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動手了,大神官莊華就沒有繼續浪費時間。在將兩個暗衛蟾蜍的屍體完全清理之後,莊華立即朝着那個蟾蜍娘雲莙的方向追了上去。以他大神官的實力,想要在這樣一個小族羣裡面做些什麼並不困難。煙水蟾蜍一族裡面實力最高的幾個蟾蜍大戰士也就只有lv4的實力而已。
並沒有花費什麼精力,大神官莊華就找到了蟾蜍娘雲莙。
當莊華找來的時候,雲莙正躲在一座破舊的建築後面,得意的竊喜,將父親派的保鏢都甩掉了。當蟾蜍娘轉身,就想要跳入黑水沼澤,前往她和小夥伴的秘密基地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
“啊!”嚇了一跳的蟾蜍娘朝着旁邊一跳,然後才發現是自己剛纔差點撞到的行人。
“是你啊,真是很抱歉啊剛纔差點撞到了你。”蟾蜍娘道歉到,然後才發現這個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怎麼,你不滿意嗎,我並沒有撞到你,如果真的撞到了,我是不會推卸責任的。”蟾蜍娘皺起了眉頭。
莊華不由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嘆息。看得出來,這隻蟾蜍娘身份不低,能夠向一個外人道歉就已經證明她的心性很好,連刁蠻任性都算不上。難怪這個蟾蜍娘是靈運匯聚之人,如果沒有他來的話,也許經歷一段時間,這隻蟾蜍娘就會帶領煙水蟾蜍一族走向更好的發展也說不定。但是,既然已經被他選中,那麼就沒有未來了。
莊華的不言不語,讓蟾蜍娘都看出來不對了。
敵人?
身體輕微的繃緊,果然,下一瞬間,莊華就出手了。已經有所準備的蟾蜍娘頓時張開大嘴,吐出一個水炮彈,然後身體朝着後面退了出去。啪嗒一聲落在沼澤上面,手掌的指蹼張開,就想要掀起深沼。
不得不說,蟾蜍孃的動作真的很機警,但是就和那兩個暗衛蟾蜍一樣,絕對實力的差距,不是這點優點可以彌補的。
在蟾蜍孃的右掌剛剛拍到沼澤上面的時候,突然就覺得頭上一重,然後就暈迷了過去。
直到過了好幾個小時之後,煙水蟾蜍一族才發現他們的大小姐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兩個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暗衛。整個煙水蟾蜍一族頓時慌亂起來,但是他們卻還沒有注意到,在整個黑水沼澤外面,已經如同迷宮一般逐漸變化,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出不去了。不僅是出不去了,就連接通世界之眼的網絡都不行了。
當蟾蜍娘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沼澤當中的祭壇上面。
看得出來,這個祭壇修建的時間並不長,痕跡還很新。祭壇的樣子足夠大氣,但是,被束縛在上面的蟾蜍娘卻覺得從心底裡面冒出一股寒意。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麼。”蟾蜍娘這個時候才發現,在她面前的,多了另外一個人。
“抱歉!”莊華沉默的說了一句,然後就開始構築法則文。
無數透明的紋路如同煙韻一般流動,纏繞在雲莙的身上,然後突然朝着外面繃緊,擴散。蟾蜍娘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突然就鼓起了眼睛,顯然很痛苦。明明沒有明顯的束縛,但是她卻完全無法離開祭壇,就彷彿被固定在這個位置上一樣。透明的紋路逐漸流動,她的身上氣息越發的濃郁。只是,絲絲鮮血卻又從她的身上流了出來,匯聚到下方的祭壇上面。
精神氣息不斷的壯大,身體卻又由於鮮血被抽取而越發的衰弱。
相悖的兩極!
……
在安托米山脈的一個空曠山洞裡面,一個全身赤紅的洞蜥族類人也正在死死的掙扎。這個地方已經接近了岩漿流動的地方,從裂縫中流過的岩漿就如同脈絡當中赤紅的鮮血一般,和這隻洞蜥族類人的氣息融合在一起。
但是不管怎麼掙扎,這個處於少年時期的洞蜥族人也無法脫離分毫。
“你是什麼人!”洞蜥族少年吐着舌頭,豎直的瞳孔看着夢城。
“混蛋,等我脫離了這裡,絕對饒不了你……。”
夢城似乎是很厭煩這個洞蜥族少年的聲音,皺了皺眉頭之後,直接將他的嘴巴給封上了。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夢城才靜靜的坐在這個山脈洞窟當中,耐心的等待着。
而這個時候,身爲仙璃行宮的主人的仙琉蘿卻在洞蜥族的居住地裡面,站立在最高的建築頂部。雖然說在她的理解和推算裡面,《奪靈之祭》應該是有用的,但是具體怎麼樣演變,就連她都不清楚。
奪靈之祭!
