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偷香夜,風高竊玉時?”蹲在本間家二樓陽臺外面的悠真不禁搖了搖頭的抱怨了一下:“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詞語啊。”
以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的右手貼到窗戶上,悠真掌心蘊起的靈力一吐,隨後只聽‘啪嗒’一聲輕微動靜出現,悠真屏息凝神的側耳傾聽一陣,確定房間內沒有動靜之後,方纔伸出雙手將關好的窗戶輕輕地拉開。
再以已經適應夜色的雙眼就着天光將屋內的陳設快速的打量一遍之後,悠真輕手輕腳的將已經套上鞋套的右腳跨入房內,在小心翼翼的試探過緊靠着窗戶的這張寫字檯的結實度之後,悠真當即翻身進入室內。
入室之後悠真朝着剛剛在窗戶外看見的,印象中的牀鋪的方向快速的爬了過去。這間位於本間家二樓的房間是本間由利子的臥室,這一點悠真他在上次來本間家的時候就趁着本間由利子受驚嚇的事情探測清楚了。
雖說那時只是爲防止讓本間由利子她受驚嚇是外人入侵因素的求穩的舉動,但拜此所賜本間家的佈局,準確的來說是本間家成員的房間所在到是被他知曉的一清二楚。
牀鋪上的本間由利子那勻稱的呼吸聲雖然幾乎微不可聞,但在悠真這樣人的耳中卻還是可以聽到的。通過寧聽本間由利子的呼吸聲,從而判斷對方現在真的是處於睡眠中之後,悠真的動作才放開不少。
湊近牀鋪憑藉對己身靈力感應從而確定目標所在的悠真,將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到熟睡中的本間由利子她所枕着的枕頭下面摸索起來。
不多時,悠真就以自己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將一個小袋子從枕頭下夾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將袋子打開,把內裡的事物傾倒出來之後,悠真又從自己衣服的口袋中將一件事物放進袋子中。
在將袋子的系口重新的繫上,又放到被本間由利子放在枕着的枕頭下面之後,悠真開始原路返回。最終蹲在陽臺上,沒辦法本間由利子房間外的這個陽臺只是起裝飾的作用,除了可以放放幾個盆栽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向悠真他現在住的那個可以讓人用來休息。
重新蹲回到陽臺上的悠真,再看了始終背向自己面朝着牆壁一面側躺着的本間由利子一眼,悄悄地將被他打開的窗戶拉上,爾後又將戴有一次性塑料手套的手貼到窗戶的邊框上,再次聽到‘啪嗒’一聲,確定窗戶的鎖釦已經被自己用靈力鎖好之後,悠真方纔躍上靠近陽臺邊上的樹下了二樓。
【所以說啊,在自己緊靠着窗戶外面的地方種上樹木這一點本就不可取,而且窗戶外面也不安裝上防盜窗,這點對於一個女生的房間來說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至於……】
抱着樹從二樓滑落下來,當雙腳觸碰到地面之後,悠真立馬就這麼感嘆起來。隨之又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上次過來的時候還沒有,現在就被安置在悠真剛剛用來上下樓樹旁的小木屋中的狗一眼。
被悠真的視線看了一眼,原本就聳搭着耳朵的中華田園犬立馬就趴下了身子,滿眼都是討好的小情緒,吐着舌頭尾巴可勁的搖着一副很歡快的樣子。悠真不禁扶額的嘆道:【至於一條不看家護院的狗,果然還是變成狗肉香鍋吧!】
將預防街道上住宅中可能會出現的貓貓狗狗,因此隨身攜帶着的小香腸拿出一根,撕開包裝之後悠真將之扔到狗窩前面的狗食盆中。當然,面對這個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遇到的特殊同鄉,悠真給的這個小香腸到是沒有‘加料’的。
“我們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抱歉讓你受驚了,”將小香腸放到狗食盆中之後,悠真看着還是一臉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鼻頭不斷的抽動着,最終以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這條中華田園犬一眼,有些愧疚的說道。只是剛剛說完之後悠真他就立馬自嘲的說道:“我居然和狗說話,好像有病啊。”
苦笑的搖了搖頭之後悠真轉身離開狗窩,幾步來到本間家那矮矮的院牆後面,悠真剛剛翻身跨上牆頭,就聽到一聲:“汪~。”
騎在牆頭上的悠真立馬將自己的視線看向本間家院子中,卻見院子之中那顆靠着本間由利子房間窗戶長着的樹的下面,那個剛剛被自己嚇得一臉慫樣的特殊‘同鄉’正一臉詭笑的看向自己。好神奇的是,明明對方是一張狗臉,可悠真卻能夠從它的臉上看出壞笑的神情。
(這狗…成精了!)
以上是悠真腦海中劃過的第一個感想,而這個感想隨後就在特殊同鄉那一連串,起起伏伏頗有節奏感,好像在歌唱一般的‘汪汪汪’中,變成爲:
(TMD!狗漢奸!!)
