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開玩笑!”我怒目而視長腳·羅特斯,憤然道:“我要真能找到族人,何苦被封印困擾至今!”
長腳·羅特斯樂了,笑的這個猙獰啊,笑的那個混蛋啊!
我瞅他胃疼,無奈嘆了口氣,扶額道:“既然這事兒您幫不上忙,那就算了,我自己再想辦法吧,嗯,天色不早,請您給我送回去吧。”
“天色不早?”羅特斯晃了晃滿是荊棘的觸手,道:“此時連正午都還不到,你卻說天色不早了,這種爛藉口還是不要找了,傷感情。”
“您毫不留情撅了我的希望,這更傷感情!”我悲憤的反駁道。
“不是我撅你希望,是我真的無能爲力,上古兩族雖被稱作偉大的意志的寵兒,但遍觀歷史,便可窺探出其中真味......”他壓低聲音,對我道:“我懷疑,上古兩族並非偉大的意志的寵兒,或可能是偉大的意志的化身,甚至,他們或許與偉大的意志是同等的存在。”
“哈?”我被羅特斯此言震得一臉驚駭。
“不然如何解釋他們深不可測的高深實力,以及近乎無所不知的高深智慧?”
“這其實也說得通吧,畢竟是寵兒......”
“即是寵兒,爲何傳道授業之時,不以偉大的意志,又或者創世之神使者的身份示人?”
“想表達創世之神有教無類的偉大胸懷?”
“偉大的意志何時胸懷偉大了?”羅特斯突然不屑道:“倘若當真偉大,又爲何要在創造宇宙繁星之後,又創造出那些不斷征伐,不斷毀滅星球的侵略者?”
“嗯?”我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星球侵略者?”
“你尚未覺醒,有些事情並不知曉,這也情有可原”羅特斯道:“我自小便已覺醒了心智,爲了滿足私慾,我不斷同化其他星球的生物,並借他們之手,源源不斷汲取更多的知識,只是在汲取知識的同時,我的精神力也因此不斷壯大,變強,直至今時,除了上古兩族以及某些擁有特殊血脈、靈魂的生靈以外,其他生靈在我面前,就如車輪下的螞蟻,稍稍動動思想,就能將他們毀滅。”
“哇靠!牛逼啊!”豎起大拇指,我給羅特斯點贊。
“但也正因爲精神力的變強,我對外界的感知更加清晰,這顆星球上,除了某幾處無法涉足的禁地之外,我可以窺探到每一個角落。”
“嚯?禁地?”我揶揄的望着羅特斯:“對你而言,也有禁地之說?”
“哼,就知道你這小傢伙會在這個問題上嘲諷我”羅特斯呲了呲牙,好像恨不能咬我一口似的,下一秒,他深嘆一聲,道:“便是我,也無法真正站立在這顆星球的實力之巔,哪怕就是這海洋,我能佔據的,也只有十之一二。”
“十之一二已經不少了啊”我安慰他道:“你瞅瞅龍族,也就佔了一座島。”
“但龍族並非使徒,我卻是真真正正的使徒,而且你說不小......你可知道,我在魔界的地位?”
望着羅特斯一臉嚴肅的表情,我撇撇嘴:“不知道,你又沒說......”
“咳”羅特斯輕咳一聲,道:“我在魔界,佔據了一半海洋,就算火焰吞噬者·安圖恩,也不得不對我敬而遠之。”
一臉驚訝的望着羅特斯,以及他不斷搖晃的八條觸手,我暗中思忖,敬而遠之,難道不是因爲腳臭的原因?
不過轉念一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安圖恩也生活在海上,常聞海腥味兒,應該早就熟悉羅特斯的鹹魚爪味兒了吧。
“既然能在魔界佔據半壁海洋,想來奮鬥奮鬥,在這兒也佔據半壁海洋應該不算難事兒吧。”
羅特斯凝視我片刻,見我不像是在揶揄他,這才道:“你當這裡的海洋是魔界的海洋那般平靜無常嗎?”
眨眨眼,我回應他一個完全聽不懂的表情。
“在被轉移之前,我也不知和風大陸是個怎樣的星球,甚至在被轉移來此之後,甚至有些日子,我都沉浸在復仇的渴望之中,想要收集手下,壯大門楣,將來反攻魔界,即便後來,我被一羣實力還算勉強不錯的冒險家殺死於天帷巨獸背脊之上,臨死之際,我還在想,等再次復活,我一定將實力發揮到極致,並以海爲基,征服整顆星球......那時的我,真的太天真了。”
羅特斯一臉滄桑的感慨道:“當我再次醒來,正值巴卡爾被轉移來這顆星球,憑藉精神力量,我探知到了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巴卡爾,竟然被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生靈,輕而易舉的......一擊秒跪了。”
“雖然隱約察覺到巴卡爾不是使徒,沒有使徒的根基,但他的實力也無限接近於使徒,而且在血脈覺醒之後,他的實力可以說完全不屬於使徒,可就是這樣一個傢伙,卻敗在一個毫不起眼兒的傢伙手裡,而更令我駭然的是,我竟然看不透那個毫不起眼兒的生靈,甚至......險些被他察覺到我的存在。”
“直到那一刻,我清楚的明白,生活在這顆星球的生靈,似乎有些超乎常識。”
巨大圓球狀身體打了個寒噤,羅特斯繼續道:“秉持這種心理,我在探索海洋之時,分外小心,並且在某些無法將精神力量延伸進入的地方,派遣了手下探路,然後探着探着,我的手下就失去了聯繫,後來,我又試着分出一部分力量,製作一具分身,繼續探路,這一次,我的分身反饋給我非常有用的情報——擁有我一半力量的分身,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某張巨口,直接吞噬了。”
說到這裡,羅特斯眼中流露出恐懼,他深吸口氣,將驚懼的心情穩定下來,繼續道:“所以,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在這顆星球,有着太多我無法探尋的禁地,也有着太多我無力觸及的可怕存在,而封印你血脈的封印,既屬於前一類,也屬於後一類,我無力解開,更沒有能力探索清楚......”
頓了頓,他露出一抹苦笑:“我想,這種感覺,巴卡爾應該比我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