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德沒有因爲受到攻擊而勃然大怒，相反，她饒有興趣的打量了我一會兒。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卡西利亞斯肯幫你，甚至不惜從我這兒拿人。”
“你是要放我們離開嗎？”
“當然——不行”赫爾德冷傲道：“我爲什麼要放你們離開，只是因爲你趁亂傷到了我的......袖子？”
“那麼第二使徒大人，要如何做，你才肯放我們離開呢？”
“很簡單”赫爾德道：“打敗我。”
聞言，我面露難色。
擊敗一位使徒？
拜託，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要是已經擁有能夠擊敗使徒的實力，還用得着走曲線救貝奇這條路嗎？
直接光明正大的衝過去，殺出一條血路，不比什麼都簡單容易啊！
見我犯難，赫爾德輕哼一聲，道：“既然做不到，那就留下這兩個女孩兒，我可以放你走。”
驀地，我擡起頭，凝視赫爾德，沉聲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赫爾德冷漠道：“要麼服從，要麼被清理，兩條路，你選一條吧。”
我沒有回頭去看藍色魔女和淘氣的貝奇，甚至都沒去看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坨坨。
我很清楚，他們並不能給出令我滿意的答覆，還會給他們自己添加沉重的負擔與自責。
我同時也沒有看向卡西利亞斯。
因爲我更加清楚，身爲使徒的他，在這種時候，能夠保持中立態度，已經是做出的最大讓步。
看來，這一戰，避無可避，而且，只能靠我。
輕呼口氣，我將外套緩緩脫下，交給一旁的藍色魔女，後者臉上既焦急又驚慌，既忐忑又糾結，還有一絲淡淡的期盼。
“如果我輸了，接下來的旅途，就宣告結束了。”
我輕聲道。
“嗯......我知道”藍色魔女面露苦色。
見她神色憂鬱，我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會輸。”
“嗯！”
雖然明知前路遙遙，不見陽光，但藍色魔女依舊強擠出一抹笑意，用力點了下頭。
深吸口氣，大步走向赫爾德，我強行將內心之中不安的情緒壓制下來，儘可能用平靜的目光與赫爾德對視。
“我知道，每一位使徒，都是宇宙間的天縱奇才，都是偉大的意志創造出來的天之驕子。”
“你們居於寶座之上，如看戲一般打量世間種種，或許對你們來說，世間的一切，不外乎過眼雲煙，無外乎腳下螻蟻，但我並不這樣認爲。”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都會有自己的決定，每個人都擁有會哭、會笑、會怒、會鬧的權利，這是與生俱來的，而非後天定下的規矩，也不應當受到強制設定下來的規則的約束。”
“我知道，你想要留下貝奇，是因爲她是你擊敗製造者·盧克的證明，是你的戰利品，是你的一件玩物，我也大概能夠猜到，你要留下藍色魔女，是因爲她曾經被當做試驗品存在，我猜，主持那個實驗基地的幕後之人，應該就是你了吧。”
赫爾德不悲不怒，不喜不樂，就這麼淡淡的望着我，從始至終，眼神裡沒有半點波動。
能夠出現這種表現，只有兩種情況，其一，這一切，都與赫爾德無關，但顯然，這種情況並不正確。
那麼，就只有最後一種情況——赫爾德對發生的這一切，並不在意。
就如她之前所說那般，人類不過是一羣螻蟻。
輕吐口氣，我繼續道：“或許這一切，你都從未在乎過，但沒關係，我只想說，今天，在這裡，我將以我的刀，作爲拒絕你的回答。”
言罷，妖刀出鞘，同時凝聚殺意於刀身之上。
濃郁的殺意，終於讓一向冷漠的赫爾德的表情，變得不再那麼自然。
那種頗感意外的表情，我簡直太熟悉了，同樣的表情，也曾在邪龍·斯皮茲，長腳·羅特斯，以及暴龍王·巴卡爾的臉上出現過。
“這種量級的殺意，你這個小傢伙還挺有趣。”
赫爾德的聲音依舊淡然，不過語氣裡卻多了幾分玩味兒。
“得罪了。”
我微一點頭，隨即雙足點地，爆發而出，氣勢之兇，恍如一頭出籠的猛獸。
雖然是使徒，擁有無窮偉力，但赫爾德並沒有在戰鬥這件事情上表現的目空一切，她很認真的對待了我的應戰。
魔法護盾在剎那間凝聚，擋在了刀罡之前。
纏滿了殺意的刀罡，並沒有讓我失望，很輕易的就破開了護盾的第一層，並深深切進了第二層，卻在切入第二層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
而赫爾德的魔法護盾，至少有四層以上。
一刀不成，再來一刀。
抽刀再砍，赫爾德依舊淡定的凝聚魔法護盾，對抗緊隨而至的第二刀，第三刀......
西嵐刀法被我使得好似穿花蝴蝶，赫爾德則泰然自若的凝聚魔法護盾，將每一刀統統擋在身外。
格擋的同時，她淡淡道：“你的刀法，我很熟悉，是那個名爲西嵐的人類創造的吧，你與他，什麼關係？”
“他算是我半個刀法上的師父。”
我毫不避諱回答道，同時揮刀速度更快，意圖以極致的速度，攻破赫爾德的防禦。
然而，隨着我揮刀速度的提升，赫爾德格擋的速度也同時提升，竟與我揮刀的速度保持一致。
“西嵐的徒弟”赫爾德喃喃道，隨即，輕哼一聲，道：“怪不得有着同樣討厭的氣質。”
“你說我是西嵐的徒弟也就罷了”急促的呼吸兩下，我反駁道：“但你說我和西嵐的氣質相同，這一點，我可是一點也不贊同。”
“每個人，呼呼，都有屬於自己的性格，可不要，呼，混爲，一談。”
說話的同時，我再次提升速度，爭取給赫爾德造成更大的困擾。
然而，即便我提升的速度再快，赫爾德依舊可以淡定的應對，就好像拍武打戲一般，所有的動作，都已是被劃定好的。
我大概明白了，赫爾德對西嵐的招式，已是瞭若指掌。
這其中，大概有赫爾德博聞強識的關係，也有短劍劍聖·巴恩泄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