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也不多說,但是不能去楚檸璽他們那邊,水一心還是有些遺憾的,這遺憾是什麼她不能說,只能放在心裡。
其實水一心也知道,就算是去了,也不能做什麼,所以她才選擇順其自然的走。
水一心之後準備了幾天,跟着林清登上出國的飛機,飛機上隨行的人還是有些的,這些人大部分是安排在不同地方,防止突發事情的發生。
水一心坐在飛機窗口的地方,低頭注視着外面,昏暗的天空,不知道耶律家現在是什麼想法,耶律澹臺已經死了,他們還想要回孩子,真的有些叫人難以理解,孩子對他們而言到底是什麼。
難以想象,在那裡一個環境裡面,澹臺是怎麼成長起來的,簡馨又是怎麼樣生活的。
耶律家既然有這樣令人稱奇的身世背景,那是不是,一開始,他們就知道簡馨的事情,之所以沒有拆穿,全是因爲他們想要坐收漁人之利呢。
水一心思緒萬千,但最終還是釋然的笑了笑。
人生就是這樣,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不是什麼事情都是你說了算,你說行就行的事情,比如說此時此刻。
她和四爺想出國,出不去。
但是林清想要出國,一句話就能帶着她出去,這說明,人多數都是身不由己的。
飛機上水一心睡了一覺,她坐着的地方本來在裡面,但是到了中途醒了的時候,林清就給挪到了中間去了,這樣來水一心兩邊都有人,一邊是林清一邊是林湛。
林清一直握着雜誌看,林湛則是看着其他的地方,偶爾去看看水一心,看看她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水一心坐在那裡想,其實他們做的這些,纔是付出一輩子,一點回報都沒有的人。
特別是林湛和林清他們,他們其實每個人都清楚的知道,踏上了這一步的征程,就是一輩子的羈絆,想要再回頭,哪怕是退一步,都不可能有機會,所以這是一步死棋。
他們每個人,包括四爺在其中,就好像是楚河漢界兩邊的卒子和小兵,一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只前不退成了他們永遠不會磨滅的使命,即便是到死,也不一定還有機會。
正常的人一定困惑,既然這麼殘忍,何必還要付出一切。
可她理解,沒有國哪有家,有了家纔能有人生,有將來。
當兵是捍衛國家的,也是維護和平的,四爺做的是每個人都該做的,只是四爺做了,把機會搶走了。
一天後水一心終於到了國外,林清下了飛機帶着水一心以及隨行的人,去早就定好的酒店落腳,到了那邊就開始下雨,水一心全身開始不舒服,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沒用。
林清幾個人都看着水一心,給水一心去拿止癢的藥膏,吃止癢的藥,什麼都沒用,水一心坐在那裡,她一直也不伸手去抓,這是她躺在牀上留下來的代價。
想到開車撞她的那個女人,水一心一直安安靜靜的,她在想那人現在應該也已經繩之於法了吧,要不然,怎麼到現在都不出現呢。
林清實在看不下去,明明奇癢無比,卻連抓一下都不抓。
“你要是不舒服,你抓吧,我們會幫你找醫生。”反正抓破了也能癒合,大不了他們不看,這邊準備了醫生,也不至於感染,只是看着就難受,林清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這麼的有忍耐性,即便是多癢痛,她也不抓一下,坐在那裡,明明很難受卻也不吭一聲。
老實說,這樣的女人令人毛骨悚然,甚至是可怕。
水一心擡頭看着林清:“就算是抓了,也還是奇癢無比,還不如不抓,十雙手抓也是難受。”
“那你不抓?”林清挑着眉,水一心垂着眸子,想到四爺的好,癢痛也就不那麼難受了,有什麼比四爺的笑容更能堅定她的心。
“忍一忍就過去了。”水一心坐在一邊,全身裹着被子,還不能出汗,這種情況,是從水一心出院開始的,每當颳風下雨就這樣,很多次了,一開始承受有點痛苦,後來漸漸習以爲常了,只要熬過去就沒事了。
林清幾個人一天都沒有休息,身爲醫生,林清知道有些痛苦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承受的。
“等你回去了,我幫你找方法,我專門治療疑難雜症的,我就不相信,治不好你。”林清說着,雙眼深邃,水一心看着他:“那你別忘了。”
水一心擡頭看着林清,林清臉色也是一點不好。
雖然他肯定不會忘記,但是能不能治好,她卻不敢保證,所以她纔沒辦法一口說出來,就答應。
而有些事情,就是因爲眼下的無能爲力,纔會有一時間的無奈,也就無從答應。
幾個小時過後,外面不下雨了,水一心靠在一邊漸漸好轉,這纔出汗,躺下沒有多久睡着了。
林清站在一旁站着,看水一心睡着了,給水一心把被子蓋上,之後幾個人才靠在一邊去休息。
水一心睡醒,林清已經起來了,站在一邊正打電話,穿的跟特工似的,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皮鞋,白色的襯衫,身上穿着同樣黑色的防彈背心,背心的兩邊是兩把手槍,腰後面還放着一排不知道放什麼的地方,有的是刀鞘,有的是單孔,這種東西水一心是沒有見過的,但也不難想到,應該是一些特種訓練時候用到的多功能工具囊。
水一心看着林清緩緩起來,注視着有一會,纔看着一邊穿着襯衫,出來的林湛,林湛端着一杯水給了水一心,水一心道謝喝了水,林清也轉身去看水一心:“你醒了?”