是一種生命的祭祀,但是,卻並不是單純的殺戮。事實上,除了在構建祭祀之基的時候,需要獻祭一些生命以外,之後就完全不需要動作了。
被抓走的那個洞蜥族少年在這個族羣裡面沒有什麼特別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所以,這樣一個人對一個族羣來說應該是無足輕重的。她帶來的人已經完全停手了,那麼,已經完全沒有外力作爲推動,這個洞蜥族又會怎麼演變呢。或者說,奪靈之祭將會怎麼發動呢?
靜靜的站立在最高的建築頂端,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洞蜥族人發現仙琉蘿的存在。而仙琉蘿則是靜靜的看着下方的變化。
直到過了兩天之後,仙琉蘿才暮然驚醒。
四周的光線,似乎變得暗淡了一點。因爲變化過於緩慢,所以就連她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現在暮然驚醒之後,仙琉蘿才發現在洞蜥族當中,出現了一絲腐朽的氣息。這種氣息……就如同現在的希古星域上面大量存在的,充滿枯寂的感覺。不是死亡,而是毫無生命的枯寂和空洞。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整個洞蜥族裡面的死亡率突然就開始增加了。
很多稍微上了一點年紀,但是其實還很強壯的洞蜥族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亡了。剛開始,洞蜥族人還完全沒有察覺,但是等到死亡的人數多了的時候,整個洞蜥族人終於發現不對了。很快,洞蜥族人就開始忙碌起來,尋找原因。
可惜的是,不管他們如何的尋找,始終都找不到任何的原因,反而是,那種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了。明明毫無異狀,但是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看上去,就彷彿年老自然死亡一樣。
但是很顯然,這並不是。
沒有任何恐怖的死亡畫面,沒有鮮血淋漓沒有殘肢斷臂,但就是這種安靜死亡的現象,以及匯聚在洞蜥族當中的枯寂氣息,才讓所有人感到心悸。那是從心底深處傳來的莫名的惶恐。
就如同連鎖反應一般,整個洞蜥族都慌了。各種原本渺小的爭端和衝突在這個時候被放得無比巨大,原本不起眼的一件小事,都可以上升到生死爭端的程度。藉由奪靈之祭的影響,還有心態的變化,整個洞蜥族裡面瘋狂的走向破滅。
簡直就如同臨死前最後的瘋狂。
無法形容!
或者說,這纔是奪靈之祭的真正威力,明明沒有任何明顯的手段,沒有任何的殺戮,但是產生的影響和結果,卻比直接動手殺戮更加的殘酷而慘烈。
很多洞蜥族人發瘋一般的朝着外面逃走。但是外面早就已經被仙琉蘿佈下了自己的幻陣,這些人根本就走不出去。
看着一羣幾十個洞蜥族人在幻陣裡面茫然而絕望的打轉,仙琉蘿突然心中一動,將幻陣打開了一個缺口。
“大人,爲什麼?”
“噓!”就在一個下屬想要詢問的時候,仙琉蘿豎起了食指,示意她不用說話。
仙琉蘿並不是突然憐憫,想要將這些人放出去。仙琉蘿想要知道的是,這個奪靈之祭,究竟是不是地域限制的。奪靈之祭的最初設置範圍,確實是在洞蜥族所在的這個生活範圍內。但是這些人已經出去了,還會是這樣嗎。
雖然逃了出去,但是這幾十個洞蜥族人還是在仙琉蘿的密切關注以內。包括他們的行動路線,中途遇見的其他類人智慧生物,都被完美的監控下來,沒有任何人可以走漏一點消息。
短短不到十多天,逃出去的幾十個洞蜥族人不管他們怎麼分開,但是最後卻都悲慘的死去,甚至根本就找不到死亡的緣由。
甚至,就連他們中途接觸的那些人也倒了大黴,靈運同樣被剝奪了大部分。一些靈運薄弱的跟着就死去了,而那些靈運深厚的人,也突然變得悲慘無比。
簡直就如同最深入骨髓的詛咒一般!
邪惡而霸道!
而這個時候,整個洞蜥族生活的地方,原本富饒的山脈洞窟裡面,已經變得無比的死寂。那種不詳的氣息,簡直讓所有活着的生命都避之不及。
這個時候,仙琉蘿纔來到了那個洞蜥族少年的所在地。這個少年還活着,明明已經早就該死了的,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將他的生命吊着一口氣,始終死不掉。但是,這比死亡更加的痛苦和殘忍。
仙琉蘿伸出了右手,一個暗紅色的光團從這個少年的體內飄了出來,就如同乾涸的鮮血一般的顏色。
就彷彿解脫一般,這個少年直接垂下了腦袋。
……
不僅是這裡,在另外一邊的黑水沼澤深處,那個蟾蜍娘也死寂的趴在祭壇上面,整個熱鬧的黑水沼澤已經變得如同真正的沼澤一般荒涼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