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走在新西蘭漢密爾頓的的一條街道上,心情就和天上的烏雲一樣糟糕。從中國追到新西蘭,結果換來的只是一句確切的‘分手’。不過,白易也不是那種沒有了愛情就非得要死要活的人,既然愛情不再,那麼他也不會繼續糾纏。
嘩嘩嘩的,陰沉的天空下起了大雨,白易立即朝着路邊的屋檐跑了過去。
才說心情和天氣一樣糟糕,結果就真的下雨了,白易心裡微微自嘲。看着天空連綿落下的雨幕,白易覺得,他也應該回國了。既然已經得到了確切的答案,那麼他就沒有更多的必要留在這個異國他鄉。
這個時候,白易突然覺得自己聽見了嬰兒的哭泣聲和狗叫聲。
微微側頭,白易仔細聽了一下,大雨的聲音掩蓋,好像又什麼都聽不出來了。應該是錯覺吧,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出現嬰兒的哭泣聲。白易心裡疑惑的說道,站立在街道邊緣躲着雨。站了一會,白易還是有些忍不住了,總覺得,那個哭泣聲不像是錯覺一樣。
“客人……!”
白易站立的那間店鋪的員工打開門,準備讓白易進去躲雨,而這個時候,白易卻一頭衝入了大雨中。那個白人員工伸出去的右手停在空中,傻了一會……真是一位奇怪的中國遊客。聳聳肩之後,這個員工重新關上了門,回到了店鋪。
白易循着之前聽見的那微弱的哭聲,朝着街道的小巷跑了進去,然後仔細的尋找。應該是聽見的,真的聽見的,有嬰兒的哭泣聲。
這個時候,突然再次傳來急促的小狗叫聲,白易立即精神一震,朝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路過一個偏僻的轉角的時候,白易頓時發現了一個不大的紙箱子,還有一隻在雨中不斷狂吠的小小的沙皮狗。
白易立即衝了過去,然後打開了紙箱子。
女嬰!
一個不足週歲的女嬰躺在紙箱子裡面,不過這個時候,雨水已經快要浸泡到她全身。白易驚愕片刻之後,立即將這個女嬰抱了起來,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撐着擋住了大雨,然後猛然朝着外面的街道跑去。而這個時候,那條小小的沙皮狗也機靈的跟在了白易的身後。
“Taxi,Taxi!”白易衝出小巷,立即攔住了一輛開過的出租車,差點就被車子給撞到了。
“去最近的醫院,謝謝。”白易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進入了出租車,而那條小小的沙皮狗也機靈的跳上了車子。
白易和小沙皮狗都溼漉漉的,那個出租車的司機原本想要抱怨兩句的,結果一轉頭就看見了白易懷裡抱着的那個女嬰。雨水打溼了女嬰的小臉,顯得異常的蒼白。一瞬間,這個司機原本抱怨的話就說不出去了。
“坐穩了。”說完之後,司機立即啓動了出租車,然後飛一般的飆射出去。
很快,出租車就拉着白易來到了一所醫院,白易忙亂的拉開車門,焦急的朝着醫院裡面跑了進去。那個司機看見白易的動作,無奈的搖搖頭,這傢伙,車費都沒有付呢。不過這個司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重新啓動之後,車子開了出去。
“有人嗎!!!我掛急診,快點,她快不行了。”
在服務檯護士的大聲叫嚷中,白易衝到了急診室的邊上,一腳踢開了大門。而在急診室裡面,一位端着茶杯的女醫師嚇了一跳,差點將茶杯都甩掉了。
“醫生,快救救她,她快不行了。”白易緊張的說道,將手裡的衣服遞了過去。
那個女醫師原本還想說什麼的,但是在掀開衣服,看見那個小臉蒼白的女嬰之後,頓時變得無比的認真和負責。
在看見女嬰被送入急診室之後,白易纔想起,自己還沒有付車費呢,立即跑了出來,不過只有濃厚的雨幕,哪裡還有出租車的身影。
……
“喂,擦擦身體吧,順便再把你的衣服換掉,否則不光是你帶來的那位小公主,恐怕連你都要在我們這裡掛個號呢。”一位護士帶着一條毛巾和一件病號服,來到了急診室的外面,對着白易說道。
白易看見護士手裡的東西,頓時會意:“謝謝!”
