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公爵戲言捉弄,我破顯尷尬,連連搖手,道:“您老人家真是的,總拿晚輩開玩笑,太不正經了。”
老公爵渾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獸人王與獸人王后分別落座後,萊斯塔宰相方纔小心翼翼的坐下,至於我,也只有站着的份兒了。
沒轍,資歷不夠,輩分還小,有個站着的地方已經不錯了,沒瞧見萊斯塔宰相坐着的時候,都只是屁股尖兒挨在椅面上,根本不敢坐實嗎。
獸人王見我規規矩矩站在一旁,不僅無一句怨言,而且臉上還帶着淡然的笑容,他很滿意,當下揮了揮手,招呼侍從拿來一把小一號的椅子,在萊斯塔宰相的座位下首擺好,而後朗聲道:“坐。”
“是”我遵令而行,規規矩矩坐了下來。
老公爵見狀,再度玩笑道:“你小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聽話,跟個鵪鶉似的?”
我衝他苦笑一下,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獸人王和獸人王后,心說老公爵正嘲弄你家女婿呢,您二位怎麼也不幫忙說說話?
獸人王后笑而不語。
獸人王本想着不吱聲的,但見我委屈的表情,登時忍俊不禁,朗笑道:“老公爵就不要再嘲弄小毅了,他現在是我的女婿,自然要對我規規矩矩的。”
“嗯?”老公爵眉毛一挑,略顯驚訝道:“女婿?我怎麼沒聽說你把哪個女兒嫁給這小子了?”
“尚未完婚,只是關係已經確定下來”獸人王道:“所以沒有提前通知您。”
“這樣啊”老公爵面色稍緩,道:“這麼好的喝酒機會,你要是敢不告訴老夫,我可不依!”
我突然想起老公爵懼內這事兒,貌似上一次得勝歸來,老公爵想多貪幾杯,結果被他夫人一嗓子吼回去了,之後再沒敢多沾一滴酒。
後來聽說老公爵年輕時嗜酒如命,其酒量絲毫不比泰勒老爺子遜色,再看看現在,偷喝杯酒都得心驚膽戰,生怕被自家老婆發現的可悲日子,想想就覺得可憐。
老公爵很快又再度恢復了精神頭,他賊兮兮瞅着我,嘿嘿笑道:“喂,小子,要做你老婆的是陛下的哪位公主啊?”
這問題問的太犯渾了,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得再度向獸人王求助。
獸人王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問這問題的若是換成旁人,獸人王當即就會沉下臉來,道一聲放肆,隨即命人將他丟出皇宮。
可問這問題的是老公爵......
先不說老公爵家族與弗格斯家族關係之密切,早已親如一家人,便是老公爵本人,就接連輔佐過現任獸人王的爺爺與父親,甚至還是他們家族的救命恩人。
現任獸人王也是將老公爵奉若父親一般的存在,時不時就請入宮中,或親自到老公爵家拜訪問安。
此舉頗受達賽城熱議,有些人認爲獸人王仁義,有些人認爲他是在作秀,想爭取更多民心,也有些人覺得老公爵手握兵權,令獸人王忌憚,不得不如此。
但其中真相,卻只有我們這些內部人知道——獸人王,是真心把老公爵當做父親一般看待。
而老公爵也自然把獸人王當做親兒子一般呵護,從之前兵臨艾瑞城與兵臨約克漢城這兩幕就能夠看出。
雖然前者看似爲了將我從卡特·霍頓手中救出,後者是爲了幫被奴役的外族人伸張正義,但其實,這兩個舉措無一不是爲了證明達賽城的軍武實力,依然足夠和任何一個,甚至是任何兩個國家相抗衡。
這也從無形中夯實了達賽城的國家實力沒有沒落的事實,更證實了現任獸人王不是待宰的羔羊,之所以對你們兩國的小動作置之不理,只是因爲他想以仁義治理天下,是一代仁義之君。
爲了捍衛弗格斯家族的政權,老公爵可謂是拼了老命了。
同樣的,在面對獸人王時,他表現的也像是一位性格粗獷的父親。
毫無忌諱的言辭,毫不掩飾的脾氣,這些都令獸人王頭疼不已。
但頭疼又能怎樣,只能生生受了,誰叫自己把他當成父親對待呢。
獸人王苦笑一聲,道:“是我家小女兒,弗格斯·卡嘉莉。”
“哦”老公爵眼睛一亮,繼而哈哈大笑道:“我記得,我記得,原來是那個小妮子啊,當初她嬰兒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不過被她毫不留情的尿了一身。”
說着說着,老公爵緩緩收斂了笑聲,感慨道:“這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小妮子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最後一次見那小妮子,是她十二歲的時候,本來是個小丫頭,卻整天嚷嚷着要成爲冒險家,建立公會,把她老哥踩在腳底下,哈哈,真是段天真快樂的時光啊,就是不知道這小妮子的無忌童言,會不會成真。”
老公爵輕呼口氣,看着我,緩緩道:“小毅啊,卡嘉莉她有建立公會嗎?”
“有”我道:“無畏公會就是她建立起來的,我現在雖然是名譽會長,但實際的公會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她的手裡。”
“無畏公會......無畏公會......”老公爵沉思片刻,搖頭道:“我怎麼沒聽過這個名字呢?”
“您肯定沒聽過”我道:“就是個小型公會。”
“小型公會啊”老公爵嘆息一聲,遺憾道:“那卡嘉莉想要把她老哥踩在腳底下的目標,可就不好實現嘍。”
我看了眼獸人王,見他一副無奈表情,衝我微微擺手,示意自己已經無能爲力,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吧。
抿了抿嘴,我無奈的輕嘆口氣,如實道:“其實您老人家也無需這麼失望,公會成員,在於精而不在於多,只要個人實力達到標準,甚至超出標準,卡嘉莉的目標,還是很容易實現的。”
“這話說的,沒有人,怎麼可能會有錢......”老公爵頓了一頓,繼而失笑道:“我忘了,你是杜威大師的義子,是他的唯一繼承人,你怎麼可能沒錢呢。”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嗯......您說的也對也不對。”
“哦?”老公爵笑問:“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說得對,又哪裡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