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任務是一百根地行蟲的大鰲。
在我看來,這次任務的難度,似乎比沙蟲牙齒那次要難得多。
原因很簡單,一隻沙蟲有一圈牙齒,而地行蟲,卻只有一對大鰲。
也就是說,我至少得砍下五十隻地行蟲的首級。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只能祈禱今天,在地下城中,能夠一鼓作氣找到五十隻地行蟲吧。
當然,同時也要祈禱,它們是五十隻分散行動的,而不是扎堆。
我可不想在一瞬間,被電流電熟。
很快,我們倆就進入了地下城,下到了第十七層。
在我們前面,已經有兩組冒險家先佔了門口的位置,見我們只有兩個人,也不禁怔了一下,而當他們看到我背後揹着的大太刀時,都不約而同的暗自發笑,眼神也同時流露出耐人尋味的味道,看來,他們也把我這把大太刀當行爲藝術的作品的。
我並沒有因爲他們的發笑所動,而是很淡定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朝着更深入的方向走去。
相遇的冒險家向彼此打一聲招呼,這算是冒險家們默認的一項禮節,據說是傳自英雄們的時期。
拐過一個高高隆起的沙包,又向前走了二三十米,哈羅德轉頭對我道:“剛剛我有點爲你擔心。”
“什麼?”我不解的問。
“我怕你沒忍住,對他們大開殺戒”哈羅德道。
“爲什麼?”我更不明白了。
“因爲他們剛剛在譏笑你,難道說,你沒發現?”
剛說完這些話,哈羅德就自覺說漏了嘴,有些擔心的看着我。
我攤了攤手,道:“無所謂,他們愛笑就笑唄。”
哈羅德有些驚訝,道:“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率性的一面。”
“也不能這麼說”我解釋道:“誰會沒事兒和一羣毫無威脅的傢伙較勁兒啊,你見過哪頭雄獅會和瘋狗比兇猛?”
哈羅德聽罷,笑道:“看來你是完全沒把那些冒險家的實力看在眼裡。”
我撇了撇嘴,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幾隻正在遊蕩的地行蟲,而此時,背上的大太刀也被我拔了出來。
我對一旁躍躍欲試的哈羅德道:“這個地兒的地行蟲我包了,你去那邊找個位置吧。”
說着,我指了個較遠的地方,繼續道:“也省的我的大刀誤傷了你。”
哈羅德笑了笑,沒有介意我的話,而是當機立斷,真就朝着我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估量着已經砍不到他了,我便一臉獰笑的揮動着手中大太刀,朝着幾隻地行蟲衝了過去。
我的速度很快,但沒想到地行蟲的反應更快。
還沒來得及近它的身,唰唰唰,幾顆光球就飛射而過,直奔我身體的要害處砸來。
我下意識的挪動身體,躲避着砸來的光球,卻忘記已經換了太刀的事情,手中大太刀的長度都快趕上短了,一時不好拖走,更別提收刀了。
就這樣,數顆光球閃亮亮的砸到了我的太刀上,一陣電流涌動,順着刀身,傳入我的手臂,將我的半個身體電麻。
或許是久被電有了免疫的緣故,我的手臂雖有麻痛感,卻不至於影響了動作,於是,當機立斷,運起殺意,拖着刀,奔向地行蟲。
大多數地行蟲,在釋放出第一次電球之後,就會處於短暫的冷卻時間,冷卻時間一過,又可以繼續釋放電球了。
機會,只有這短短的數秒冷卻時間!
拖地的大太刀刀鋒上,滿是波紋狀的漣漪,虛幻的盪漾,那是我的戰技共振,也是我目前爲止最行之有效,最具破壞力的攻擊方式。
我原本相距它們有十米左右,短短數秒的衝鋒,就已經到達了最佳戰鬥位置,於是,手腕用力,手臂一揮,將那把渾身漆黑,卻又鋒利無比的大太刀,揮了出去。
唰!
如同遮掩了半面黑牆,黑色的刀光一閃而過。
虛幻的黑影漸漸消散,幾隻地行蟲尚在冷卻狀態之中,就已經再也發不出下一顆電球。
它們的身體,齊刷刷被我切成了兩片,上面一片,帶着一對大鰲,高高飛起,下面一片,連着六條蟲腿,也微微彈起。
只是彈起的距離並不太高,就化作了一片塵埃,消失在這片好似戈壁的沙丘之上。
錢幣掉落在砂礫上,發出沉悶的響音,然而,我卻無暇去撿拾。
貌似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
哈羅德拜託我幫他弄到一百根大鰲來着,而我剛剛即興而起的那一刀,是將幾隻地行蟲的身體橫着切開的,這樣做的後果,是它的上下兩片軀幹,會由於體積過大,而雙雙化作飛灰,消散無蹤。
這我就有點尷尬了。
瞪着眼睛,仔細的環視了一週,只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對僥倖存留下來的大鰲。
這對大鰲連接的背部軀殼非常的薄,以至於僥倖擺脫了消散的命運。
將僅存的這對完整大鰲捧起,我內牛滿面。
另一邊,哈羅德也完成了戰鬥,他渾身散放着白色的光芒,猶如下凡的天將,只是他左肋那處盔甲的位置,沾了些灰色的焦沫。
看來是不留神間掛了彩。
再看他手中,同樣握着兩根大鰲,只不過,這兩根大鰲是同一邊的,也就是說,這是他從兩隻不同地行蟲的頭顱兩側弄下來的。
但是,另一邊呢?
我一手拎着大鰲,一手握着大太刀,走向他。
“你弄到了幾根?”我問。
“兩根”哈羅德道:“你呢?”
“一樣”我晃了晃手中的大鰲,接着問:“你那倆大鰲的另半邊呢?”
哈羅德有點不好意思:“沒掰下來,就沒了。”
合着他是用手掰的啊!
我的腦海裡突然泛起了野人和大腳怪的身姿,這貨要是放在地球,丟進深山,估計也能成爲一段傳說。
“你怎麼也只有兩根,其他的地行蟲呢?”哈羅德反問我道。
我攤了攤手:“沒留神,砍了。”
說罷,我倆拿着手裡的地行蟲大鰲,相對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我倆就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