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刺激着我的神經,也刷新了我對空骨魚個體實力的看法。
我並沒意識到,空骨魚竟然這麼靈活,而且牙齒竟會如此堅韌鋒利。
切開肩甲的同時,還能深深刺進我的血肉,它就好像一把附魔武器,鋒利而且致命。
緊咬牙關,不發出一聲痛哼,我試着用妖刀的刀尖,去刺空骨魚的脖子——我要把它腦袋卸下來,看它還兇猛不了!
鋒利的刀劍,佈滿層層殺意。一下又一下精準的刺在它頸部的同一位置上,一開始還有骨片往下掉落,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骨片的掉落數量卻漸漸變少,空骨魚的頸部骨質也似乎在逐漸加強,這讓我感覺到很驚奇。
竟然還真有越受傷就越強的怪物不成?
“喂,你個笨蛋,快把它的嘴扒開,別再讓它喝你的血了!”不遠處,亞德炎急得直噴火:“你的血裡可是充滿了魔力的,對它來說,就相當於補藥,還是最強效的那種!”
我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空骨魚越打越強,合着是因爲喝了我血的緣故。
知道的原因,我便不能再讓它如意,一發狠,將手摳進空骨魚的嘴裡,用力向外猛掰。
掰的力道越大,刺進後肩的牙齒就陷得越深,劇痛也就愈烈。
劇痛愈烈,我的頭腦也就愈發的清晰,於是更加迫切的想要將空骨魚的大嘴掰開。
亞德炎說,空骨魚的弱點在於物理攻擊,這話一點也沒錯。
別看空骨魚外貌別緻,長相恐怖,但它的骨片外甲算不上堅硬,而且咬合力也不算強,反正沒有森林之王的咬合力強就是了。
想要掰開它的嘴,雖然算不上容易,可也不難。
只聽一陣卡蹦卡蹦脆響,空骨魚的頜骨竟然出現了裂紋,雖然裂紋很快就癒合了,但卻給我帶來了繼續鉚勁兒的動力。
只要再加把勁兒,空骨魚的大嘴就能被我掰開!
牙齒咬得嘎嘣響,我使勁兒運氣,待空骨魚的頜骨再一次出現裂紋時,瞬間將全身的力量統統爆發出來,就聽咔吧一聲,空骨魚的大嘴被我徹底掰開,數顆森白的牙齒斷裂飄出。
劇痛使它變得好像受了驚的毛蟲,每一節身體都在瘋狂地扭動,尖銳的骨刺一次又一次敲擊着我的背,卻始終也無法洞穿那層厚厚的胸甲。
敲擊的力道越發的弱了,空骨魚金黃色的眼睛也逐漸變得暗淡,沒多久,它便不動了。
這隻以魔力爲食的生物,就這樣死翹翹了。
我挺納悶,爲什麼掰斷頜骨,它就掛掉了?
難道說,頜骨就是空骨魚的命脈所在?
不過,當我瞥了眼空骨魚大張的嘴巴後才發現,致命傷並不是頜骨,而是由於我在掰它頜骨時,用力過猛,連同它脆弱的頸部也一併折斷了。
瞭解到它的真正死因,我也因此心裡有了數。
來不及處理傷口,我便與下一隻殺了過來的空骨魚戰到一處。
戰況十分激烈,空骨魚藉着靈活的身體,不斷閃躲着我的攻擊,又或者用不致命部位引誘我上鉤,目的只有一個,吸食我的血液,吞食我的肉體。
我很瞭解它們這種迫切的心情,數億年沒有進食,身體早已疲弱不堪,突然看到五個鮮靈靈,活生生的魔力集合體,就好像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綠洲,癮君子看到了紫心草。
而當我的肩背被銳利的牙齒刺穿,並流出鮮血的那一刻,蘊藏在我血液中的魔力,就好像最甜美的果實,誘惑着已經飢餓到近乎癲狂的空骨魚羣。
於是,它們失去了理智,徹底的瘋狂。
對於它們而言,只要能吸食到美味的魔力,哪怕身體受創,哪怕犧牲同伴,只要自己能夠得到滿足,就夠了。
與我纏鬥的空骨魚尚且沒有被我幹掉,又有數只飢餓的空骨魚發了瘋般的纏了上來。
它們瘋狂的追逐我,瘋狂的糾纏我,瘋狂地向我發起攻擊,再拼命地用同伴的身體,或是自己並不致命的身體部位抵擋太刀的攻擊。
一隻......兩隻......三隻......五隻......十隻......
很快,所有空骨魚和巨空骨魚都湊了過來,它們個個張開大嘴,露出獠牙,等待着分食我的時機。
越是身陷絕境,我的反抗就越是猛烈,除非敵人太過強大,否則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能牢牢抓住。
所以,即便空骨魚羣的數量再多,攻勢再亂,威脅再大,我依然有信心將它們逐一擊破。
稍遠處,四個精靈圍成一團,瑟瑟發抖,卻誰也不肯過來幫忙。
透過縫隙,我瞥了他們一眼,隨即深嘆口氣,有些無奈。
空骨魚對我來說,危害有限,畢竟我的魔力都隱藏在皮膚之內,血肉之中,而精靈卻不同。
拋去兩個半精靈少女,亞德炎和冰奈斯的身體,絕大部分都是由魔力構成,一旦被空骨魚咬上一口,勢必會造成殘疾,甚至可能致命。
而兩個半精靈少女,其生命的本源,其實也是魔力,一旦魔力被空骨魚吃掉,她們也會因此死翹翹。
因而,他們躲得遠遠的,並堅決不出手幫忙,對我來說,或許也是一種無形中的幫助吧。
畢竟少一點麻煩,我才能多一份勝算。
纏鬥的過程十分消耗體力,但和與天之驅逐者決鬥相比,這只是小意思。
後者可是捨命相博,前者最多傷幾處,並無大礙。
不是說空骨魚不肯殺我,它們恐怕沒有這方面仁慈,一隻隻眼冒金光,恨不能將我撕碎吃掉纔好,之所以說最多傷幾處,是因爲它們的實力很一般,或許是魔法剋星,但面對物理攻擊時,表現得像只弱雞。
幾刀下去,骨片碎裂,層層剝落,可能不會立刻死掉,但卻顯得十分狼狽。
接連數十刀砍在同一處的話,就算是巨空骨魚,也會被我當場斬斷,毫無倖免的可能。
就這樣,在經歷了足足一個半鐘頭的戰鬥之後,空骨魚統統被我消滅乾淨。
大口喘息的同時,我環視四周,除去成堆的碎骨殘片之外,便是一些尚在掙扎的空骨魚頭。
魚嘴不斷張合着,做出啃咬的動作,可惜無論它再努力,也觸碰不到幾寸之外的我的腳掌。
最終,只能不甘的停下了動作,暗淡了眼神,失去了生機,化作死魚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