翻身下了牆頭,拜這位特殊同鄉所賜,悠真原本應該很是從容的撤退,變成了有些狼狽的逃跑。
“歐內醬(姐姐)!”在悠真離開之後,被自家院子中傳來的狗叫聲驚醒的本間翔太,並沒有因爲自己的房間在一樓就去察看狗爲什麼會叫,而是第一時間裡就跑上二樓自家姐姐的房間門前拍着門。
“…怎麼了翔太?你姐姐我現在有些不方便開門。”在本間翔太叫門後的好一會兒之後,本間由利子那有些沙啞好似剛剛從睡夢中轉醒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聽着自己姐姐聲音,本間翔太終於鬆了一口氣,對着屋內的本間由利子說道:“姐,剛剛院子中的狗大叫不止,因此我就過來看看了。”
“這樣啊,”聽到翔太的話,臥室中的本間由利子似乎沉思了一下,又像是將襲人的睡意驅趕一般的。門外的本間翔太在等了一會兒後,才從門縫中聽到自家姐姐的聲音:“…那你下去看看吧。”
“好的。”聽了自家姐姐的話,本間翔太沒有多想就應了一聲,然後就準備轉身下樓。只是在他剛剛邁開一步後,就聽到自家姐姐那突然變得有些高起來的聲音:“翔太!將你的棒球棒帶上,如果是人不要客氣。”
“是。”對於自家姐姐的提醒,本間翔太自然是遵從的,立馬就想起了自己的金屬球棒好像就在玄關處。
本間由利子的臥室中,聽到自家弟弟的迴應聲,明白對方肯定會聽從自己的吩咐將金屬球棒戴上。自持自家弟弟從國小開始就練習劍道身手了得,配上在實木外面包裹着一層金屬皮的棒球球棒,收拾一般小毛賊應該不在話下。
暫時安心下來的本間由利子,當即將緊緊揪住被褥的手鬆開,將自己的脊背貼在自己的牀頭上。
“呼~。”背靠牀頭,擡頭仰望着自己房間中,因爲昏暗的天光顯得有些黑黝黝的天花板,良久之後一口濁氣從本間由利子的口中吐出。
“淚!?”
覺察到自己面頰上有涼意傳來的本間由利子,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愣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流淚了。
在擦拭完自己面頰上的淚水後,本間由利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下午和一色鎮之母的對話。
“小丫頭,你的困擾今晚就會暫時解決了。”雖然用摺扇將自己口鼻遮住,但從向下彎起的雙眼來看,是在笑着無疑的一色鎮之母對着本間由利子說道。
“證據,證據呢?”
‘啪’的將手中的摺扇一合,一色鎮之母以嚴肅的神色對着本間由利子說道:“有道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老太婆我說的再多也比不上丫頭你親眼所見,給。”
看着隔着小几對面的老人推過來的,指腹粗細,兩指節高度的小瓶子,本間由利子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
“假寐散,一種可以讓人保持意識清醒,但身體卻可以呈現出已經睡眠假象的秘藥。”將合起的摺扇放下,整了整自己吳服(和服)衣袖的老人,滿面笑容的回道。
“…”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小瓶子,本間由利子一陣遲疑,畢竟這種來歷不明而且要自己吃入口的東西,但凡有些智力的傢伙都不會隨隨便便的接受吧。
“年輕人謹慎是個好習慣,不,應該是說,謹慎是一種美德,”微笑着以慈愛的目光看向本間由利子,一色鎮之母以讚揚的口吻說道:“可是啊,在懷疑別人對你別有居心的時候,先想一想你自己身上有什麼對方可以圖謀的地方,這樣的話就可以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了。”
伸手在一色鎮之母之前,將對方推過來的小藥瓶握在手中,對方雖說是以教導自家兒孫輩的溫和口氣,但本間由利子卻是聽明白了對方的話中話。
‘還是學生的你,除了有一條命之外還有些什麼值得我圖謀的?’
【是啊,還在上學依靠着父母的我,只有父母給的一條命之外根本就沒有對方好圖謀的地方。】這樣想着的本間由利子,將對方的秘藥握到手中。
雖然知道現在的自己就像落水的人,只有能夠救命,就算岸上的人將稻草遞向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抓取,根本不會考慮一根稻草根本就不能救自己命的事實,但本間由利子更清楚,就算是稻草自己也會試一試,只要看起來可以救命。
但今天晚上的經歷,不管是纏住自己的惡鬼被白天的時候從犬養悠真那裡得到的平安符收去,還是剛剛有人潛入自己的臥室中對平安符做了手腳的事。這兩件事都好像在告訴她,這位一直被她視爲裝神弄鬼,騙騙那些戀愛腦的笨蛋的一色鎮之母,就是可以救她上岸的竹竿。
【今晚雖然可以治標,但卻治不了本。】
憶起一色鎮之母的話,想到自己還要受到惡鬼纏身,本間由利子立馬就坐直了身子。然後一把將覆蓋在身上的被褥掀開,赤腳踏着地磚撲向自己的寫字檯。
一陣翻找之後,從書包中翻找出一個筆記本,將檯燈打開的本間由利子用有些顫抖的手指,將筆記本上的號碼輸入到自己的手機中,然後在‘嘟嘟嘟’的聲音中焦急的等待着。
………………
“小姐,編號No.12的手機有來電。”一色鎮一處高檔公寓中的某一戶中,一名身穿黑底白邊女僕裝的女生,擡手輕輕釦動起一扇房門,並且輕聲說道。
隔了一會兒之後,房間中傳來了一把溫婉的女聲:“是嗎?看來入手了一枚棋子了呢。”
聽到門內的聲音,女僕請示道:“小姐,需要我接通嗎?”
“不需要,送上門的東西會顯得廉價,而廉價的東西會讓人不會去珍惜的,我們沒有這麼廉價,而且啊……”
聽到房間內的聲音,女僕立馬將雙手疊放在自己的腹部,一副寧聽命令的架勢。在聽到房間中的小姐那【現在幾點了還打電話過來,有些不通禮數喲還是涼她一會兒吧】的話語,她立馬應聲答‘是’。
在小姐的一聲退下後,立即欠身對着房門處行了一禮,然後低着頭倒退數步才轉身離開。
在女僕走後,重歸安靜的房間中突然再次傳來小姐的聲音:“人已入局,該來就是靜候了。”
“錘餌之後,咬勾之前的等待纔是最考驗一名釣手的時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