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一名合格的蘇格蘭劍舞少女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當然,以翠絲緹娜的年齡而言,她已經不算是少女。好在翠絲緹娜確實是土生土長的蘇格蘭高地姑娘,對於劍舞的熟悉程度不亞於服裝設計這項本職業,這讓她的學習少了不少的麻煩。不過即便如此,想要在三天內把真正的蘇格蘭劍舞跳的像模像樣,依舊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她的學習不能讓別人看見。”
費藍姨媽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對着蕭焚說:“很抱歉這種情況,我並不是非常願意讓她在這個時候撇下你,但是,你瞧,馬汀認爲她非常適合這個位置。而她,看上去也很喜歡這個。”
蕭焚微笑着點了點頭,說:“不,那沒什麼。順便問一下,蘇格蘭劍舞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費藍姨媽聳肩,說:“呃,含義當然不少,在很久以前,似乎是已婚婦女對着自己的丈夫才能跳這種舞蹈,純潔或者說堅定,誰知道。這種舞蹈可能在丈夫出征之前跳,女人對男人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堅貞之情。大概是這個意思,那些學者是怎麼說的,我不太清楚。不過現在這種舞蹈已經不那麼重視意義了,未婚少女也可以參加進來,只是頭髮依舊要盤起來。”
費藍姨媽做了一個將頭髮盤成一個碟子的樣子,然後說:“翠絲緹娜確實非常喜歡劍舞,她一直想要成爲一名劍舞者,不過你知道。這種事情並不是想就能達到的。”
蕭焚微微一笑。說:“非常棒。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不是很棒嗎?”
對於蕭焚的說法,費藍姨媽多少放下一些心來,說:“我還以爲你對着這種事情會比較挑剔,不過看起來,大家族對這些方面要求也不是那麼可怕。翠絲緹娜和你結婚,應該也不會遭受什麼不好的對待。不過,有一點你不必擔心。翠絲緹娜的出生非常高貴,她擁有王家的血統,就算嫁給你,也不會讓你的家族名聲蒙受恥辱。”
蕭焚苦笑,說:“我對血統這些事情並不是很在意,只要她能過得高興就夠了。”
看着翠絲緹娜雀躍離開的背影,費藍姨媽點頭說:“是的,我相信她現在一定很快樂,那就足夠了,非常感謝你。帕林。你讓她有了新的明天,而不是在自己的城堡裡掙扎。”
蕭焚點頭。想了想,問:“讓我的小狗跟着翠絲緹娜過去沒有問題吧?”
“劍舞的學習只是不準外人旁觀,至於小狗,嘿,漢尼拔,你怎麼又在偷吃培根?哦,真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別跑,漢尼拔,別跑的那麼快,培根都要掉了!”
看起來漢尼拔的前路根本不用蕭焚安排,它在兩個人說話沒時間注意其他地方的時候,偷偷溜進了集裝箱的小廚房,杜若溪討好它的培根醃肉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相對而言,費藍姨媽站着的那個地方,有種特殊的味道讓它想念,那是母親的味道,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漢尼拔懷念。
在城堡那裡,它從翠絲緹娜那裡能夠感受到這些,在費藍姨媽這個看上去幹枯瘦小的女人那裡同樣感受到這些。作爲一個世界掌控者的後代,漢尼拔能夠很清楚的分辨出怎樣的感情對它而言是真摯,什麼樣的表現對它是虛僞的。比如蕭焚對它的那種朋友之間的信任和友愛,比如現實世界中這兩個女人對它的那種寵溺,這些感情都是真實的,毫不作僞的,同時也從來不要求什麼回報的。
漢尼拔想要的不多,現在都已經擁有,既然如此,還有什麼能讓它不高興,不開心的?從費藍的廚房那裡偷走培根,然後在翠絲緹娜的身邊玩耍,這是現在漢尼拔最喜歡的事情。當然,費藍姨媽可能會在後面責罵它,不過那又怎樣?誰都知道,那種責罵其實也是寵愛的一種表達方式。
漢尼拔快活的叼着培根,呼嚕呼嚕的躥到翠絲緹娜的身邊,向着女設計師炫耀一樣叫了兩聲,然後低頭叼起掉在地上的培根,搖晃着尾巴,興高采烈的走在一邊。
對於突然成爲一個劍舞者,翠絲緹娜多少也有些惶恐,此時有一隻小狗跟在身邊,讓她放心了很多。至於漢尼拔是不是從費藍姨媽那裡偷了培根出來,對她來說反而不算什麼。
