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他們撤到兩百米外。”
笙歌不悅地擰着眉心:“我又不會逃。”
容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即使你逃走,我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你重新回來,我並不怕你逃。”
“隨你!”說罷,笙歌起身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去。
容瑾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走到她坐過地方坐下償。
他把手機擱在茶几上,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點上。
一室煙霧繚繞,他如墨的眸子在燈光下有些晦暗不明攖。
手機震動,施維維的名字在其上跳動。
容瑾拿着手機起身,走到窗戶旁。
拉開窗戶的瞬間,寒風涌入他的脖頸,帶來刺骨的寒意。
手機還在震動。
他把手機擱在窗柩上,等着上面的光熄滅,不過一瞬,屏幕又重新亮起。
視線移到屏幕上,他頓時驀地擰緊了眉心。
“什麼事?”
施維維驚恐的聲音傳來:“阿瑾,我好害怕。我夢到了我爸媽,我夢到了那個殺人魔,我不敢閉上眼睛,我好怕!”
容瑾闔了闔眸:“阿蘭呢?讓她給你泡杯牛奶。”
“我不要喝牛奶,你來看看我好不好?”
“不想喝的話那就不喝。”
話落,對方欣喜不已:“你要過來了嗎?我等你。”
他沉默。
對方等了片刻,終於忍不住試探道:“阿瑾,你還在不在?”
容瑾碾滅指間的煙:“你不用等我,我不會過去,上一次因爲什麼事你心底明白,維維,我的縱容也是有底線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你都聽見了?”施維維的聲音顫抖着:“那爲什麼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頓了頓,驀地想到什麼般再次開口:“原來你……阿瑾,你縱容我,是因爲早就知道顧笙歌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你在故意的,還是說你想看我在顧笙歌面前有多卑微?”
容瑾沉眸:“你想太多了,把電話給阿蘭。”
“還是說,你只想借我試探她如今的態度?阿瑾,我是因爲你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維維。”容瑾沉聲道:“我不需要人家一直重複提醒我曾經所犯的錯誤。。”
“阿瑾,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電話那端,施維維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
容瑾有些煩躁,他按了按眉心:“好好休息。”
說罷掐斷電話,按着關機鍵直接關機。
風倒灌進來,把他身上的煙味吹散不少,他合上窗戶,起身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笙歌合衣躺在牀的右側,左側不出意外地放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這周第幾次了?
他眸色一深,看也不看就把協議書撕碎,揚進垃圾桶。
笙歌不知何時已經支起身子,她冷冷地看着他動作:“你儘管撕,我還有很多。”
她俯身又重新從牀頭櫃裡拿出一疊離婚協議書。
每一份的女方那一欄都填着整整齊齊。
容瑾抽過那一疊紙,冷漠地扔進垃圾桶裡:“字體太淡了,明天讓人來添打印機的墨水,紙夠嗎?”
笙歌被他哽得一窒,她問:“籤個名有這麼難?”
“在青城,想要我簽名的文件很多,我總不能每份都簽過去。”
“你強詞奪理!”
“那又如何?”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
她看着垃圾桶裡的廢紙,脣角勾起一抹晦澀的笑意。
寂靜的夜,男人的呼吸格外明顯。
笙歌睜開眼睛,她睡不着。
同牀異夢的感覺壓得她幾乎喘不過起來。
她掀開被子,打算去透透氣。
腳還未落地,手臂就被人從身後扯住,容瑾一個巧勁,把她結結實實地鑲嵌在懷裡。
他不開口,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耳廓處,她忍不住打了哆嗦。
縱然心緒萬變,可身體的反應總是格外真實。
容瑾察覺到她的異樣,在她耳邊的呼吸一沉。
他的手試探着在她身上游移,牙齒在她的耳珠處輕輕一咬。
笙歌頓時渾身戰慄。
他見狀,翻身覆上她的身子,雙脣落到她的眉心、鼻尖、最後銜住她的兩片脣,先是淺嘗輒止,見她沒有反抗,他的呼吸越發粗重起來。
她僵直身子,就好像第一次面對他的觸碰一般。
容瑾的手滑進下襬,握住她的美好。
帶着薄繭的指腹滑過肌膚,猛地把笙歌的意識喚醒。
她猛地一推,逃離了他的懷抱。
黑暗中,她感覺他陰鷙的雙眸鎖着她。
一陣大力拉扯,她再次撞上他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磕得她腦門疼。
容瑾鉗制住她的手腳,她聽到“嘩啦”一聲,然後身上一涼。
他毫不廢話,直接撕碎了她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她驚慌地掙扎着。
他不答話,她感覺他的吻落到她的肌膚上,灼熱得燒起團團的火。
笙歌覺得可恥,即使心裡千不甘萬不願,可是身體卻因爲他的動作止不住戰慄着。
她咬着脣,不然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容瑾的嘴脣卻惡趣味地在她的腰跡處遊移着,然後貼着她的肌膚,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一聲羞人的吟哦從齒縫中溢出,笙歌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
她四肢掙扎着,試圖掙開他。
豈料,身體竟然更貼近地往他拱過去。
這種認知,讓她猶如天打雷劈一般。
她索性,放棄了掙扎的動作,任由他擺弄。
無非,就是一副破敗的身子,他想怎麼折騰讓他折騰去吧。
她停止了掙扎,身上的容瑾也停住動作。
一道刺眼的光芒傳來,她眯眸又睜開,終於看清了他的眉眼。
他看着她,墨色的眼底印着她再熟悉不過的情~欲。
笙歌難堪地別過眼去:“你要做就做吧,又不是沒做過,做完就放我走!”
