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刀葛,是暴龍王·巴卡爾創造出來的魔法生命體,就算沒有君臣之義,起碼也有賦予生命之恩。
只要這份恩情尚在,刀葛應該就不會對我作出任何不利的行爲——除非我抱持着必須殺死它才能進入下一層的類似強迫症的想法。
然而這一層和之前幾層都不同,深邃的傳送門就在盡頭的牆壁正中央,根本不需要必須殺死所有的怪物才能開啓傳送門這個前提。
因而,我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刀葛知道,我和它主子是朋友,希望它可以高擡貴手,咱們好聚好散,和氣生財。
刀葛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漠,它毫無感情道:“就算你是暴龍王·巴卡爾的朋友,又如何?”
“它是我的創造者不假,它也是這天空之城的絕對統治者,但是,它將亞蒙上層交給了我,我便是亞蒙上層唯一的主人,我的想法,就是律法,我所宣佈的規則,就是不變的真理!”
說到這裡,它冷笑兩聲:“況且我的創造者,暴龍王·巴卡爾,已經被驅逐出和風大陸長達數億年之久,如今的天空之城,已經沒有了所謂的主子,我們這些領主早已將天空之城分而劃之,各自爲政!”
“這裡是我的地盤,你既然踏入這裡,就要做好被製成雕像的心理準備,要怪,也只能怪你倒黴。”
回頭瞅了眼光禿禿的牆壁,回去的傳送門已經關閉,只有通過大殿盡頭的傳送門才能離開這裡。
想要通過大殿盡頭的傳送門,就勢必與它會有一戰。
緩緩將刀抽出,我嘆了口氣:“我這個人呢,一向講究和氣生財,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本來尋思咱倆可以心平氣和的分道揚鑣,可你偏偏不依不饒”一邊將大太刀拖在身後,一邊又繼續將西嵐的妖刀拔出:“有件事情,你或許沒搞清楚,我之所以不和你打,可不是害怕你的這些人偶,更不是對你心懷畏懼。”
征服者·刀葛的眼神依舊冷漠,它揮了下右手,幾尊雕像僵硬的朝我走來,在與我相距兩米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擊。
我很輕易地避開了攻擊,同時發動了反擊。
刀光閃爍間,幾尊雕像的身體出現了裂紋,隨即嘩啦一聲,碎成了一地石頭渣子。
在刀葛尖銳的怒吼聲中,我繼續道:“你的人偶製作的相當精緻,甚至還原了他們的本來面貌,但人偶就是人偶,與真人不同,如果我此刻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他們,或許一個回合都用不到,我就會被打倒,但它們不是本體,用不出本體精妙的戰鬥技巧,甚至連戰鬥思想都沒有,有的只是僵硬的動作,與你的指令。”
一邊破壞着人偶,我一邊繼續道:“億年之前的你,或許強大到令人絕望,但經過數億年的消耗,你已經虛弱不堪,就像個垂死的病人,任何一個有點實力的冒險家,都能幹掉你。”
“無理的傢伙!無理的傢伙!放肆!你簡直太放肆了!”刀葛的咆哮如同女人的尖叫一般刺耳:“殺死你,我一定要殺死你!我要剝下你的皮,做成一尊人皮人偶,以謝罪的姿勢,永遠的跪在我面前!我還要抽出你的骨頭,餵給那些沒有思想的翼龍,還要撕掉你的肌肉,你的脂肪,丟給哥布林,讓它們盡情享用你的每一寸血肉!”
“你真的能做到嗎?”我冷笑着,一一躲開雕像的攻擊,同時加以更猛烈的反擊。
倘若大殿中不止有刀葛與人偶,還有石巨人、藍黃翼龍,以及其他人形生物的話,我的戰鬥方式一定不會這麼豪邁,而是小心謹慎的揮出每一刀,畢竟,藍黃翼龍,石巨人,以及人形生物,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屬於自己的攻擊模式,如果不逐一擊破,定會陷入苦戰。
但人偶就不同了,它們只是被刀葛控制的傀儡,根本沒有自主思想,也沒有自主攻擊意識,刀葛讓它們揮刀,它們就揮刀,讓它們停下,它們就停下。
對冒險家的戰鬥技巧並不瞭解的刀葛,根本不可能控制人偶做出高明的戰鬥技巧。
這將是我取勝的唯一關鍵點。
打碎所有人偶,再用刀尖刺穿刀葛的胸膛,或是砍掉它的腦袋,這一層就算攻略完畢。
隨着一個又一個人偶被我摧毀,刀葛的咆哮聲也愈來愈尖銳,震得我雙耳直疼,索性,趁着閃避的間歇,我從褲兜裡摸出一枚銀幣,用妖刀一劃,斬成兩半。
將其中一半捏在左手食指與拇指之間,用力一捏,將它疊了起來,隨後,我又使勁兒捏了幾下,將它捏成個圓柱體,大小差不多有小拇指的一多半,這才滿意的將它塞進耳朵裡一試,正正好好。
“不錯。”
稱讚了一下自己的手藝,我接着又將另一半銀幣也捏成了差不多大小的圓柱體,同樣塞進了耳朵裡。
有了異物的阻擋,刀葛發出的噪音瞬間弱了許多,我又能專心致志破壞起人偶來。
就這樣噼裡啪啦一陣砍,終於將所有的人偶統統幹掉了。
大殿裡只剩下我與刀葛。
見雕像統統被幹掉,刀葛沒有再憤怒的咆哮,相反,它安靜了下來,目光也恢復到之前的冷漠。
相距數米,我看到它的嘴脣一張一翕,卻聽不清它在說些什麼,於是伸手去拔塞在耳朵裡的銀柱。
然而就在這時,我陡然發現,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了!
驚訝的轉動眼珠,望向刀葛,赫然發現,在它與我之間,竟然有無數光點閃爍!
定睛細看,這纔看清,那根本不是光點,而是一根根極細的絲線!
“無知的人類”征服者·刀葛冷笑一聲:“你真的以爲可以戰勝偉大的征服者嗎?動動你那幾乎被石化的腦子,好好想一想,身形瘦削,又脆弱不堪的我,是依靠什麼,才能獲得暴龍王·巴卡爾的信賴,被委託監守亞蒙上層的?你再想想,數億年的歲月裡,我又是依靠着什麼,才能守住我的領地,不被其他領主侵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