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真,你和這把刀是主從沒錯,只是有一點你搞錯了。”
“什麼?”
“你和這把刀是主從沒錯,但刀爲主,小悠真你爲從。”
“誒~,怎麼會!?”
犬飼杏大人雙手抄在和服寬大的袖子裡,看着被悠真放在客廳中的小几上的中國妖刀,然後對悠真這麼說道。
聽到犬飼杏大人的話,悠真的狀態立馬就從洋洋得意變得垂頭喪氣,雖然很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情實在是不應該的,但我卻還是忍不住爲悠真這小子的吃癟感到些許開心。
——不怨我性情太過薄涼了,而是這小子實在是太過氣人了,而且東瀛退魔師中的大名鼎鼎的百鬼斬犬飼杏大人不是在這裡嗎?一把妖刀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通過這種事打壓一下悠真這小子因爲‘神兵認僕’所產生的囂張氣焰不在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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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有犬飼杏大人在,區區妖刀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這樣的想法,我不禁帶着輕鬆的語氣說道:“犬飼杏大人,這把妖刀的能力你應該清楚吧?”
其實我想要說的是‘悠真和妖刀的主從解除問題對犬飼杏大人你應該不是問題吧’,只不過出於自己不想讓悠真太過得意的小心思,我問出口的話卻是這種有些拐彎抹角的話。
在我的想法中,只要清楚刀的能力,以犬飼杏大人手段處理一把妖刀應是一件不難的事,可是迴應我的不是大人以往對於年輕人求知的寬和的微笑。
微皺着眉頭的犬飼杏大人在我的問話後,眉頭一展彷彿被我問題的聲音剛剛喚回過神來,略微一愣方纔回憶起我的問題似得說道:“小常夏,你知道白兒嗎?”
從犬飼杏大人的模樣,我察覺到悠真和妖刀的問題可能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樣,只要犬飼杏大人出手就能解決的,可當她突然問出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時,我卻突然有些發矇,大腦之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白兒,那是什麼?”
——犬飼杏大人是退魔師,她和同爲退魔師的我交談的話題肯定是退魔界裡面的事。
在回過神會,我的思考能力立馬就恢復了,並且馬上想到了犬飼杏大人所說的‘白兒’的來歷,可明明對於身爲退魔師的自己這些就常識,卻不能立馬就想起來我有些爲今天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愧。
“小悠真,可以出幫老太婆我和小常夏泡杯茶嗎?麻煩啦。”
“應該的。”
我的面紅耳赤無地自容的窘況沒有被犬飼杏大人看到,她對站在一旁的悠真這麼說道,看樣子應該是打算支開他,有什麼悠真他在場的話不方便說的事要和我單獨聊聊。
悠真雖然在我的面前表現有些惡劣,但對犬飼杏大人這位長輩卻是意外的很有禮貌的,在大人過來時就奉上了果汁飲品,而在大人提出要他泡茶的時候,也沒有像其他男孩子那樣不耐煩的:
要什麼茶?你面前不就有果汁嗎?喝果汁就行了。
在犬飼杏大人說完後,他就像一頭可愛而又乖巧的小狗一般,顛顛的跑到和客廳一牆之隔,並且從鑲嵌在隔斷牆上面的大玻璃就可以看見裡面的廚房中,用燒水壺在水龍頭接起水來。
看他又是燒水又是洗杯子的樣子,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怎麼樣,小悠真這樣的男孩子很不錯吧?”可能是我看着廚房裡忙活的悠真的時間有些長,被犬飼杏大人察覺到了,我剛剛將視線收回重新看向犬飼杏大人,就聽到她這麼說道;“小常夏有沒有動心?動心了就要抓緊,不然良緣在自己眼前流逝的話會很遺憾的。”
——犬飼杏大人您這是看任何小姑娘,都覺得合自己兒孫的長輩心理。就不說我和悠真類似師徒的關係了,就算是一般情況下我也不會喜歡悠真的,對比我自己小的年下出手這未免也太沒品了吧。
面對犬飼杏大人的打趣,我一邊這麼想着一邊對她問道:“犬飼杏大人,白兒是怎麼回事啊?”
對於來至長輩的玩笑,我一直都是難以招架的,原本能夠讓犬飼杏大人的善意打趣停下來我應該高興地,可犬飼杏大人此時的嚴肅神情和在我問出聲的瞬間,向悠真他所在的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的舉動,無不在表明了有關妖刀的事情的嚴重性。
這麼一想,我卻是一點開心的情緒都沒了。
……
“該說,不愧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嗎?”
