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第十一使徒·聖者·米歇爾並沒有惱羞成怒,相反,他十分淡定的望着我,沉聲道:“僞裝者,是世界混亂的根源。”
眉頭皺起,我不解道:“可這與我何干?”
“汝,也是世界的一份子,避不開的。”
米歇爾的聲音顯得有些空靈,像極了在用靈魂發聲,但從他嘴型的變化來看,不是。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的聲音,夾雜了其他力量,比方說,覺醒之力。
雖然夾雜了力量的聲音容易讓人信服,但我仍舊不相信米歇爾,主要是因爲,他說我也是世界的一份子,然而我並不是魔界人,僅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說他是騙子。
就在我在心裡詆譭米歇爾的時候,他又開口道:“汝不相信我,汝認爲我在欺騙你,汝覺得不是魔界人,就不屬於我口中的世界了?”
當聽完最後一句話後,我悚然一驚:他竟然看透了我的想法?!
這就有點嚇人了啊。
米歇爾繼續道:“雖然汝並非魔界人,但汝所在星球仍屬這個宇宙,既然仍在宇宙之中,就脫離不開這個世界,所以汝,也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避不開的。”
“可僞裝者與我何干?”我再次問道:“即便它是禍亂這個世界的根源,也該由你這種有能力辨別的強者消滅吧。”
“此言不假”米歇爾並未反駁,直言道:“但這並非直屬於我們的任務,它是所有人類都需要擔負的責任,一旦僞裝者統治了人類,即便是我們的力量,亦不足以對抗。”
我聽的頭大,眼眶抽搐着道:“所以,你是來拉我入夥的?”
米歇爾搖搖頭:“我只是相勸以忠言,望君周知,謹之慎之,切勿輕信僞裝者的謊言。”
說罷,身形閃爍,遁光而去。
從出現,到離開,米歇爾的舉止言行,始終神神秘秘,讓我感覺如墜雲霧,迷迷糊糊。
不過他提到的‘僞裝者’,卻還是讓我感到十分介意。
使徒沒有愚蠢的。
這是我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總結出來的經驗。
而且這個經驗完全不需要認證,因爲他們的身份,就已證明着一切。
使徒,是魔界的最高統治者,分別統治者屬於自己的那一塊地盤兒。
倘若這樣的傢伙是愚蠢的,又如何能讓其他使徒對其信服?
相信沒有哪個使徒樂意與蠢蛋共事,因爲這樣一來,就變相相當於使徒等於笨蛋。
既然不是蠢貨,那麼說出來的話,至少在如此嚴肅的場合說出來的話,也就一定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胡言亂語。
也就是說,魔界,的確存在着‘僞裝者’。
而米歇爾說,僞裝者是混亂世界的根源,而宇宙都屬於這片世界,也就是說,僞裝者不僅存在於魔界,也同樣可以存在於和風大陸......乃至任何一顆有生命的星球。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驚又迷惑:若真如我想的這樣,那麼僞裝者,到底是一羣什麼樣的存在?
“僞裝者,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卡西利亞斯突然開口道:“你只要能時刻磨練你的刀法,直至巔峰,無論僞裝者,又或者更加強大的敵人,都將不堪一擊。”
“這道理我懂”我點點頭:“的確,只要足夠強大,就沒有再能威脅到我的存在,只是......僞裝者到底是什麼?”
“僞裝者......這是個很久遠的話題,你可以去問遊吟詩人。”
“遊吟詩人也知道僞裝者?”我追問道,同時認爲,卡西利亞斯只是單純不想給我解釋什麼是僞裝者。
“他們知道的還不少呢。”
......
與卡西利亞斯同行了一段路程,他就下了機車,徒步而行。
按照他的話說:“機車不利於劍客磨練自我。”
卡西利亞斯真不愧是劍客達人,不但實力強大,而且生活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不斷鞭策自己。
但我不喜歡這種苦行僧似的鍛鍊方式,我更喜歡有規律的鍛鍊,這樣的鍛鍊,會讓我輕鬆,會讓我快樂。
至於機車,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這種代步工具,既能節約體力,又不耽誤趕路,優點不要太多。
要不是杜威大師明令禁止我從魔界帶回去這些先進的生活類科技產物,我恨不能每樣高科技產物都帶一份回去。
抵達下一座城鎮,是在第二天的晌午。
先停車,接着找地方吃飯,然後定旅館房間,最後向老闆打聽,哪兒有遊吟詩人。
老闆倒是熱情,特意給我畫了一幅路線圖,目的地赫然是一戶普通人家。
敲了兩下門,開門的是個中年人,長相普通,而且鬍子很密。
他問我找誰,我直接坦白來意,見我坦誠,又沒帶着武器,中年人就側開身子,將我讓了進去。
這是一座佈置簡單卻精美的房子,與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外表不同,房子裡的環境,整體顯得乾淨,而且溫馨。
目光大致在房子裡掃了一遍,我沉聲問中年人道:“您是遊吟詩人?”
“對”中年人道:“我們是遊吟詩人世家。”
“那太好了”我道:“不瞞您說,是卡西利亞斯介紹我,讓我來找遊吟詩人打聽消息的。”
“那是誰?”遊吟詩人停下腳步,疑惑道。
“第四使徒,你不知道嗎?”
驀地,他雙眼睜大,呆滯半晌,才喃喃道:“原來是......使徒大人的特使啊。”
“特使?”聞言我一怔,但隨後並未反駁,而是笑着點點頭,默許了他的假象。
雖說這是個假身份,但有些時候,假身份遠比真的身份更加容易行事。
中年人不敢怠慢,忙招呼妻子沏茶,又喚來家中子女在一旁侍候。
我被他熱情的招待搞得不知所措,前後忙乎了十幾分鍾,我方纔抽出空來,道:“不需要這麼麻煩,我此次來,只是向您諮詢一些問題的。”
中年人點了點頭,衝着妻子兒女道:“退下吧。”
待房間裡只剩下我和他兩人時,我方纔道:“敢問您知道僞裝者是什麼嗎?”
“僞裝者?”
聞言,中年人神色一凜,下意識警惕道:“特使大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