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廖文傑看了看時間,距離賭神號離港還有三小時,他擡手放在請柬上點了點,心裡絲毫不慌。
五分鐘後,辦公室門推開,龍九帶着一張撲克臉走了進來。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冰山美人,着重突出一個‘冷’字,和另一座冰山龍五湊在一起,可有效減緩全球變暖的趨勢。
不過,面對廖文傑的時候,龍九的表情就豐富多了。
進門後的她神色焦急:“阿杰,有突發情況,我哥失蹤了,怎麼都聯繫不上。”
龍九在新加坡出外勤,負責港督夫人的安全,接到國際刑警的情報,大批賭術高手匯聚港島,其中多爲‘賭魔’陳金城的門生舊部。
意識到情況不妙,龍九急忙將情報傳遞給龍五,可不論是專線還是密線,都始終沒能和其取得聯繫,便提前坐飛機趕回港島。
回港之後,龍九發現,不僅是龍五,連陳小刀也不知所蹤。
自己的情報網無能爲力,她便上門來尋求廖文傑的幫助,後者是修行中人,高來高去的那種,或許會有辦法找到龍五的蹤跡。
“安心,我正在處理這件事。”
廖文傑將請柬遞給龍五:“根據我的調查,五哥被‘賭魔’陳金城的乾兒子侯賽因綁架了,目的是對付陳小刀,讓賭神身敗名裂……”
說着,他將前因後果講出,包括侯賽因襲擊了山頂別墅,以及冒充賭俠等事情。
“才三天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龍九感慨一聲,動容望着廖文傑:“阿杰,辛苦你了,查到這麼多線索,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還行吧,這電影以前看了好幾遍。
“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五哥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下次再對我客氣,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廖文傑擡手將龍九攬進懷裡,拍了拍她的背:“我還想着搞定這些,下午去機場接你,然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看你擔驚受怕,我怪心疼的。”
龍九眼圈微紅,心中無比感動,雙臂環抱廖文傑,抱怨道:“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一個人搞定,好像我是花瓶一樣。”
“沒辦法,你這麼漂亮,我很難把你當成砂鍋。”
“油腔滑調!油嘴滑舌!”
“喜歡嗎?”
“喜歡。”
龍九輕哼,探頭在廖文傑嘴角吻了一下,略帶怨氣道:“哥每次都說你壞話,看看這次之後,他還怎麼開口。”
“不能這麼說,五哥也是爲你好,怕你被我騙了。”
廖文傑嚴肅臉批評:“阿九,兄妹之間不可以說壞話,或許五哥是對我有些意見,但我忍忍就過去了,不礙事的。”
“我沒有說他壞話,只是覺得你一直受委屈,太不公平了。”
“爲了你,我受點委屈算什麼。”
“你真好。”
龍九送上深吻,越發爲廖文傑感到不平,很是納悶,龍五看人的眼光向來精準,爲什麼總在廖文傑身上出岔子。
就因爲他長得帥了點,臉白了點?
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
吻畢,龍九的呼吸略顯急促,廖文傑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衫,坐懷不亂道:“你這身衣服太正式了,樓下有商場,拿我的卡去刷一件漂亮點的衣服,一個小時後我接你出發。”
“你不和我一起嗎?”
“現在不行,我還要等兩個人。”
廖文傑指了指牆角的手提箱,淡笑道:“那裡有兩百萬現金,我給陳小刀準備的,他被侯賽因坑得很慘,現在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算算時間該來找我了。”
“他爲什麼不給賭神打電話?”
“說了身無分文,國際長途很貴的。”
“???”
龍九腦門飄過一串問號,捋了捋,沒想通其中的因果關係,拒絕了廖文傑的信用卡,接過他的車鑰匙,回家梳妝換衣去了。
臨走前,她還責怪廖文傑一點不懂女人,商場裡的衣服既不漂亮也不合身,尤其是對參加宴會的女人,商場只會導致撞衫。
龍九沒走多久,廖文傑辦公室的座機電話響起,前臺小姐姐表示有兩個沒有預約的客人,自稱是他朋友。
小姐姐不敢放行,沒有預約是一方面,主要是兩位客人衣冠不整、鬍子拉碴,身上還有一股餿味。
也不能叫餿味,大概是拿髒抹布擦牛奶,然後洗了裝鹹菜的罈子,味道怪怪的。
“讓他們進來吧!”
廖文傑放下電話,三十秒後見到了泡了一夜雨,身上臭烘烘的陳小刀和左頌星。
“不錯,滿身男人味,看樣子你們已經做好復仇的準備了。”
“呃……”
陳小刀臉紅道:“廖先生,你都知道了?”
“當然,不止是我知道,你師父都知道了。”
“啊,師父也……他怎麼知道的?”