在白易換好衣服之後,白易又回到了急診室的外面,才發現那條小沙皮狗一直守護在那裡。白易頓時感到微微的驚訝,摸了摸小沙皮狗的頭。感受到肚子裡面有些餓了,白易對着沙皮狗說道。
“繼續守一會,我去買點吃的。”
“汪嗚……!”小沙皮狗彷彿明白了白易說的什麼一樣,輕輕叫了一聲。
沒多久,白易就端着兩個盒飯回來,和小沙皮狗囫圇吞棗的吃了下去,然後等候在急診室的外面。又過了一陣,急診室的醫師纔出來,白易立即緊張的迎接了上去。
“醫生,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你是怎麼當父親的,自己的女兒有先天性疾病還不好好的照看。”那個急診的女醫師出來之後,先是通報了一下平安,然後就開始教訓白易了。白易站在那裡,被這個醫師教訓得一愣一愣的。
“等等,等等啊,那不是我的女兒。”白易反駁到。
“開什麼玩笑,這麼年輕就有了女兒,難道只因爲她有先天性的疾病,你就不要了嗎。你們這些年輕人胡鬧也要有個限度,生命不是讓你們拿來開玩笑的……。”這個女醫師顯然對於早戀之類的事情非常的反感,白易站在那裡,直接被噴了個狗血淋頭。
“她真的不是我的女兒,我是前幾天纔來新西蘭的遊客,不信你們可以查。我是在路上聽見女嬰的哭泣聲,纔在一個街角偏僻處找到她的。”白易趕緊用半生不熟的英語解釋。那個女醫師聽見白易的解釋之後,疑惑的看着白易,過了好半天,纔算是勉強相信了。
“這樣啊,估計她原本的父母就是將她遺棄在那裡的吧,真是冷血自私的父母,哎!”那個女醫師聽明白之後,才嘆息一聲。
“她究竟是什麼先天性疾病?”
“先天性視力障礙,現在的她就只能看幾米遠,而且隨着年齡的增加,視力會越來越弱,估計到五歲的時候,就會徹底失明。有這樣的先天性疾病,難怪她的父母會將這個女嬰捨棄了。”那個女醫師說着,有些意興闌珊。
“你補交一下掛號的醫療費吧,這次急診的費用會算在社會公益事業上面。”
“她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你說呢,當然是會被送到孤兒院去了。不過在孤兒院那種地方,你指望一個會失明的小女孩會得到什麼好的生活嗎。”說着,那個女醫師心情不怎麼好,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看得出來,這個女醫師的情緒很低落,顯然是一個好人,但就是因爲這樣,對於這件事才越發的無奈。
白易的心情也很沉重,在那個女醫師離開之後,才走到了病房,查看那個女嬰。
一位護士正在照料女嬰,看見白易進來之後,立即對着女嬰說道:“看,你爸爸來咯,笑一個。”顯然,這個護士和那個女醫師一樣,都認爲白易就是這個女嬰的父親。
白易苦笑一下,也沒有解釋,不過,那個女嬰原本平靜的小臉真的望向白易這個方向,然後露出了一個稚嫩的笑臉。
純潔!
白易在這瞬間突然生出一個詞語。他想不出其他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這樣一個嬰兒的笑臉。不過,現在他卻要拒絕這個笑臉,因爲,他本來就不是這個女嬰的父親。
“抱歉,我不是她的父親。”
“你在說什麼傻話,這麼可愛的女兒,小心傷害到她。”那個漂亮的小護士顯然以爲白易是在說笑,愣了好一會之後,才輕輕的說道。
“我不是她的父親。”白易說着,轉身。
“停下,你給我停下,你怎麼那麼不負責任,難道你就要丟下女兒一走了之嗎。”那個小護士在門口拉住了白易,然後大聲的指責。
“我要付什麼責任,那又不是我的女兒。”
“怎麼不是你的女兒,看你那麼緊張的將這個小公主送來醫院,我還以爲你是一個負責的男人,沒有想到你居然這樣。”那個護士繼續指責到。而這個時候,醫院裡面其他人也發現了這裡的吵鬧和騷動,朝着這裡聚集。
……
“你看你看,那對情侶好像在吵架!”
“哼,我看那個男人一定是玩完了人家,然後甩手不幹了,結果女的追上門來要他負責了。”
“聽起來還有個女兒呢,那個男的說不是他的,難道是女的紅杏出牆?”
“你笨啊,這是男人最經常的手段,把女人肚子弄大了說孩子不是他的,好推卸責任。”
……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沒有圍攏過來,但是卻在不斷的竊竊私語,而且這種竊竊私語的聲音可真是不小。那個小護士聽見周圍的人說得越來越離譜了,不由臉都羞紅了,突然之間伸手揪住了白易的耳朵。
“喂,啊喂,你做什麼,有你這麼當護士的嗎,快放手,我可沒有得罪你。”白易想要掙扎,但是越是掙扎,耳朵就越痛。
“看見了嗎,做女人就要有這種魄力,敢擰男人的耳朵,不然就老老實實的等着被欺負吧。”周圍的人羣看見白易和那個護士之間的舉動,頓時開始起鬨。在衆人的鬨笑聲裡面,那個護士趕緊拉着白易的耳朵回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