犬養家的廚房中,悠真一邊趁着燃氣竈燒水的功夫,在水池這裡清洗着杯子,一邊在自己的心中感嘆到。
犬飼杏老人一個‘白兒’的詞,就把悠真他和溯雪風刀現在的關係道清講透了,這樣一份老辣的眼力卻是讓悠真他很是忌憚的。
因爲從初二起就開始以【今古·溫黃梁】這樣霸氣的筆名混跡於,國內最大的網絡文學門戶網站原點之中。
在開始混跡在男生頻道武俠小說分類,因爲觸碰到相對於新手來說難度相當高分類,而且筆名取得拉風的太吸引人仇恨了,在不出意外被罵成了狗之後,悠真他因爲年少輕狂不顧責編的勸阻,直接轉戰到二次元。
爲了在二次元區把書寫好,悠真花了很大的功夫研究起東瀛的文化,當然主要是神話方面的妖怪文化,畢竟對於當時的悠真來說,《菊與刀》什麼的太過枯燥了。
經過學習,悠真雖然不敢說對東瀛的妖怪如數家珍,但對於東瀛百鬼夜行中的百鬼悠真還是有很深的印象的,而這其中名爲‘白兒’的妖怪或者說是鬼,悠真對它印象十分深刻。
所謂的白兒,就是指的是那些被狗尤其是大型犬咬死的孩子,他們在被咬死後靈魂留在咬死他們的那頭狗的身邊,以靈魂的狀態服侍着咬死他們的那頭狗。
雖然是被狗咬死的,靈魂卻要待在咬死自己,結束了自己生命的狗的身邊,而且靈魂還要服侍對方任它差遣,這一下子就讓同時的悠真聯想到了一個成語。
“這不就和我們國家的成語故事爲虎作倀差不多嗎?”
同樣是被畜生咬死,同樣要以靈魂服侍咬死自己要了自己性命的畜生,同樣要被差遣,這犬神和白兒可不就像中國的老虎和倀鬼在異國土地上的翻版嗎?
——是啊,我一箇中國人會覺得白兒和倀鬼很像,那麼身爲東瀛人的她們把倀鬼認作爲東瀛的‘白兒’不也行得通了嗎?
將櫥櫃中的茶葉拿出來後,一邊待着水燒開悠真一邊將冰箱打開找起配茶的果子,心中卻是這麼想着。
悠真他身體現在和溯雪風刀的關係就是老虎和倀鬼的關係,溯雪風刀也是和虎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是和中國傳說中神話了些的虎有很深的淵源的。
溯雪風刀上面的‘溯雪風寒令號屍’這七字刀銘可從來不是說笑的,而‘號屍令’原本就是溯雪風刀的別稱。
但凡被溯雪風刀斬殺的人,他的靈魂包括屍體都會如同倀鬼被老虎奴役一般,受到持着溯雪風刀的刀主的驅使。
指揮屍體的令箭,所謂的號屍令就是這麼一回事。
原本如果不打算讓常夏夕顏受到影響的話,讓她把刀轉交出去等到刀不在她手中後,悠真在出手襲擊從常夏她手中接刀的人才是最爲穩妥的。
可悠真他實在是等不及了,爲了防止夜長夢多,爲了防止刀被常夏夕顏轉手離開自己視線後就再也找不到了,悠真還是在刀在常夏夕顏手中的時候把刀給奪下來。
出於不連累常夏她的打算,悠真利用溯雪風刀號屍令的特性,一手導演出了這次‘奪刀的意外’。
沒錯是意外,悠真他想要的是人們把這件事當成意外。一個獵刀的惡徒,在行跡敗露後想要快速脫離現場,被人纏住後爲了擺脫糾纏使出攻敵所必救的手段。
而他,悠真在這裡面扮演的是,一個神仙打架而遭殃的凡人。因爲敵人攻敵所必救手段,被妖刀所傷僥倖不死卻成爲妖刀傀儡倒黴蛋。
在悠真的打算中,中刀之後自己和溯雪風刀是綁定在一起了,人和刀是根本分不開的,如果真的要把刀強行送走的話,成爲刀的傀儡的自己也會因爲和刀在靈魂上的聯繫跟着走的。
這件事到了最後,犬養悠真的長輩一定會出面的。雖然不知道三犬一族有什麼實力,但悠真他覺得那位身爲一縣公安七科分部長的天靜寺櫻姨媽出面周旋,應該會有一個轉圜的餘地的。
只是這麼做對於悠真他自己來說,卻是要身處在風口浪尖的,畢竟身上原本就有所謂的‘天武神遺’,現在又有了一把威力不凡的妖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可不單單是隻有中國才行得通的,在東瀛這個異國裡這個道理同樣很有市場的。
而林雪琪也是因爲悠真他引火燒身的舉動,和悠真他置氣到現在都不理他的。
原本悠真對這件事是十拿九穩的,但當他把因爲他請假的時候,將請假的理由據實以告(因爲家裡遭人非法侵入只能請半天假)從而根據悠真留在學校中的家庭住址,領着那位獅子王學園‘好’校友上戶女警官一同過來的芽衣子老師,用上次自己錄下來紀錄着兒玉那個教師中敗類的性騷擾發言的錄音將兩人打發走後。
聲稱是替人還在名古屋暫時抽不開身的天靜寺櫻過來看看,一臉微笑敲開犬養家的房門的犬飼杏,出現開開門的悠真的視線中的時候,悠真就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能有些不穩妥了。
(畢竟,鬼老靈人老精,我的這點小花花腸子會不會被她一看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