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家族維繫下去,首當其衝需要的,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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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戴維斯的家族雖然子女衆多,卻並沒有傑出人才,絕大多數都是中人之姿。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真正最關鍵的,是艾瑞城並不重視外族人,我指的是中人之姿的外族人。
艾瑞城需要人才,但也只需要政治與經濟部門以外的人才,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偏才。
這種人纔不會動搖艾瑞城根基。
而約翰·戴維斯的家族從小對子女們的培養就是渴望他們攀登上艾瑞城的權利核心,就算沒進去,起碼也得徘徊在其邊緣,只要不脫離那個範疇太遠,就總會有機會邁入朝堂的——這是約翰·戴維斯的想法,又或者說,是他的一廂情願。
然而客觀事實不會依照他的臆想發展,卡特家族不會把核心權力分給外族人,哪怕只是細枝末節,也不會!
“戴維斯,你想過沒有,爲什麼卡特家族前任族長委派你到杜威大師麾下,而不是留任艾瑞城?”我毫不留情的破碎了他的幻象:“那是因爲你不被信任!”
“試想一下,不被信任的外族人,怎麼可能涉足權力機構?更不要說其中的核心機構了”惋惜的嘆了口氣,我繼續道:“毋庸置疑,你是個人才,是個從不走尋常路的商業鬼才,以你的才能,就是在艾瑞城經濟部門就任高官也綽綽有餘,可是呢,卡特家族擬定的調任名單中有你嗎?他們何時重用過你?”
“沒有”我搖搖頭,替臉色泛白的約翰·戴維斯回答道:“從來也沒有,那是爲什麼呢?你想過原因嗎?”
盯着約翰·戴維斯的雙眼,我又重複了一遍:“你有想過原因嗎?”
約翰·戴維斯沒有說話,只是他的臉色愈發蒼白,蒼老的身體也在搖搖欲墜。
“沒有,是吧”冷笑一聲,我道:“或者說,你壓根就不相信,這一切會發生在你頭上。”
深吸口氣,我站起身,一邊走,一邊道:“又或者說,你在排斥,排斥這種可能,你不認爲它會實現,你覺得只要你還活着,只要你手裡握有那份籌碼,家族的未來就會一切順利,就會朝着你期望的方向發展,呵,戴維斯啊,你真是太自負,太理想主義了。”
停下腳步,我似笑非笑盯着他,道:“你真以爲自己那點小計倆就能掌控得了卡特家族?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看卡特家族了,這個家族起碼擁有千年歷史,而能夠屹立千年不倒的家族,每一個都有深厚的底蘊,他們或許會爲了造勢,而選擇一時的妥協,但緊隨其後的,將會是狂風驟雨一樣的猛烈報復。”
“你的計倆,或許會讓卡特家族一時身敗名裂,但卡特家族,卻能讓你和你的家族在和風大陸上徹底消失。”
深吸口氣,我緩緩道:“在艾瑞城生活了那麼久,你不會不知道那些曾經與卡特·亞當斯共同打天下的傳說英雄後裔的處境,他們所有人,幾乎都被邊緣化了,每日爲了生活而奔波,爲了果腹而累的半死,爲了能讓一家人吃飽穿暖而拼了老命......他們的先祖,可都是建造艾瑞城的功臣,而他們的子孫,卻一個個活的像條狗,戴維斯,你覺得,以你對艾瑞城的貢獻,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嗎?”
望着約翰·戴維斯愈發絕望的表情,我哼了一聲,繼續道:“卡特·霍頓及其父親,之所以會重賞你的家族,無外乎是因爲你還有用,還能爲艾瑞城的建設,爲卡特家族的野心做出貢獻,而今你身陷囹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可能這邊使者剛回國,那邊你的家族就會遭受空前的災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約翰·戴維斯突然間狂躁起來,他拼了命的晃動鐵欄杆,想要把它搖斷,奈何他學藝不精,實力羸弱,想要撼動上品精鋼打造的鐵欄杆,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其實莫說是他,就是我,在不凝聚褪變之力的前提下,想要弄折鐵欄杆,也得花費不少的精力。
“省省力氣吧,這裡每一根金屬柵欄,都是用上品精鋼打造,只要不是十級以上的冒險家,想用武器破開監獄,至少也得忙乎幾個鐘頭,像你這樣瞎搖晃的,就算把手磨爛了,它也不會有丁點破損。”
我好心忠告,奈何約翰·戴維斯完全聽不進去,依舊卯足了勁兒,搖晃個不停,那模樣,像極了觸電。
我叫侍衛送了杯咖啡,坐在稍遠一些的地方,一邊啜飲咖啡,一邊看他發瘋。
接連的審問,加上要承受數倍的精神壓力,早已榨乾了這老頭的身體與精神,他只發了十幾分鐘的瘋,就好似一灘爛泥,委頓在地。
汗水浸溼了他的衣裳,而淚水,更是流個不停,約翰·戴維斯哭了,他哭的很傷心,像極了弄丟心愛玩具的孩子。
我看的有點不是滋味兒,便起身打算離開,卻被喊住了。
“求求你,長老大人,我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的家人......”
約翰·戴維斯痛哭流涕,話不成句:“我的家人,他們,都是無、無辜的,不能因爲我,讓他們受苦......受難,求,求求你,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就是做驢做馬,也一定回報你......”
望着涕泣橫流的老人家,我心裡也很難過,抹了抹眼角,吸了口氣,我沉聲道:“你說得對,罪責在你,你的家人是無辜的......”
約翰·戴維斯眼中逐漸泛出希冀之光。
“但我最多也只能通過外交手段,試着把你的家人接來,但也請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爲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合法的艾瑞城公民,而且你的家人還被艾瑞城高層下令禁足,要解除禁足令,併合理合法的辦理身份對接,可能需要老大一套流程,還需要耗費老長一段時間了,希望你在耐心等待的過程中能夠懺悔自身,從此洗心革面,做個好人。”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離開。
出了監牢,監獄長小心翼翼問道:“長老大人,您該不會真的要爲他求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