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冑是我服飾,戰鬥乃我休憩
堅石爲我牀鋪,不寐系我睡眠
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曾經都是在那一聲‘您的命令’之中開始的。
“您的命令。”整個身體都化爲了一團熾熱的火球的正義,對着那相比起來毫不起眼的愚者沉聲說道。
殘陽如火,今夜註定無眠。
“要開始了啊,愚者?”力量再度從枯坐中睜開了眼睛,那一對和他那枯槁瘦弱的身體極端不相符合的雙眼,宛若雄鷹一般孤高一般銳利的雙眼。
只是,現在這對眼眸之中,透露出來的不是欣喜不是興奮也不是渴望,而是一股子難以名狀的落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
在那一聲嘆息之後,那副看起來沉重無比的眼皮子又緩緩的合上了,偌大的道場,又是回覆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和黑暗。
“開始了,死亡塔的行動。”玉婼惜輕輕的站在張天垢的身後按摩着他的太陽穴,嘴裡卻說出了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她竟然知道死亡塔的行動開始了。
說不過去,沒有搞錯的話,她是彼岸花,沒有理由說是她會告訴張天垢死亡塔行動的道理。如果說是這麼短短的時間裡面結果彼岸花就愛張天垢愛的死去活來的話,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張天垢微閉着眼睛,腦袋舒適無比的枕在玉婼惜那兩團高聳的柔軟之上,舒服的差點都要從鼻子裡面哼哼出來了。“嗯,我知道了,說起來還真是慢吶,不過也是,又有誰會想到羅逸那傢伙走哪裡麻煩就到哪裡呢?要知道小孩子撒的尿都快要把神王遺像沖垮了,都不見得有什麼動靜,結果他一去就惹了那麼多事。呵呵,這是說他運氣好好呢,還是說他運氣差好呢?”
“好壞都無所謂了,反正現在的局勢還在預料之中不是麼?”
“這倒也是,對了,若惜,你妹妹的話,你打算怎麼辦?那個小傻瓜竟然還想把你拉到羅逸那邊去,說起來,還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呢,在我這裡她背叛我,在羅逸那裡她又背叛了羅逸,如果說不是她運氣好的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緩緩在張天垢太陽穴上轉動着的手指停下了,在聽到張天垢說道死的時候停下了。“哎!反正她也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看着我的面子上由她去吧,我早就讓她忘記復仇的事情的。那些事情,由我來就夠了,我來就夠了……”
聽着身後玉人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張天垢伸手握住了那對小手,“若惜,你不是一個人,不是還有我呢麼。你放心好了,你的仇恨我一定會幫你報的,他們誰都跑不了,每一個都是。”
“嗯,是我失態了。現在眼下最應該的事情還是說想辦法破壞死亡塔的計劃呢,那個藏在歷史的黑暗背後這麼多年的老怪物,也該是到了他去地獄居住的時候了。”
不妙,很不妙……羅逸不知道,正義
不知道,愚者也不知道。死亡塔的計劃已經是被金羊毛家族的張天垢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詳細程度是令人感覺到不寒而慄的。
話說……最糟糕的是……如果說這個跟着張天垢的女人是玉婼惜無誤的話……那麼羅逸奪取的那位又是誰來着??彼岸花?
如果說不是她……那麼是誰?真正的彼岸花又在什麼地方?如果說是她……更糟糕了,爲什麼,爲什麼她會潛伏在羅逸的身邊?可以預料的是,這絕對不是愚者的吩咐。
但是,死亡塔衆人充滿了信心,沒有人去想到那些,也沒有人去想。或者說,在他們看來就算是計劃被別人知道了又如何呢?只要那些同樣是舊時代大災變開始就藏在地下不出來的傢伙們不來參合,那麼光是一個金羊毛家族和一個小小的黑鐵商會又能夠鬧騰出來什麼動靜呢?
絕對的自信,絕對的實力壓制。
就算是那些強悍的地老鼠都出來了,他們之間,又會產生什麼摩擦。而且,說句老實話,愚者可是對他們不抱有什麼敵意的,也希望他們對死亡塔不抱有敵意。所有的猜測和潘多拉的復活工作,不過是一個保險槓。
一個保證絕對的主動權在自己手中這邊的保險槓,畢竟,他的時間不多了。誰知道他死之後那些人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沒有留下足夠維護新世界穩定的力量的話,愚者也是死的不甘心的。
“摧毀曙光城。”愚者說的斬釘截鐵,一點都不在意曙光城之中那數十萬的人口。“願意跟隨你的,收服,不願意的,趕盡殺絕。”
斬首行動,作爲黑鐵商會的中心城市,作爲黑鐵議會的所在地。曙光城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黑鐵商會的心臟,摧毀了曙光城後,整個黑鐵商會絕對會羣龍無首,那些個割據一方的代理會長們,也絕對會在跟隨者曙光城覆滅還有死亡塔之間做出來一個很正確的選擇的。
就算是一個曙光城之中雞犬不留,也總比大半格萊頓廢土燃盡戰火的要好得多。而且,曙光城中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大老爺們,本來就對之後的秩序的重新建立是很不好的事情。
至於說曙光城之中的技術和物資什麼的,愚者還會在意那些麼?
