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哈羅德似乎聽出了一些端倪,頓了一頓,沉聲道:“拉斐爾,你是說......”
拉斐爾轉過頭,鄭重的對着哈羅德點了兩下。
這下,我更懵了。
不愧是多年的老同學,好基友,一個動作,半句話,都能在瞬間心領神會,可特麼事實是,我完全領會不到你們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啊。
無法領會你們話中的內涵倒也罷了,你們倒是展開治療啊!
不僅不展開治療,還沒完沒了的打啞謎,這我可就忍不了了。
“喂,我說,第一名醫,你究竟是治療還是不治療?”看着老帕奇一臉蒼白,看着小上躺着的老帕奇老婆,滿臉的蠟黃與衰弱,我終於忍不住內心中的焦躁,臉色陰沉道:“儘早給個話,我好另做打算。”
“艾瑞城所有名醫都不會治療她這毒,你還打算怎麼辦?”拉斐爾似是在對我講道理,又似是在對我展開挑釁,他皺着眉,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山人自有妙計,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道:“你只要回答,你是治還是不治。”
拉斐爾和我對視好一會兒,開口道:“按理說,她是病人,我應該救治,但她的情況太過特殊......”
“也就是說,你不能治了,對不對?”
“我需要先請示一下......”
不等拉斐爾說完話,我便打斷道:“我明白了,你有你的難處,不方便治療老帕奇老婆的病,這個我不會怪你的。”
說完,我轉頭對老帕奇道:“這幾天你有空收拾一下行李,收拾完了知會我一聲。”
不等老帕奇說話,哈羅德搶先道:“你要做什麼?”
“艾瑞城治不了得病,不代表其他城鎮也治不了吧。”
這句話說完,所有人都怔住了。
老帕奇一臉疑惑的看着我:“你,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意思還不清楚嗎”我攤了攤手:“既然艾瑞城治不了你老婆的病,我們就去其他的城鎮治,和風大陸這麼大,總會有肯治你老婆病的人。”
聽了我的話,哈羅德急道:“你先別這麼快下決定,拉斐爾他只是說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並沒有說不治療她的病,你這衝動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呢?”
拉斐爾臉上也顯露出焦急之色:“我,我沒說我不治,我只是說她的病況有些特殊,需要請示一下......”
“請示,請示,請示個屁!”我勃然道:“最特麼討厭你們這些打着官腔不做事兒的傢伙,你們特麼倒好,一個個膀大腰圓,身體健康,壯得像牛,肥得像豬,沒事兒還吸吸大煙,種種草,你們有想過這些患病在,昏睡不醒的病人的感受嗎!你們有想過這些病人的家人們的感受嗎!”
我指着拉斐爾,怒道:“一路上就聽你吧啦吧啦白唬個沒完,一會兒說你失去老婆多麼多麼痛苦,一會兒說你拼命學習醫術就是想要儘早只好你老婆的病,既然你曾有過這樣慘痛的經歷,難道你就感受不到這些和你有過類似經歷或是即將要有類似經歷的人的感受嗎?”
“難道你就會因爲一些子虛烏有,又或是杞人憂天的事情,就完全不顧別人老婆的安危死活,看着別人老婆受着折磨,看着別人家人因爲老婆的痛苦而倍感悲傷嗎!”我越說越激動,甚至快要到了髮指眥裂的程度,張開嘴,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我道:“我不是醫生,也不是牧師,但我聽說過醫者仁心,瞅你現在這做法,還有那麼點仁的味道嗎!”
拉斐爾沉默了,一旁的哈羅德也沉默了,就連老帕奇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他們三個沉默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對我這番話有所感悟,但我卻因爲說出了這番話而覺得倍感舒心。
老帕奇感動的看着我,一副要哭的模樣,估計我的形象現在在他的眼裡已經高大到比肩創世之神了吧。
哈羅德有些震撼的看着我,我猜,他壓根就沒想過我還能說出這番震動人心的話來。
拉斐爾倒是挺淡定的表情,他先是思索少許,接着擡起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說的很對,醫者仁心,而且,我從來沒忘記過我失去老婆時的痛苦,同樣也更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和我一樣痛苦。”
“但是”他話鋒一轉,道:“他老婆的這個毒,我還是得彙報之後,才能醫治。”
我嘆了口氣,這麼說,他還是沒能開竅,那就沒辦法了。
我攤了攤手,對老帕奇道:“你還是收拾收拾行李,準備跟我走吧。”
“你打算怎麼去”哈羅德突然問道:“跟商隊的話,不僅有風險,而且趕路的時間也會很久,要不你選擇坐飛艇吧,坐飛艇只需要一天的功夫,就能到最近的城鎮了。”
“哈羅德,你......”這次輪到拉斐爾震驚了,他估計是壓根就沒想到,我的一番話,竟然能讓自己堅定的好基友換了陣營。
“我覺得安小毅說得對”哈羅德道:“很多事情未必就會發生,現在最主要的是將帕奇老婆的病醫治好。”
“可你要知道,這萬一要是發生了......誰擔得起這個責任啊!”拉斐爾一副苦口婆心狀。
哈羅德嘆息道:“或許正如安小毅剛剛那番話所言,很多事情,我們想的的確是太多了,所以纔會失去很多很多本不應該失去的。”
“我想,是時候改一改了。”
哈羅德的最後一句話很感慨,也很滄桑,似是對拉斐爾說的,也彷彿是在對自己說。
拉斐爾聞言,嘆了口氣,低頭思索良久,似是下定了決心,道:“也罷,穩穩當當這麼多年,到頭來不僅沒有落得平平安安,反倒是苦了自己好久,傷了自己好久,這一次,我聽你的......”
他的雙眼又瞄了我一下,改口道:“我聽你們的。”
我終於舒了口氣,道:“那還真得謝謝你了哈。”
拉斐爾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是我得謝謝你,活了這麼多年,越活越累,如果沒有你這頓怒斥,或許,我還會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以後......不管以後怎麼樣了,至少現在,我可以改變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