“你們一個晚上都沒休息?”水一心有些愧疚,一方面要保護她,一方面還要擔心她,也是夠難爲他們的了。
林清看了一眼門口的人:“準備早飯。”
人轉身出去,林清說:“你是我師母,照顧你是應該的,不過我們是輪流站崗,倒是沒有什麼疲倦。
收拾一下,吃飯吧。”
水一心看了看林清:“是不是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這副尊容?”
“什麼尊容?”林清很奇怪,水一心說他:“你要是不知道,就去照鏡子,就知道了。”
說完水一心去洗手間裡面,洗漱了一番出來,打算跟着林清去飯。
林清挺奇怪的,自己找到鏡子,站在鏡子面前左右的看了看,他也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跟着他就問林湛:“我什麼樣啊?”
“不苟言笑吧。”林湛笑了笑,龍頭是對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做龍頭,林清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他們已經老了。
林清回頭看看,嗤笑一聲,大步走去門口,帶着水一心他們去吃飯。
到了吃飯的地方水一心剛坐下,就看到有幾個人從酒店的門口走過來,其中一個人長得英俊挺拔,手裡握着公文包,後面一起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
水一心坐下就看到這幾個人了,而且她感覺這些人就是朝着她來的,所以看到這些人之後水一心並不好奇吃驚,她也差不多猜到,這幾個人是來幹什麼的了。
果然,人沒多久走到水一心的面前,停下後前面的人說道:“我是唐律師,是耶律澹臺的代理律師。”
林清看着眼前說話的人,一臉好笑:“你不如說你是死人的代理律師。”
“你很會開玩笑,不過我會和我的代理人說這件事情,如果他想追究的話,你或許還會有麻煩。”
“是麼,那你讓他爬出來吧。”林清好笑。
“我是來找這位夫人的。”律師說着看向水一心,水一心看了對方一眼:“我想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們是耶律澹臺的律師,他和簡馨曾經是夫妻,而且生了一個女兒,現在這個女兒在你和冷烈風的名下,如今冷烈風下落不明,而你是這孩子的法律監護人,我的當事人,現在想要把孩子的撫養權拿回來,希望你能配合。”
“你太會開玩笑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我哪一個孩子。”
“冷馨蘭這個名字我相信你不陌生。”律師問道,水一心好笑:“你說的包包?”
“是的,是你的女兒。”
“我想你是搞錯了,包包並不是我的女兒。”
“哦?”律師很奇怪,好像沒想到水一心會給出一個這樣的回答,跟着水一心說道:“包包是雲中鶴的女兒,至於他和誰生的我不清楚,你說是耶律澹臺和簡馨的女兒,請問是你給簡馨分娩的?”
“你……這位夫人,請你注意你的言語。”律師說道,水一心好笑:“我不認識你,你來了之後就跟我要孩子,你不覺得你好笑麼,還在這裡和我說言語的問題,我告訴你,對一個不會尊重的人而言,我覺得,我沒必要和你討論這個話題。”
“不是的,我想夫人你是誤會了,我們是禮貌的來找你說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要把你東西奪走……”律師試圖解釋,水一心反倒怒極反笑。
“你不是來搶劫我的孩子麼?爲什麼不敢承認呢?說的比什麼都好聽,請問你要把我的孩子從我身邊帶走,還找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如果不是來搶奪我的孩子的,那你是來幫助我們母女再度重相逢的?”水一心反問,對方言辭閃躲,注視着水一心,想到水一心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這才說:“我們沒有共同話題,我看只能採用法律途徑了。”
“你隨便吧,我並沒有任何的意見,只是,面對你這樣的人,我十分的不愉快,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給大家都帶來不便,強盜先生。”水一心的臉色一陣陰冷,對方似乎沒想到水一心會這麼決然,一時間也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和水一心說些什麼好,但是聽到水一心那句強盜先生,律師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
“你太過分……”
水一心不等說話,林清使了個眼神,一邊的人走到律師面前,禮貌的行禮,然後踹了他肚子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