回來,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一句如果我活着回來,讓水一心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動作,她知道冷烈風要走了,他們準備了半年,就在今天要走了。
冷烈風轉身的瞬間,所有的恐懼幾乎在一瞬間將她掩埋,所有的怨恨在此刻都變得遙遠。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一聲巨雷打下,傳來小妞妞的哭泣聲,水一心猛然提起自己的裙襬追了出去。
外面大雨傾盆,水一心完全顧不得,在冷烈風上車的瞬間將人拉住:“可不可以不去,我求求你,可不可以不去。”
她恨冷家的人,可是她更加無法接受失去他的恐懼。
“可不可以不去。”水一心啞聲開口乞求着,雨水將她整個人打溼,完美的婚紗已經略顯狼狽的貼在了她的身上,那束荷花,越發顯得妖豔。
冷烈風看着自己面前淚水和雨水交融的女人,將人緊緊的摟在自己懷中,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可是,他不能,他的軍裝不允許,他的使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