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問題,高明認真思考了。
經常需要添柴,麻煩。
降溫了之後不添柴會手腳冰涼影響效率,也麻煩。
而且按照懷榆的說法,在小客廳安裝爐子,走上鐵皮管,可以保證左右兩側的臥室和工作間都不至於那麼冷——尤其是工作間,很多儀器用了生物材料,也受不了低溫的。
他痛苦地抉擇起來:“燒煤吧。”
“煤塊大一點,氧氣給少一點,就會撐的比較久了。”
雖然這樣溫度很低,但不至於要頻繁添加,按照一日三餐的節奏來就行。
懷榆眨了眨眼:“我們本來也打算燒煤的呀。”
那種大煤塊,唐老闆說有渠道可以多買一些,剛好周潛計劃將雜物棚重新改一遍,今天就要出門採購去了。
當初蓋房子時爲了趕工和出效率,以及考慮到懷榆自己一個人住,所以是沒有單獨給她再蓋廚房的。但如今家裡吃飯的人多了,做飯就不太方便了。
雖然雜物棚現如今用的挺好,可降溫後不管是切菜還是做飯,寒風呼嘯着吹,實在是辛苦。
尤其是如今開着車子,可以盡情的買些水泥磚頭,周潛一個人就可以收拾好。因爲要集中採購,所以纔要問高明一句的。
但高明並不在乎這些事,他既然已經給出答案了,此刻就遞出手環:“還剩1600分,夠嗎?”
懷榆眨眨眼:“還沒問價格呢……我們先買回來再說吧。”
真的不夠的話,他的唐爹會給的。
高明仍是一副懨懨的臉,周潛則提醒道:“你昨天說了今天會刮鬍子的,別讓我晚上動手。”
高明:……
他盯着懷榆客廳牆角看了一眼:“雖然你們在理直氣壯挑剔我不修邊幅,但這也不代表你們自己就收拾的很好——我家裡最起碼沒有長蘑菇。”
他說完,得意揚長而去。
而懷榆和周潛看了看牆角地板的洞裡杵着的那根樹樁,還有上頭一大叢嫩黃色的變異榆黃菇,此刻也不由鬱悶了。
榆黃菇要找個暖和地方過冬,這跟她收拾屋子有什麼關係!說來說去,都怪狂彪,要不是它先戳了那麼大一個洞……
“喂喂喂!”
狂彪在窗外抗議:“我雖然戳開了洞,但竹筍被你挖了,地方也被蘑菇佔了,怎麼到現在還怪我啊?”
那個高明真不是東西!雖然沒見過,但榆黃菇孤獨太久,現在可會不斷切換身體講八卦了!
於是狂彪也知道,他就不像好人!
人家榆黃菇昨天給他吃了那麼大一盤呢!吃完他就不認賬了,呸!
……
雖然被挑剔了,但該備的東西還得備上。
只有懷榆有點猶豫:“我們不是要開始準備去荒原的東西嗎?現在收拾家的話,下個月降溫就出發了,家裡沒人呀。要不等回來再處理吧?”
周潛卻搖了搖頭:“物資你來準備,家裡這些我來收拾。”
“不然等我們冬天回來,不僅材料凝固不了,東西可能還要漲價,用起來也不方便。”
在享受生活這方面,懷榆其實比周潛看的開,此刻連連點頭:“那好,現在就做吧。”
因此她也就不知道周潛其實還有另一層隱憂——如果他們在荒原中受傷,萬一有幸回來,最起碼家裡還有更舒適安心的環境。
哪怕養傷,也會更舒適一些。
更何況他也不是全部敷衍懷榆,而是天寒地凍不好施工,現如今確確實實是最好的時機了。
不說別的,等到冬天了,大崽二崽總不能還住在竹林裡吧?
他盤算着要準備的東西,而後便開着車出去了。
聽懷榆說,交易市場有賣水泥沙子和磚頭的,但周潛給唐老闆打了電話才知道,那裡做的是零售生意,供小家庭縫縫補補用的,給不了大批量的貨。
另外,價格也不低。
“現在家家戶戶沒有車,我們交易市場現在做的越發規範了,還有三輪接送服務——城區裡的人在這邊買,省得自己提回去了。”
“你們要大批量的話,直接去北城區的廠家那裡買吧,反正有車,方便。”
周潛詳細問了地址後就直接開車過去,大概打算在入冬前做一番準備的居民着實不少,城區裡各個分銷商的貨也緊俏,如今正在大門前排着隊呢。
產能有限,這個以前還赫赫有名的公司如今只剩小貓三兩隻,連搬運都沒捨得請更多人手。周潛下了訂單之後,看見那些老闆們領着請來的工人哼哧搬運,不由嘆了口氣。
門口倒也蹲着一位等活兒的工人,但周潛問過之後才知道,對方曾有腰傷,搬不來這重物,在這裡是想看看誰家需不需要請木匠之類的。
正聊着天呢,那邊已經吆喝着自己想要的貨物都裝袋了。只是僅有的兩輛推車被別人搶來爭去,他看了兩眼,慶幸自己早有準備。
此刻脫了外套,露出裡頭特意穿的舊衣服,二話不說就先扛了一袋沙子到肩膀。
就這麼來來回回搬運十幾趟後,水泥河沙全部都已經堆到了車後鬥裡。就剩下大堆的磚頭需要他自己拎着提磚器往車上送。
在這隻有一二十度的10月份,愣是把他折騰的滿頭是汗。
恰在此時,從外開過來幾輛低調破舊的車子,白羽坐在特意尋來的車子裡,行駛道路時只隨意的一看,不由愣住了。
“停車。”她吩咐道。
車子很快停在了路邊,開車的是隊員之一,此刻不由好奇跟着轉頭:“怎麼了?”
“看見一個眼熟的人。”
白羽盯着道路對面那個提着磚頭,辛辛苦苦奔波的男人,只見對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起了球勾了線,還沾着泥灰的印記,不由有些怔住了。
“熟人嗎?”隊員也跟着看了過去,隨後驚訝地挑起眉:“力氣不錯啊!”
對方拎着的提磚器上頭堆堆疊疊四面八方,顯然重量不輕,而對方卻能輕鬆提着健步如飛,確實屬於身體素質出衆的人了。
白羽卻皺了皺眉:“這就是我跟你們講過,一個人拖住了寇蛛還險些反殺它的那名防禦軍——但我離開時,聽說對方在醫療倉中生死未卜,眼看着已經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