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自發地把容瑾說話的神態腦補了一下,手臂上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她拉着沈紓到一旁嚴肅道:“阿紓,結婚的事瞞着你是我的不對,但我跟容瑾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們的婚姻無關愛情,只是各有所需!”
沈紓聞言眸光黯了黯:“我知道,你是爲了微微的事情,容教授都跟我說了,小歌,都怪我沒有能力,不然你何至於把自己的婚姻搭上。”
笙歌有些詫異,“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什麼都說了,小歌,就憑這份不欺瞞,讓我覺得容教授或許對你未必有情,但總歸上了心。且不管明天如何,你現在已是容太太了,既然他願意給,你就拿,別再管顧家,別再惦記那個渣男顧如年,微微走後我就在想,我們都不該活成今天這副模樣,小歌,你應該像五年前那般肆意張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天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這樣的你我看着難受。”
她的心猛地一顫,卻聽沈紓繼續說道:“我知道在你眼中容教授並非良人,但是隻要端着他的身份,在這青城就沒有幾個人敢欺負到你頭上,你再也不用像之前五年一樣在異國他鄉顛沛流離,小歌,這場交易,我看着值!畢竟以後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
空氣中一陣靜謐,只餘沈紓淺淺的喟嘆。
笙歌抿着脣,窗外陽光正好,些許光暈跳躍在她的眉間,將她心底的陰霾一點點扯散。
“阿紓,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自己更瞭解我。”
沈紓頓了頓,笑意盛滿了眼眶,晶晶發亮:“誰讓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呢?”
笙歌的哥哥曾經說過,她其實表面看起來溫良無害,但性子實則錙銖必較,容瑾接近她,一開始就帶着濃濃的目的性,這讓她自然而然給他貼上了惡人的標籤,可實際上,他的步步設計,本質上並沒有傷害到她,反而在微微的事情上幫了她良多。
而她這些日子心中的掙扎不過是因爲現實與她原本的期許有些事與願違,年少的她曾把婚姻看得無比慎重,人家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她想既是兩個相愛的人,情意死在了墳墓大概也是心甘情願。
罷了,他既然需要一個合適的妻子,那麼她就與他相敬如賓,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
笙歌看了眼時間,清晨七點半,容瑾翻閱着熨過的報紙,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掩了原本凌厲的輪廓,反添幾分儒雅的氣息。
同住不過幾天,笙歌便知道這男人在生活習慣上幾乎一絲不苟。且不說別墅裡的細枝末節,但凡他在家,必然是準時七點起牀,而在這之前家傭會按他的要求把法制報紙和環球商報熨好放在茶几上。
七點半左右他會結束閱讀,開始用早餐。
笙歌走進廚房:“李媽,溫牛奶不要超過六十度,不然會破壞蛋白質的活性,影響吸收,三四十度的時候最適宜。”
李媽是別墅裡唯一的傭人,聽說是從容家老宅出來的,聽她如此說“哎”了一聲。
笙歌把盛着牛奶的玻璃杯推到容瑾面前,輕聲道:“前幾天我定了一張加長的軟塌,估摸着今天就會送到,這樣子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會覺得縛手縛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