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心虛。
沒錯,我是刺客。
此行目的就是要刺殺......所有海族高層,如果有必要,我會連帶着將整個海族一併幹掉。
既然被一語道破,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手腕一翻,掃帚猛地朝着問話冒險家擲去。
冒險家早有防備,見掃帚劈頭蓋臉砸來,當即抽刀,來了記力劈華山,咔嚓一聲輕響,便將掃帚當中劈爲兩段。
“好刀法!”我低笑一聲,妖刀出鞘,直奔冒險家心窩而去。
“這是劍法!”冒險家怒喝迴應,同時騎士長劍也同時遞出,竟也直奔我心窩而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絕學——同歸劍法?
以同歸於盡之姿,逼迫對手不得不避讓的瘋子劍法?
想來,這位冒險家的作戰經驗一定十分豐富,擡手便是同歸劍法,其效果與開局扔王炸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爲了唬得對手一愣一愣的,繼而心生畏懼,於是實力便也大打折扣,就算握有十足的把握也能被硬生生嚇沒三成,然後再憑人多勢衆,繼續威嚇對手,把勝算將至五成——以上是與強者對陣時的專用手段。
顯然,他把我當成了強者,我不得不稱讚一句:你直覺真準。
但是他算錯了一點,那就是這招對我——沒用!
心中暗笑三聲,我繼續御劍前衝,在劍尖距離他胸口只有不到兩寸之時,就見該冒險家一個鷂子翻身,避開了致命一擊。
他慫了。
我仗劍而立,冷笑三聲:“來啊,互相傷害啊!”
他雙足落地,收劍於側,擺了個架勢,厲聲喝問道:“你爲何不躲?”
我被他問得一臉懵逼:“我憑啥要躲?”
“哈哈哈,好,好啊,今天碰到個硬茬子!”冒險家倉啷一聲,又從同伴那兒拔出另一把騎士劍來,雙劍在手,繞我遊走,一邊走還一邊轉劍玩,看他熟練的動作,頗有我當年轉筆時的幾分風采。
正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麼有。
通過剛纔的短暫交手,我大致清楚了這位冒險家的基本功,比我弱了不止一點半點,真要認真起來,我耍他就跟手藝人耍猴似的。
大致瞭解了情況,我情緒也鬆懈了,心情也放鬆了,雖然說有句諺語叫‘獅子搏兔,也需全力’,那是因爲兔子呆在洞窟旁邊,不使全力就沒晚餐吃了。
要是換成搏擊高手對陣普通中學生你看看,甭說全力了,就是半力,也能把對手一擊ko。
如今,我和麪前這圈冒險家的差距,大概就等同於搏擊高手對陣普通中學生。
突然察覺到我有所鬆懈,領隊冒險家冷不丁持劍而上,身似疾風,呼嘯而至,就差口中大喝一聲:哈撒ki!
話說他要真是疾風劍豪,我倒可以全力以赴與之一戰,但這貨只是山寨版,而且還是揮劍無龍捲,走位不飄忽的那種,連比利都不如。
一瞬間,我突然有些乏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躍然心頭,回眸望了眼不斷升騰而起的火光,感受了下傳入耳中的爆炸的轟鳴,然後凝聚殺意,手腕輕轉,刀尖豎起,對準砍來的兩劍之間的那道細縫,狠狠刺了進去。
噗!
刀入血肉的聲音。
正中左胸腔。
領隊冒險家的動作一窒,雙手驀然停止半空,劍鋒距離我的身體只差......十幾寸。
四周一片死寂,無數冒險家呆若木雞的注視這一切,仿若做夢。
領隊冒險家的頭顱緩緩低垂,神色複雜的瞥了眼插在胸口,只餘刀柄的刀,嘴脣翕動,艱難的道出一句話來:“好......刀!”
隨即‘噗’的一聲,向後仰倒,死翹了。
除去中間耍劍的時間,從頭到尾,一秒不到,領隊冒險家就盪悠悠魂歸創世之神那兒去了。
周圍冒險家齊刷刷呆立不動,注視着領隊的倒下,下一秒,氣氛陡然一變,由起初的戲謔,變爲了躁動,這羣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冒險家,竟然因爲領隊的死亡,在短時間內,變身爲一羣狂暴的平凡無奇的冒險家!
隨後他們一擁而上,爭着搶着‘送人頭’,大概幾十個呼吸之後,冒險家們躺倒一地,齊刷刷陪伴領隊面見創世之神去了。
擡頭朝着丟我掃帚的海神族男人那邊望去,卻再也尋不到那人的身影,想來是趁亂溜走了。
不遠處突然有熙攘的聲音傳來,看來是下一波海神族冒險家到了,我身形一閃,躲到牆根地下,並沿着牆根朝前跑去。
跑出百十米遠,那夥冒險家方纔總算抵達,看到遍地屍骸,領頭冒險家一聲咆哮,洶涌的氣勢陡然攀升,以他目前的氣勢,就算對上傑克遜,也能打得有來有回。
搖了搖頭,我身形一動,以極快的速度奔向火光新起的方向。
在距離熊熊火光不到兩百米的時候,一股洶涌的壓迫力迎面而來,我眉頭一皺,放緩了腳步。
這股壓迫力我還是很熟悉的,是源自邪龍·斯皮茲的,想來,他應該正與某爲強者激戰,因爲混雜在斯皮茲龐大的壓迫力中,還有另一股陌生的壓迫力,這股壓迫力雖然也很強大,但遠不及斯皮茲的凝實,但與泰勒老爺子釋放出來的壓迫力有的一拼,應該是海神族的覺醒級別的強者。
不過若是細細品味,就會發現,這股壓迫力與老爺子釋放出來的壓迫力又有不同。
老爺子的壓迫力我有幸感受過一次,屬於密不透風的那種,一旦被籠罩,就暫時生不出逃跑的念頭,而正與斯皮茲對抗的這個覺醒者的壓迫力卻更顯稀鬆,即便是我對上他,也照樣能生出逃之夭夭的念頭。
如此不完美的壓迫力,想必他的實力也照比老爺子差了一截不止,而單把老爺子放到斯皮茲面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想來,這貨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斯皮茲碾成渣吧,除非......
一一念閃過,尚未成形,有一股龐大的壓迫力驟然降臨。
嘴角一抽,我喃喃道:“果不其然,還有第二個,但僅僅只有兩個的話,似乎也不夠看......”
話音未落,第三股壓迫力隨之而至,我立馬給自己一嘴巴:“呸!烏鴉嘴,說啥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