陳小刀愁眉苦臉,心頭直呼倒黴,這次糗到家了,肯定會被高進臭罵一頓。
“我打電話告訴他,他當然會知道。”
廖文傑指了指牆角:“箱子裡有兩百萬,借你們翻身的資本,輸了算我的,贏了也算我的,你們在賭神號上贏到的錢算利息,沒問題吧?”
“沒問題。”x2
陳小刀和左頌星同時搖頭,正打算提錢走人,便接到了廖文傑遞來的信用卡。
“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距離賭神號離開港口還有兩個半小時,時間很充裕。”
廖文傑拿起請柬,笑道:“換裝完畢來辦公室,我帶你們上船。”
“廖先生,你果然都知道了,真是神通廣大。”
陳小刀握着信用卡,再次感嘆一聲,不愧是師父,五湖四海隨便挑個朋友都有這麼大能耐。
“別廢話了,趕緊去趕緊回,你師父的面子只有你自己能挽回,至於侯賽因手裡的人質……”
廖文傑笑容不變:“你們負責在賭桌上找回場子,我負責救人,你們不用顧忌,放手施爲就好了。”
“明白!”
陳小刀和左頌星凝重點頭,有廖文傑完事準備周全,兩人信心更盛,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一個意思。
這把穩了!
……
賭神號。
隨着一聲汽笛震響,豪華遊輪起航,如同一座華美白色城堡,劈波斬浪駛向碧藍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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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先生,不枉我專程等候,果然迎到了貴客。”
侯賽因笑着迎上前,一身船長白色服飾,得體大方,望之斯斯文文,自稱賭俠沒有任何問題。
身旁站着保鏢黑豹,黑衣墨鏡,冷漠面龐不苟言笑,極具威懾力。
“原來是侯先生,我只是上船隨便玩玩,給女朋友賺點買包錢,侯先生專程在此等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廖文傑攬着長裙晚禮服的龍九,身後跟着陳小刀、左頌星,兩百萬現金在手提箱,尚未兌換成籌碼。
“廖先生,你記錯了,我不姓侯。”
侯賽因眼角抽抽,侯賽因是英文名,hussein,不是他真的姓候。
他也相信,廖文傑知道這一點,故意說,無非爲了擠兌他。
“什麼,不姓侯,可你不是叫猴賽雷嗎?”廖文傑面露驚訝。
“噗哧———”
陳小刀和左頌星哈哈大笑,龍九微微勾起嘴角,她就喜歡廖文傑壞壞欺負人的樣子。
至於被欺負的那個……
吃虧是福,雙贏的局,兩全其美,真要咽不下這口氣,就再咽一次。
“貴人多忘事,記錯了名字還望侯先生莫怪。”
見侯賽因臉色難看,廖文傑歉意一聲,嚴肅道:“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侯先生再介紹一下,下次我肯定不會記錯了。”
“鄙人姓陳,邁克陳,是賭神的門生‘賭俠’。”
侯賽因加重語氣,望着廖文傑身後兩個擠眉弄眼的喪家之犬,冷哼道:“廖先生,友情提醒一句,別看某些人衣冠楚楚,打扮得跟個人一樣,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道理呢!”
廖文傑望着侯賽因,深以爲然點了點頭。
侯賽因更加惱火,微眯雙目冷冷道:“比如你身後那兩個,冒充我四處招搖撞騙,嚴重敗壞了家師的聲譽,廖先生還是趁早和他們劃清界限爲妙。”
“無妨,真也好假也好,最後還是實力說了算。”
廖文傑笑着回道:“只要有實力,誰都打不過,冒充如來佛祖也未嘗不可。”
“說的也是!”
侯賽因點點頭,瞥了龍九一眼,面露困惑道:“怪事了,上次見到廖先生,你身邊可是另一位美女,怎麼今天換人了?”
“我這人比較花心,女朋友每天都換一個。”
廖文傑笑了笑,懶得解釋什麼。
麻煩有點自知之明,區區一個反派,不會真以爲自己說的話會有人信吧?
果然,龍九聽了一點反應都沒有,親哥哥龍五各種好言相勸,都拉不回她一門心思往死路走,更何況綁架了龍五的侯賽因。
爲侯賽因這種陰險毒辣、無恥下流的敗類一句話,便對懷疑廖文傑腳踏兩條船,龍九很難辦到。
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我們走。”
見廖文傑這種話說出口,龍九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侯賽因忍不住有點羨……
羨慕是不可能羨慕的,他狠狠瞪了廖文傑一眼以示鄙夷,擡手一揮,帶着黑豹揚長而去。
“被你說對了,陳小刀果然把他帶上了船。”
走了幾步,黑豹回頭看一眼:“怎麼樣,要不要我現在就殺了他。”
“不用着急,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侯賽因拍了拍白手套,智珠在握道:“讓人把龍五看緊點,別讓小老鼠靠近,至於那幾個將死之人,讓他們再囂張一會兒又有何妨,等到了公海……”
黑豹點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整艘船都是他們的人,這要是還能被對方翻盤,他就把賭神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