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勢!
我當下一驚,心生不妙。
雖然依靠那抹飄忽不定,時有時無的殺意並非是一件好事,可畢竟身處非常環境,少了那抹殺意無疑是對我的戰力大打了一個折扣!
這無疑相當於,將原本兇猛無匹的猛虎,化作了僅剩尖牙尖爪的野貓,一眼看去,高下立判。
我心中雖是大驚,可臉上表情仍舊凶神惡煞,正所謂:輸人不輸陣!
哪怕這一次我輸他個落流水,也要打出我安小毅特有的氣勢!
身形仍在逼近熊男,我從他的臉上也看到了濃厚的戰意與十足的興奮,這是隻有戰鬥瘋子纔會特有的表情。
見此,我心中叫苦不迭,戰鬥的時候,最不想遭遇的對手就是戰鬥瘋子。
道理很簡單,大多數冒險家戰到力有不逮的時候,總會在心裡想一大串兒有的沒的,什麼老婆吃飯沒,孩子喝奶沒,私房錢會不會被發現,外面養的小三會不會找上家門之類的云云,反正就是一大堆沒啥用的胡思亂想。
往往這個時候,也正是他們最脆弱,最不設防的檔口,只要看準時機,抓住了他們走神的瞬間,就能一擊將對手直接幹掉。
然而戰鬥瘋子卻截然不同,他們屬於一種與普通冒險家完全相悖的物種,天生腦子裡不是肌肉就是暴力傾向,這種人,一天到晚,始終處於兩種狀態:磨練戰鬥技巧和尋滋挑釁,爲戰鬥創造各種機會。
在與他們戰鬥的時候,千萬不能有丁點分心,因爲他們會徹底沉浸在戰鬥的快感中,除非有外力強行突入,強加干涉,否則,是完全無法阻擋住他們奔騰的腳步的!
而今,看到熊男子所展露出來的,那抹複雜的興奮表情,我就知道,這場戰鬥,很有可能會升級成爲不死不休的死鬥!
這樣一想,我心裡倒是舒坦了許多,反正一開始我也是抱着必須殺死對方的心思衝上來的,和即將到來的不死不休又有什麼不同?
我冷冷一笑:“來吧,不死不休吧,讓我戰個痛快吧!”
豁開一半的騎士長劍,如同狂風般,斬了過來,而我手中的直太刀,則如鷹隼般直面迎上。
噹啷啷,一陣脆響,帶着紋路的直太刀和閃耀着白光的騎士長劍一連相撞了十幾次,難分高下。
而在武器較量的同時,肢體也在發生碰撞。
其間,我的下巴中了他重重的一拳,疼的險些蹦出眼淚,他的情況也不太好,大腿外側被我狠狠掃了一腿,之後就見他腿上動作不利索,始終有點瘸,估計是被我踢傷了。
然而,打着打着,我就發現了端倪:這場廝殺慘烈的死鬥,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隱隱有朝着小混混們歡樂械鬥的趨勢轉變,而且越來越像小混混的瘋狂械鬥,什麼掏襠抓眼之類的招式,運用的嫺熟無比,各類節操盡失的武技,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沒有了手中的一刀一劍,現在的場景,就和掐架無疑。
而我竟然越打越覺得心情舒暢,越打越覺得百骸暢快,尤其是中了熊男的幾記猛捶之後,身體更是無一處不舒服。
放眼觀看,對面的熊男,臉上的表情也是各種舒服各種爽,就差插倆翅膀飛上天,嗨到和太陽肩並肩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挨虐不舒服斯基?
難道說,我和眼前這貨,在內心中,都潛藏着深深的受虐狂傾向?
享受着酣暢淋漓的戰鬥,我同時在內心中深深鄙視着自己的受虐狂傾向。
不知不覺,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其他的冒險家們也都紛紛退出幾米,將戰場留給了熊男,和與他廝殺的我。
不知是不是害怕熊男也受到牽連,我沒再看到過一隻白紋蜘蛛的存在,當然,那些鋪天蓋地的遠程攻擊自然就更不會出現了。
說實在的,我一直知道自己比普通的冒險家厲害得多,可從沒想到過自己的實力竟然這麼強悍自戀!
交手這麼半天,我已經大體瞭解了熊男的實力,可能比哈羅德還要厲害一些。
原因很簡單,能夠在我戰技的侵蝕下,保持騎士長劍不斷,且武器對撞時,所產生的力道穩穩在我之上,這一切就足以成爲他強悍實力的證明了。
而在與他戰鬥的同時,我的腦子裡,也不斷在冒出一個個疑問。
他戰鬥時所釋放出白光的這個戰技,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戰技?爲什麼能夠和我的共振抗衡?最重要的,這個戰技是由什麼東西支撐,是依靠時間,還是依靠體力?
在沒有弄清楚這些之前,我完全不敢保證,自己就有足夠的能力將熊男擊敗。
畢竟他壯碩的身軀,豐富的戰鬥力,以及受到過正規嚴格訓練的戰鬥技巧,完全可以彌補在戰技本質方面的不足。
而我,不過是一個來這個世界五年多的野生冒險家,所有的戰鬥技巧都是野路子,只爲求生,故而,出手相對來說少了不少套路,卻多了許多狠辣。
拋開看似勢均力敵的戰技,這場廝殺,拼的就是個人實力。
看得出,熊男對我招招狠辣的打法頗爲忌憚,當然,我也對他嫺熟的戰鬥技巧感到頭疼。
一來一去,仍舊是勢均力敵。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心頭一緊,暗道:“難道這貨的援軍到了?”
可心念一轉,卻又覺得這種想法不對:總不會因爲我一個人的存在,就又拉來一支隊伍來對付我吧,而且聽人數,這支隊伍的冒險家數量絕對不會比熊男身後的少,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的處境可真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想要回頭確認一下,卻苦於與熊男廝殺,沒法脫身,當下心頭煩躁,殺意又微微漲了幾分,我決定再不留手,直接用幾套陰招把他給打發了!
如此想着,我腳步再次加快,直太刀的劈砍頻率也明顯提升,見熊男被突如其來的猛攻亂了節奏,我手腕一轉,刀身一橫,開始蓄力,與此同時,弓着的右腿再次朝着熊男的瘸腿處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