“……”正義沉默着,巨大的從鏡子中透出了半邊的火球也是重新又緩緩的退回了鏡中,羅逸和拜婭娜在哪裡他都當沒看到一樣。
當天空重新恢復了正常的時候,羅逸這才從那震驚之中反應了過來。“正義去處理黑鐵商會,那麼力量就是要去處理金羊毛家族嘍!”
很簡單的推理不是麼……不過,錯了。
“不,金羊毛家族用不着力量出手,再說了,當年金羊毛家族也算是對力量有恩。他能夠在我們之間保持中立就已經是夠爲難的了,我又怎麼會強人所難讓他去攻打半壁城呢。”愚者卻是出言否定了羅逸的推斷。
“那?是誰?”
“戰車。”
“戰車?那傢伙不
是……”不是快死了麼,就算是沒死,也是躺在那個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黑棺材裡面半死不活的,說不定現在正在冥河邊上數曼陀羅玩吶……愚者還真是有夠會使喚人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呵呵,等我們回去之後你就知道我爲什麼說戰車能夠勝任了。”一臉流氓樣的笑完之後,愚者對着還有些呆呆的拜婭娜說道,“回加林安了,小貓咪,你還發什麼呆呢。”
“哦哦哦……伊卡洛斯。”回去倒是方便的多,本來就是從剛剛那個座標過來的,計算都用不着,只是多拉了一個老流氓而已。
……
果然如同愚者所說的一樣,等回到了加林安的第一時間,羅逸就知道爲什麼戰車可以勝任摧毀半壁城的任務了。
“咔吧,咔吧……”光是聽着那響亮的指關節爆鳴音,就讓人感覺到有夠不友好的了。更別說是那臉上毫不掩飾的想要教訓你一頓的興奮的壞笑了。
而且,讓羅逸倍感壓力的是氣勢,如果說在衝突平原上同戰車一戰的時候。只有那最後的一刻他才感覺到了壓力的話,那麼現在,光是看着黑漆漆的戰車,羅逸就已經是感覺到了比當初更加沉悶的壓力。
“呦!”戰車臉上掛着十分十分友好的笑容衝着羅逸招手道,“好久不見了,我可是如隔了好幾個冬天啊!”
至於戰車所說的是啥意思,羅逸就懶得去想了。實在是因爲戰車現在的模樣有夠酷的,就算是在地球上的那些科幻大片之中,都難得見到如此充滿了未來氣息的裝備。
黑色流線型散發着金屬光澤的戰甲,就好像是一層黑色的皮膚一樣,覆蓋了戰車除了臉蛋之外的所有部位。或者說是,他的皮膚被整個的置換了麼?
更爲誇張的是,那些在那層黑色戰甲之上的東西,一看就是很厲害但是具體是幹嘛用的卻不知道的東西。
某種外掛裝備的接口或者說本身就是有什麼用的麼?羅逸心裡還在盤算着。
戰車好像是很滿意自己現在的形態,一把摟過了身邊滿頭大汗的撒瑞德笑道:“我說老貓你流個什麼汗,難道說你還感覺到熱麼?”
受保護費的……羅逸見到過那些被小流氓挾持着笑呵呵的問商店老闆要保護費的樣子。這個溫馨的場景又在羅逸的眼前出現了,話說,好像本來就沒有什麼錯,只不過之前戰車是明搶的,現在在愚者的干涉下是直接要的。
“咳咳,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戰車,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愚者看着戰車的囂張臭屁的模樣,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或者說是看着撒瑞德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看不下去了。
天知道在戰車剛剛甦醒的時候到現在爲止,撒瑞德究竟是經歷了些什麼事情,反正羅逸是看到撒瑞德那珍若生命的十多根又黑又硬又長的鬍子,是很明顯的少了那麼一些。
交給這貨……能行麼?第一次,羅逸有些感覺到愚者的計劃貌似有些扯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