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傳送門的另一邊,是海。”
我一邊擦拭着手臂上的水漬,一邊淡淡道。
“海?”楊刈率先開口,他的語氣很是吃驚,旋即又似是明白了什麼,釋然道:“原來是海,怪不得魔化蝙蝠什麼也看不清呢!”
“可即便如此,魔化蝙蝠也不至於瞬間死去吧”戈多捏着下巴,疑惑道。
這個問題瞬間將楊刈的釋然與喜悅衝散。
確實啊,魔化蝙蝠傀儡雖然是由泥土創造,但創造之後的它們的本質卻與正常的魔化蝙蝠一般無二。
正常的魔化蝙蝠是不懼怕水的,如果需要,它甚至能在水裡遊個幾十上百米。
同理,魔化蝙蝠傀儡也不怕水。
海水也是水,和其他水質差別不大,只是略帶鹹味兒,礦物質更多一些罷了。
總不會魔化蝙蝠傀儡害怕鹽和礦物質吧,這種說法純粹搞笑。
既然這種說法不成立,就需要另想其他原因了,譬如說水的深度。
這是最令我介意的。
剛剛將手臂探入其中,我就感覺到一種很強的壓迫力,這不是尋常表現,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傳送門的對面,應該是深海區域。
如果是深海區域的話,就有點麻煩了。
雖然我們都能潛水,而且能潛很長時間,但那可是深海啊,怪物出沒,危機四伏,一個不留神,受傷都是輕的,說不定會因此殞命海底。
想到這裡,我就禁不住心驚肉跳。
“隊長?”戈多目光疑惑,望向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嗯?哦,是想到了一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你面色變幻飛快,就像你應該是想到了些什麼纔會這樣”戈多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我也跟了隊長這麼久了,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厲害。”
“我剛剛是有些想法,只是不知真僞”搓了搓下巴,摸着毛茸茸,尚且不是鬍鬚的深色汗毛,我道:“我猜啊,這傳送門的後面,是某處深海。”
“深海!”楊刈驚呼,戈多倒吸一口涼氣,唯有泰勒表情淡然,繼續喝着酒。
“如果真是深海的話,就有些麻煩了”戈多道。
“哦?”我擡了擡眼皮,笑道:“有什麼麻煩?”
“隊長你應該也是知道的,這傳送門傳送的東西並不受傳送門的大小限制,可以通過一個人,同樣也能通過一幢樓,倘若它的後面真的是深海,那保不準深海之中的一些怪物就能通過傳送門鑽過來......”
“你是在擔心那些怪物會來到傳送門這邊危害生靈?”
“正是如此”戈多點頭道。
我想了想,道:“既然怪物深居深海,就說明它們更習慣於深海之中的環境,如果突然換了環境,就算不死,恐怕戰鬥力也不及以往吧。”
“那倒未必”一旁喝酒的泰勒,突然出聲,道:“水下的阻力可是這陸地上的許多倍,越是深的海域,阻力就會越大,便是常年在那種海域中生活的怪物,習慣於那種海域強大的壓迫力,若是上了岸,還能活着,那能造成的破壞恐怕會比在深海之中更盛數十倍不止。”
泰勒之言也不無道理。
習慣於高強壓環境的生物,一旦到了低壓環境之中,只要不是,那必定能夠稱王稱霸。
畢竟,它們無論是身體組織亦或是肌肉密度都遠超尋常生物許多倍,再加上狂暴的攻擊與迅猛的速度,真的再難找到能與之匹敵的怪物了。
恐怕那時,獅鷲的霸主地位就要移位了。
只是,怪物想要通過傳送門到達這裡,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畢竟深海之大,綿延千萬裡,而傳送門,卻只有這小小的一扇。
要多大的雨點才能砸中啊!
驀然間,傳送門突然傳來嘩啦一聲水響,緊接着,一個一人多高的東西自傳送門中鑽了出來。
“哎呦臥槽,什麼東西!”我驚呼一聲,身子向後一躍,險些被那東西撞上。
定睛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這是個長了顆章魚腦袋的人形生物,好似鼓起的布袋子狀的魚頭,與十幾條看似軟綿實則極有彈性的觸手之間,一雙淡黃色的圓眼,死死瞪着站在它對面,一臉驚懼表情的楊刈。
“它、它在看我!”楊刈驚叫道。
就在楊刈驚叫之間,卻見那怪物的章魚腦袋,好似突然被灌了氣兒的氣球,驀然間漲大數倍。
之前那顆像是軟癟麻袋的腦袋,此時看去,竟漲的像顆籃球!
這變故來的太快,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聽泰勒在另一邊喊道:“快閃開!”
下意識,我連退數步,並在退後之時,也順手把楊刈給扯了過去。
尚未站穩,就聽嘭的一聲悶響,那顆如同籃球一般的怪物腦袋,就好像潑墨畫家作畫一般,黑紅之物四濺飛散,撒的遍地都是。
幸好有泰勒提醒,我們四人方纔倖免於難。
手撫前胸鬆了口氣,我擰眉盯着眼前怪物。
此刻,那怪物已然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屍骸,鮮紅的血液自它的腔子裡噗噗往外冒,在冒血的同時,它的那具有點像人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很快,就乾癟成了乾屍模樣。
“它怎麼抽抽了?”楊刈不禁問道。
“內外相差過大”我解釋道:“身體內部迅速膨脹,然後爆破,將最爲柔軟的頭部漲爆,接着血液以極快的流速通過傷口噴濺出去,當這一切都做完了,它體內的壓強才終於與體外壓強保持了一致,不過這個時候,它的血液與體液,也基本流的差不多了。”
“混小子說的理論,我倒是聽到過類似的”泰勒道:“那是很多年前,與某個地精大師共飲的時候提到的,當時恰好說到深海怪物能否統治大陸這個話題,如此看來,這小子之前的判斷沒錯,傳送門的對面,的確是深海。”
“地精大師......”我喃喃道。
“怎麼了,小毅?”楊刈看着我,疑惑道。
“地精大師......地精大師!對了!”我一拍腦門,不禁喜從中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