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的是我嗎?”鄭曉逸上下打量拉住自己的人,那個人是個中年人,身材瘦瘦弱弱的,一雙眼睛到很大,長的有點像‘我想死你們了。’的馮鞏。
這人的穿着打扮也是特別有意思,很是有喜劇效果,上身一件黃馬褂,袖長至肘,下身燈籠褲。
“這位小哥,我在旁邊看了您老半天了,看得出小哥您是行家,這才找您的,不知道您對擺件感興趣不?去我的攤位看看吧,都是好東西,有......坑貨您懂得,一般不拿出來的……”湊近鄭曉逸耳邊小聲的說道,一雙大眼睛四處瞄着,滴溜溜的亂轉,怎麼看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哦?你的攤位在哪啊?遠了我可不去啊……”鄭曉逸不置可否的問道,要是不在這市場之內,他是絕對不會去的,現在這社會,尤其是這種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一個不小心,丟財倒是小事,送命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小哥,我的攤位就在這旁邊,您剛纔走過了,沒注意……”手指着鄭曉逸剛纔來路上的一個攤位。
鄭曉逸鬆了口氣,聽到面前這人說攤位就在自己剛纔走過的街面上,反正自己都要回去,找郭大少吃飯去,看看也無妨。
“虎哥,把咱那麒麟拿出來,給這位小哥掌掌眼……”倆人走到那個攤位前面的時候,大聲對着坐在紅布所鋪的攤位後的一個漢子喊道。
鄭曉逸的眼睛餘光看到,那個大眼漢子喊話的時候,眼睛好似進了沙子一般的眨個不停,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起來,今個兒真是漲見識了,平時倒是聽說過醫托,酒託,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個古玩託。
虎哥的攤位和旁邊的那些地攤都一樣,一張兩米見方的紅布在地上一鋪,上面擺着一些錢幣青銅器之類的物件,從外表上看,一個個都是鏽跡斑斑,像是有些年頭的摸樣,不過對於這些東西,鄭曉逸不太懂,是以剛纔也沒停留,直接就把這攤位給忽略了。
“眼哥,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了嘛,那麒麟有人要了嗎?,沒看到我都不擺出來了,你怎麼又帶人看貨了。”攤主雄哥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嘴上是對着那大眼漢子說話,眼睛似乎正瞄向鄭曉逸。
“有人要了就算了,我也不一定買得起,得了,那我走了啊。”鄭曉逸也懶的去招惹這些地頭蛇,當下返身就要離去,馬上中午了,要和郭大少去吃飯了。
“別,別介,小哥,這好東西可是難得一見的,看看再走也不遲啊,虎哥,沒見過你這樣往外趕客人的啊!”大眼漢子連忙拉住鄭曉逸。
“看看是沒事,可是這位兄弟看中的話,我不好辦啊,都答應了別人了,得,先看看再說……”雄哥看到鄭曉逸要走,語氣馬上軟了下來。眼前這兩位唱着雙簧,糊弄着不懂行或者剛入行的新手還可以,想騙鄭曉逸那就差的遠了。
鄭曉逸聞言停住了腳步,反正要回去了,看看也無妨,他心中也存有一絲僥倖,說不定這人手上還真有什麼好貨色,就算是真的話,這倆貨也不一定懂,一看他們就是四處瞎收貨和倒騰些假貨的小販,不是行家。
虎哥看到這個小夥子迴轉身來,也是心中暗喜,剛纔他和眼哥觀察了半天,見他在每個出售老東西的攤子邊都是駐足不前,可又只是看,沒有出手購買,這樣的人一般來說,都是略懂的,但是看他的年齡估計也是剛入行,屬於一瓶子醋不滿,半瓶子晃盪的那種,用自己手中的高仿作品最是好糊弄的那一類人羣。