看着翠絲緹娜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羣之中,蕭焚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扭頭走到這個集裝箱羣的後面。這個集會場所是在一個平緩的山坡上,從集裝箱羣出來,在往上走一段路,就基本上能夠離開這個集會地點,到達山坡頂。雖然已經是秋末,不過現在這個地點靠近海邊,因此溫度並不太冷,還沒有出現草木凋謝的現象。地面上長滿了雜草,個別的矮灌木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配合下面山坡下時不時響起的風笛聲,產生出一種天高雲闊的感覺。
當然,這些長長地草叢和灌木叢也許會在晚上起到另外一番作用,說不定下午就會有人急着動用這樣的作用。不過現在剛剛中午,高地運動會召開不過幾個小時,除非已經情熱到不得了的地步,否則至少現在還算正常。
蕭焚一直走到山頂,向下俯瞰,高地運動會的比賽場地在山坡另外一個側面,更接近海洋的方向。在那裡樹立有很多的木杆,還能看見一些大力士正在向天空拋擲鐵塊。觀看比賽的人羣不斷爆發出歡呼和掌聲,看起來比起那些比賽者們更加投入。
拿出手機,蕭焚撥通了莉莉婭的電話,在莉莉婭那邊,聲音非常嘈雜,聽起來她和杜若溪似乎已經流連忘返。只是不知道沒有恩努恩在旁邊,她們最終會買些什麼東西。
“出來結果了嗎?”
聽見蕭焚的問題,莉莉婭在那邊等了一會兒,似乎在找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隨後纔在電話那邊回答:“是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地方。在現在的市政當局造冊名單裡,費納通堡,也就是翠絲緹娜擁有的城堡沒有地下室的錄入。不過我們清查了以前的造冊記錄,這個城堡最早被錄入的時間是1933年,在1947年的時候進行了一次大的修葺,那一次進行了第二次造冊。在這兩次造冊的記錄上,都明確的說明城堡有一個地窖,沒錯,不是地下通道,而是地窖。不過這兩份記錄現在已經殘缺不全,頁數根本對不上,所以我們沒有找到這個城堡地下通道的當時記錄。1966年,這個城堡進行了第二次大規模的修葺,同年進行了新的造冊,在這個新的造冊名單上,已經沒有了關於地窖的記錄。我們現在已經無法瞭解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兩份造冊名單出現了這麼大的疏漏,不過距離現在最新的一次修葺發生在1987年,也就是我們現在的造冊名單。在那之後,這個城堡就一直處於低度的修修補補狀態,直到現在。”
蕭焚微微皺眉,問:“1966年之前的造冊記錄,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檔案室,談不上容易,但也談不上困難,只不過要找到確實比較麻煩。很多的古老資料都堆在一起,很難說是人爲還是歷史問題。”
蕭焚點了點頭,又問:“城堡那裡有什麼進展嗎?”
“城堡內部的勘測現在不歸我管,你應該找杜若溪,現在是她從巴黎找來的團隊負責這一切。你等一下,杜若溪已經過來了,你直接和她說。”
“我是杜若溪,請說。”
“城堡那邊有消息嗎?”
“沒有。”
蕭焚愣了一下,重新問了一句:“沒有消息?”
杜若溪的口氣依舊平靜,迴應說:“是的,沒有消息,好的壞的都沒有。今天下去的幾個人,現在可能已經遭遇不幸。”
蕭焚皺眉,看着山下的景象,問:“你有什麼計劃?”
“在城堡下面,可能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將那些試煉者一網打盡。我已經和亞洲管委會取得聯繫,另外歐洲管委會也將派出人手,不過我們不能繼續盲目投入。亞洲管委會的意思是,等翠絲緹娜離開城堡到達巴黎,短期內不會回到城堡之後再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勘測。否則以現在短促的時間,根本就找不出什麼答案。”
“三天以後?”
“是,三天以後。”
蕭焚長長吐了口氣,說:“我之前和莉莉婭說過,有人可能暗中盯着這個城堡,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今天高地運動會組委會的官員找到了馬汀,通過馬汀把翠絲緹娜勸走,說是閉幕式劍舞表演缺少一名女性。”
“真巧。”
對於杜若溪的說法,蕭焚表示贊同,他說:“沒錯,整個集會場所那麼多蘇格蘭人,那麼多蘇格蘭女性,偏偏找到了馬汀,而馬汀恰好有一個合適的推選。這真是恰到好處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