在容瑾的記憶中,自從她回來後,幾乎每件事都能成爲笙歌談判的籌碼,比如現在。
而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離開他。
眸中的情~欲一點點消退,他把她的衣服攏緊後,沉默地翻下~身體。
笙歌咬了咬牙,她揪着已經散開的衣服,翻了個身別對着她。
良久,容瑾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顧笙歌,你就那麼想跟我離婚?”
她的十指絞緊,重重地不容自己後悔般點了點頭:“對。”
“好。”他頓了頓,聲音不見一絲起伏:“不過離婚協議必須由我來起草。”
笙歌的心驀地一痛,她闔眸道:“需要多久?”
容瑾看了眼她蜷縮的身子,手擡起來又放下:“這幾天我有一個案件要去b市處理,等我回來後再說。”
見她不答話,他狠了狠心補充道:“最多一週。”
分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笙歌覺得自己應該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但是爲何每個毛孔都壓壓的疼痛。
很壓抑,很不舒服。
自從回來後,她就盼着這一天,可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竟然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她咬脣壓下心底所有的情緒:“我等你。”
視野一暗,容瑾擰滅了牀頭燈。
黑暗中,他的聲音有些呢濃不清:“顧笙歌,我從來不曾聽過你說愛我,我記得,在愛琴海上,你說的是不愛我。”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也沒有安全感?
笙歌的心狠狠一顫。
蜷縮在被子下的雙拳握緊,指甲扣進掌心,癢癢辣辣地疼,她不容許自己心軟。
黑夜又恢復了寂靜,原來兩顆心不曾走近,就已經逐漸變遠。
***
次日一大早,容瑾就動身去了b市。
笙歌醒來的時候,身側的牀榻已是冰涼一片。
她下樓,李媽急忙迎了上來:“太太,快吃飯吧,少爺交待等你吃過飯後,有醫生過來給你看病。”
她有些錯愕,她並未來得及跟佩拉約時間,而且她沒想到,容瑾在走之前把這一切都做好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
李媽怔了怔,“早上一大早商助理就來接走了,說是要趕早班飛機。”
笙歌點了點頭後,沒有再問什麼。
吃過早餐,佩拉醫生準時到達,跟她一起的還有沈紓。
佩拉走後,沈紓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容教授真的答應離婚了?”
“嗯。”她把藥一股腦倒入喉間,苦澀的滋味瞬間蔓延開,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後,才把藥盡數吞下。
“好吧,我舉雙手雙腳贊同。”沈紓冷哼:“不處理好那個女人的事情,休想讓你再回到他身邊!”
笙歌擡了擡眸,神情裡一片冷然:“我沒有打算再回來。”
“回來?”沈紓見狀,太陽穴狠狠一抽,她聽出了端倪:“你要去哪?”
她的眸光異樣地閃了閃:“大概是去美國吧,畢竟過去的五年我都在哪裡生活。”
沈紓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嚇?”
“你剛纔的神情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笙歌握着水杯的手僵了僵,她不甚自然地開口:“是嗎?”
沈紓點了點頭:“我們不談論這個了,聽起來怪傷感的,美國而已,我又不是沒飛過。”
笙歌垂眸盯着杯子不說話。
別墅外的一處隱蔽的視野裡,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安靜地停靠着。
商博看了眼別墅的方向,看向容瑾詢問道:“容少,我們現在去哪裡?”
容瑾的視線從笙歌的臉上收回:“恆禾公寓。”
黑車商務車緩緩駛離別墅,笙歌若有所觸般擡起頭。
“小歌,你看什麼?”
笙歌收回視線:“沒什麼。對了,阿紓,我有些東西,要麻煩你幫我交給祁大哥。”
沈紓疑惑地接過笙歌遞來的檔案袋,“這裡面是什麼?”
“你別管,給他就好。”
沈紓雖然好奇,但是既然笙歌不願意說,她就沒有窮追不捨的必要。
她把檔案袋裝進她的包裡,嚴肅地擺了個軍姿:“保證完成使命。”
笙歌忍不住噗嗤一笑。
沈紓看着她的笑容怔忪了片刻,隨即嘴角也勾起一抹燦爛的笑意。
***
向啓很憂傷。
容瑾好似會預言一般,這幾日青城發生了一起連環命案,已經造成三個人死亡。
由於影響太惡劣,上頭要求一週內破案。
這可苦了他和一幫兄弟,因爲兇手的手法太乾淨,現場根本找不出一絲痕跡。
現在,唯有希望容瑾這邊能提供更好的線索。
他推開解剖室的門,卻發現容瑾正握着解剖刀在發愣。
“阿瑾。”他疑惑地叫了他一聲。
豈料,容瑾聞言,竟然渾身一震。
“哐當”一聲,他手裡的解剖刀倉皇滑落。
---題外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