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裡話,我滿世界亂跑的時候真不想帶上其他人,一來麻煩,二來萬一浪漫的邂逅翩翩而至的時候,一瞅我身邊倆女的,還都是絕色佳人的那種,說不定會因此自慚形穢,轉身走人。
或許又一段美好的姻緣,會因此而徹底告終。
想到這裡,不禁黯然,我心裡苦,卻沒地兒去說。
杜威大師顯然對精靈女皇的隨行而感到不解:“你來見我,怎麼精靈女皇也要跟着,難不成她是我未來兒媳婦的候選人?”
“別瞎猜”我鬱悶道:“你覺得一位高貴的女皇肯委屈自己下嫁給我嗎!”
“這算什麼委屈?”杜威大師一聽我這麼說,頓時來勁兒了:“誰敢說嫁我杜威的兒子委屈,信不信我唾他一臉!”
杜威大師語氣彪悍,態度囂張,但我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維奇堡的幕後掌權者,和風大陸最大的財閥,歷史上最偉大的發明家之一,等等頭銜加諸一身的杜威大師,還真是想唾水一臉,就唾誰一臉,沒有他不敢唾的人,只有他不想唾的人。
如此一想,我不禁嘆然:杜威大師簡直比我這個穿越者還要龍傲天。
輕嘆一聲,我道:“其實,精靈女皇之所以跟着我,是有原因的,等見面了,我把這前因後果統統說給您聽,您就明白了。”
“也好”杜威大師道:“如果方便的話,你還是把我所有兒媳婦一起帶來吧,我最近弄到些能夠養顏的藥材,讓她們都試試。”
“這次還是算了吧”我無奈道:“有一個精靈女皇就夠我受得了,等下次吧,下次再說。”
說罷,不聽杜威大師的各種牢騷,我直接掛斷了通話。
拄着下巴,微嘆口氣,就聽身後飄來一句略帶幽怨的話語:“你好像對我大姐頗有怨念啊。”
我轉過頭,阿娜麗塔公主也拄着下巴,坐在與我相隔一個拳頭的位置,瞪着雙幽怨的美目,盯我。
“女皇大人巾幗英雄,是女人的標榜,男人的偶像,我怎麼會對她心懷怨念呢,身爲下屬,我......”
不等我說完,阿娜麗塔公主柳眉一豎,出言打斷,道:“這些話或許能蒙一蒙小妹,卻騙不了我,又或者說,你把我也看作小妹那般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孩兒了?”
“哪兒的話”我見阿娜麗塔公主完全不吃這一套,不禁嘆息道:“其實真沒啥怨念,只是昨天,在宴會上,女皇大人用一種極盡幽怨的態度,迫使我不得不答應出訪外國的時候也一併帶上她,好叫她也享受一下異域風情。”
阿娜麗塔公主皺起眉頭,道:“難道你不願意?”
“如果她不是精靈女皇的話,我倒是真無所謂,畢竟有美相伴,也不失爲一種享受,但麻煩就麻煩在她的身份”我撇撇嘴,無奈道:“誰敢保證貴族派與皇族外戚派經歷過上次的屠殺之後,就再沒有蠢蠢欲動的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許多人一旦開始覬覦更高的權力,更高的地位,就再難把持住內心的慾望,繼而會變得愈發的喪心病狂,只爲能夠滿足一己私慾。”
“嗯”阿娜麗塔公主輕聲應道:“你這些話,我很久之前就想到過,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滿足大姐的意願。”
她擡起頭,望着蔚藍天空上,幾朵如棉絮一般純潔無瑕的雲,輕聲道:“大姐其實很苦,她自出生以來,稚嫩且柔弱的肩膀就不得不扛起許多責任,身爲長公主的責任,對皇家負責的責任,協助阿卡哈維管理月光城的責任,甚至還有一旦月光城遭遇劫難,她就要作爲聯姻的對象,成爲維持月光城繼續長存的一層壁壘。”
說到這裡,她輕嘆一聲,嘆息中充滿了複雜與難過:“因爲這些責任,大姐不得不接受家族的約束,好似牢籠中的鳥兒一般,失去了自由,被困在名爲皇宮的籠中,大姐她今年比你大上幾歲,卻幾乎從未自由出宮過一次,你可知道這種感覺嗎?”
“窮人渴望財富,富人渴望自由”我聳聳肩,道:“人類本來就是缺少什麼就會追求什麼的物種,何必說的那麼苦楚,最起碼,你大姐從小至大從未缺衣少食過,也沒露宿過街頭,更沒有爲了果腹而嚥下地下城中怪物的肉。”
阿娜麗塔公主蹙起眉頭,她對我不同情她大姐的表現感到不滿,可同時,她又驚異於我爲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來。
輕笑一聲,我道:“想要活的完美,斷然是不可能的,不說別人,就單說杜威大師,他一向是衆人膜拜的對象,富可敵國,天才頭腦,博古通今,背景神秘,等等,可你是否知道,就是這樣一個衆人膜拜,地位僅次於創世之神的男人,竟然沒有子嗣。”
“你說他沒有子嗣?”阿娜麗塔公主皺眉道:“你那是什麼?”
“你覺得人族的基因已經強大到能夠徹底掩埋地精族基因的程度了嗎?”
公主沉默數秒,道:“那你......”
“我是他收的義子,唯一的義子。”
阿娜麗塔公主不吱聲了,她繼續拄着下巴聽我說。
“你現在明白了吧,人類啊,是不可能獲得完全完美的生活的,任何人的生活中都會存在着缺陷,就如精靈女皇缺少自由,而杜威大師缺少子嗣一樣。”
阿娜麗塔公主美目轉動,想了會兒,她道:“可你還是答應帶上我姐了,不是嗎?”
“是啊”我無奈道:“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她大有可能會在宴會上黯然落淚,她哭倒是不打緊,要是讓妖精女皇誤會了,指不定會訓斥我一番呢,好吧,訓斥我一番也不打緊,就怕艾米麗會因此而心生怒意,對我進行一番慘無人道的蹂躪,她的實力你是知道的,要叫她狠狠蹂躪一頓,我怕是大半條命都會沒了。”
噗嗤。
阿娜麗塔公主嫣然一笑,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安小毅長老,還怕老婆。”
“你這丫頭懂什麼,這不叫怕,叫愛”我硬着頭皮道:“正因爲我深愛着自己的未婚妻,纔會顯得我好像很怕她們的樣子。”
阿娜麗塔公主白了我一眼,鄙夷道:“怕老婆就是怕老婆,找那麼多借口就能顯得你威風了?”
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