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弱小之軀,謀算強大之人。
若真如此,這個卡特·斯科特絕非等閒。
是否該把他歸列到必須除去的行列呢?
畢竟他已離開艾瑞城,潛藏城內的國家力量應該來不及援救吧。
只要沒有國家力量干涉,我就有足夠的把握幹掉他。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從矮人公會,集合一批實力強悍的精英冒險家,偷偷涉入密林,找出卡特·斯科特,並予以清除。
倘若被人發現,就說有逃犯鑽進密林,正竭力清剿。
如此一來,就算艾瑞城方面找到卡特·斯科特的屍體,怕是也無力報復——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只能懷疑,不能動手,否則,便會引發戰爭。
我倒十分希望可以藉此時引發戰爭。
緝捕逃犯,誤入密林,與胡攪蠻纏,負屈含冤,兩相比較,前者更加正義,更加能引起世人的同情。
打着正義的幌子,發動戰爭,不僅己方人心所向,更能禍亂敵方民心。
這樣一來,未戰,艾瑞城那邊就先輸一籌。
一旦維奇堡與艾瑞城開戰,我定會想盡辦法,鼓搗月光城和達賽城加入戰局。
不管約克漢城方面是否參戰,也無所謂它是敵是友,反正就算它重情重義,同艾瑞城聯合一體,同仇敵愾,也無法扭轉必輸的戰局。
若艾瑞城能在這場戰鬥中慘敗,那距離我扶持卡特·羅德尼登上艾瑞城城主寶座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想到這裡,我心中雀躍,興奮得恨不得直接向矮人公會方面下達命令。
剛摸出通話水晶,我就停下了動作。
之前的那一剎那,腦海中飄過一行小字,稍顯凌亂,卻仍舊可辨:與其同行的,還有二十四個金焰公會的精英冒險家。
沉思良久,重新將通話水晶放入懷中。
不行,不能冒這個險。
在沒弄清二十四個精英冒險家的具體身份之前,我不能輕易冒險。
將第一封密信丟在茶几上,隨後又拿起第二封密信。
第二封密信顯得正規不少,上面清楚標明瞭收信人的姓名,以及寄信人的粗略地址,達賽城。
見是達賽城方面的密信,卡嘉莉湊了過來,假意靠在我肩上,實則眯着眼偷看。
我也不揭露她,將信紙展開,大大方方讀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希望我可以在三天內趕回達賽城,最下方標有寄信人姓名,萊斯塔。
是達賽城宰相的信。
見再沒了內容,我不禁皺了皺眉,翻了個面,信紙背面空白一片,別說字跡,就連一滴墨痕也沒有。
“呃......”百思不解其意,我苦惱的將兩封密信遞與尤拉,叫她幫我處理了。
卡嘉莉也順勢站起身,假裝抻了個懶腰,跑到艾米麗那邊坐着去了。
我拄着下巴思索良久,考慮是否先給達賽城那邊通個話,問一下情況,再做打算。
正思考間,廚房門開了,老闆娘等人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出來。
吃過晚餐,我慢步走進後院,泰勒也正坐在搖椅上享受夜晚的涼爽,
我撿了塊草比較繁茂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似是自言自語般,將兩封迷信的內容複述了遍。
老爺子聽罷,毫無反應。
我道:“您老人家幫忙參考參考,我的猜想是對還是錯,還有我要不要先問明情況,再去達賽城匯面?”
泰勒依舊閉着雙眼,沉默少許,緩緩開口道:“卡特·霍頓精明着呢,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二兒子的事情,恐怕那二十四個精英當中,至少會有一個是潛伏着的國家力量,你沒有選擇貿然出擊,這很好。”
他頓了頓,繼續道:“至於達賽城,還是不要問了,直接過去吧。”
“這樣會不會準備不周?”
“既然萊斯塔給你送的是密信,不正說明達賽城正陷入不可告人的危機之中嘛”泰勒慢慢道:“這邊都暗示商量的事情屬於不可告人的那種,那邊你還通話過去詢問,是要讓萊斯塔等人輕視你的政治覺悟嗎?”
“原來還暗藏這層意思”我恭敬道:“受教了。”
沉默數秒,老爺子又道:“到了達賽城,問你意見的時候,儘量說的模棱兩可。”
“這是爲何?”我不解道。
泰勒慢條斯理道:“他們都是老油條,只有你是菜鳥,你的許多話還不夠成熟,經不起推敲,況且我覺得,把你召去協商事宜,不過是展示給達賽城諸多貴族政要的一種態度,至於找你協商的事情,恐怕在密信送出之前,就已經有了定論。”
聽到此,我心生牴觸,不悅道:“一個個都夠虛僞的。”
“虛僞?”泰勒呵呵一笑,道:“這是他們安撫貴族的手段,也是他們收買民心的手段。”
我眉梢一挑:“把我叫過去,走個過場,就能安撫貴族,收買民心了?”
“能啊”泰勒笑道:“你平民出身,因爲和風爭霸賽的出色表現,以及剿滅地下組織的巨大功勞,一躍被提拔爲達賽城的宰相,成爲一人之下,萬民之上的權臣,在達賽城,你可謂是一顆明星,照耀四方,你高懸在上空,每個人都仰望你,凝視你,憧憬你,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把你當做一杆標杆,向你看齊,同時,你也是他們的標尺,用來衡量城主是否遵守誠信諾言的標尺,一旦國有決策而不宣你,城主在民衆心中的誠信與地位就會下滑,反之,則民衆會更加擁護城主。”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我輕笑道:“看來我這個傀儡宰相,還挺有用。”
“在其位,承其責”泰勒緩緩道:“你身爲達賽城宰相,不需要每天上朝議事,還能按時領到薪水,已經是城主對你的莫大寬容了,就不要抱怨太多了。”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道:“宰相的薪水還是蠻高的,都足夠撐起一家大型公會的運作了,也罷,傀儡就傀儡,反正我也沒虧着,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末了,我站起身,拍打幹淨身上的草屑,又問了下:“您覺得我明天都該帶些什麼過去啊?”
泰勒悠悠道:“一把刀,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