虎哥站起身來,鄭曉逸才看見,原來他坐的是個藤條編織的箱子,打開箱子以後,虎哥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出一個用黃布包裹着的方紙盒,揭開包裹紙盒的黃布,單看外表,麒麟都磨損的有些破舊了,打眼看去,倒是像個老物件。但鏽漬對於鄭曉逸來說,就是一眼假的貨。
“二位,這東西我有點看不準,您還是先收起來吧。”鄭曉逸擡起頭來,對着面前這兩位帶着一臉期盼神色的虎哥和眼哥說道。
鄭曉逸此話一出,虎哥和眼哥面面相覷,沒想到居然連價錢都不問,就說出句行話來,這倒是自己二人走眼了。碰到鄭曉逸算是他們晦氣,這座擺件做舊的手法,算得上是比較高明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經過了最新的做舊處理,一般人,絕對會認爲是真的,奈何他們遇到的是個不走尋常路的重生人士,後世用爛的手法,鄭曉逸太容易分辨了,一番苦心卻是打了水漂。
虎哥倒也光棍,聽到鄭曉逸的話後,麻利的把麒麟包好放回箱子裡,這可是他們吃飯的傢什,反正現在社會上想佔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沒矇住鄭曉逸,自然還是會有其他人上當的。
鄭曉逸也是興趣索然,誰知道逛了一上午,一件有價值的東西都沒遇到,看來傳說中的撿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轉身要走,一眼看到一座嶄新瓦亮的佛像,佛像整體呈黑紫色,向外透露着油光,是個彌勒佛的坐像,一尺高的樣子,只是上面刷了一層清漆,就連彌勒佛的面目上都留下漆痕。
鄭曉逸看到虎哥要將箱子蓋上,於是開口對他說道:“虎哥,你的這個彌陀佛,能讓我看一會兒嗎?我媽說讓我給她踅摸一個。”
“小兄弟你看吧,,這佛像你要是喜歡,便宜賣給你了。”
“呵呵,便宜最好了,我先看看,要是喜歡的話,就買下來,先謝謝虎哥啦!”
鄭曉逸笑呵呵的回了一句,開始打量起手裡的這個彌勒佛來。
鄭曉逸偷偷用拇指使勁的在彌勒佛的底部擦拭了幾下,一邊擦拭一邊和眼哥搭訕,並仔細觀看,這個彌勒佛像額頭寬大,雙目微閉,一張笑口張開了一半,兩個大耳朵垂到了肩膀上,袒胸露腹,盤腿曲肱,身體斜倚着一個布袋坐着,右手放在了膝蓋上,一副悠然自得、隨遇而安的表情。
從雕工上看,這個作品雕刻精細,刀法嫺熟,整個線條自然流暢,卻不知道,他的主人爲何會刷上清漆,看漆面有些發黃,應該刷了有二十多年了,卻保存的相當仔細,一點劃痕都沒有。
“咦!”
鄭曉逸把這根雕翻過來看的時候,心臟不禁加快了跳動,因爲他聞到一股濃郁的醬香味道,底部可能是長期挪動,漆面磨掉了一些,紋理透露出一股光澤,海黃,鄭曉逸無比確認又重新打量起整個佛像,深沉古雅的造型,應該還是個有些年代的老物件,其本身就具有歷史價值,價格更是昂貴,眼前的這個物件,恐怕它的市場價格不會低,尤其若是有傳承的老物件,那就是無價之寶了。
認定了這是個海黃佛像之後,搖了搖頭,鄭曉逸把那些想法都拋之腦後了,現在不是深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唉,就是這油漆刷的。’,鄭曉逸嘆口氣好像要放下。
‘你就給二十吧,給我開個張,這麼大的物件,燒火都值。’虎哥不耐煩的說。
‘算了,麻煩你們這麼半天了。’鄭曉逸掏掏口袋;‘就還十六,虎哥下午大順,圖個吉利吧。’
‘算你會說話。’接過錢虎哥說‘便宜你了,拿走吧!’心裡大笑,裝得還挺像,原來屁都不懂,雜木上漆的玩意兒也要,收廢品白捎來的,淨賺十六。
鄭曉逸不緊不慢的裝進揹包,走到茶館。看到沒人注意,拉上郭大少就走。
‘咱先吃飯,這城隍廟的小吃,一絕呀!’郭大少說道。
鄭曉逸壓低聲音對郭大少說;‘有急事,回酒店再說。’
打了輛出租車兩人匆匆回到酒店,進入房間郭大少終於開口了;‘啥事呀,這麼緊張,弄得我道上都沒敢問。’
‘八哥,起來看好東西,小舅好東西呀......’鄭曉逸瘋狂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