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莉莉的話,如同一盆涼水,猛扣在我腦袋上。
對啊,無論是陷阱,還是弩機,亦或是帳篷的安插位置,不都是爲了拖延敵軍,等待援軍的嗎!
現在敵軍在外圍圍而不攻,不恰好符合了我的意思嗎!
面對這種情況,我還嘲諷個屁啊!
“呼,還好,他們沒有率隊發起進攻”藏在金色半透明壁障後面的我,下意識鬆了口氣。
鬆氣期間,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弩箭落地聲在耳邊響起,其間還混雜了不少爆破音和冰體破碎音。
下意識側頭看去,就見金色半透明壁障上面,分佈了數十條蛛網似的白線,咦,那是什麼,之前並沒有見過......
在我納悶的同時,第三波弩箭轉眼而至,這波弩箭不僅個個附帶魔法,更是集中於魔法屏障的最中心部分。
隨着一陣轟鳴聲起,金色半透明魔法屏障好像遭到重擊之後的鏡子,塊塊碎落,最終,徹底崩碎。
屏障崩碎後的兩秒時間裡,又是一陣更爲猛烈的弩箭,劈頭蓋臉射來。
弩箭箭頭個個閃着光芒,紅的,黃的,藍的,綠的,白的,如同綻放的煙花,好似揮灑的油畫,將我所有能夠躲閃的地方,統統籠罩進去。
“這種時候,最重要的還是護住頭吧”大太刀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除了腦袋,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受到過重創,但都沒能置我死地,不僅如此,那些看起來必死的傷,還都在短短個把小時內紛紛痊癒了。
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可以經受起除飛灰湮滅外任何程度的打擊,哪怕是鋪天蓋地的弩箭,我也照樣不遜。
但只有腦袋,我不敢輕易嘗試。
曾經,在蔚藍星球的那段時間,我看過一部叫做《金剛狼》的電影,其中有過這樣一段情節,金剛狼的頭部受到傷害,導致他記憶缺失,忘記了許多重要的東西。
我可不想像他那樣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深愛着自己的人是誰。
所以,頭部是必須保護好的,至於身體......抱歉了。
我轉過身,雙手抱頭,將後背讓了出來,準備迎接這漫天箭雨。
然而,我緊緊閉眼十幾秒,卻沒感覺到身體的任何一處部位有劇痛傳來。
稍稍睜開一隻眼,轉頭瞄了下,這才發現,在我的背後,又一面金色半透明屏障豎了起來。
我驚喜道:“原來你還能繼續凝聚魔法屏障啊,戈多!”
戈多咧嘴一笑,豎起大拇指,道:“當然了,隊長!”
“好樣的!”我稱讚道。
連續數波箭雨被擋住,叛軍那邊終於開始有了動作。
成羣的叛軍好像出窩覓食的螞蟻搬,呼啦一下從叢林中冒出,殺聲震天的朝我們這邊殺來。
那是何等的氣勢啊!
我不禁皺起眉頭,握緊大太刀,時刻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他們的先頭部隊步子很快很輕,掠過陷阱時,甚至沒有引起陷阱的塌陷,但緊隨其後的叛軍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要知道,我們準備的陷阱最多能支撐三個人一起站在上面,當人數一旦超過極限,那些乾枯的樹枝就會因爲吃力不住而發生繃斷。
最開始的時候,乾枯的樹枝只是以幾根,或是十幾根的規模斷裂,但隨着後續人數的增加,繃斷的枯枝數目也開始增加,很快,陷阱的蓋子終於無法繼續承重,伴隨一陣清脆的聲響,踩在陷阱上面的數十個精靈瞬間消失無蹤。
緊隨而至的後面部隊,突然間就發現眼前的戰友沒了,正納悶怎麼回事兒呢,結果也一腳踏進陷阱之中,摔了個七葷八素,同時還把比他們更早落入陷阱的那些同伴砸的半昏過去。
隨着前兩批精靈的突然消失,第三批精靈謹慎的做出了急剎車舉動,卻被毫不知情的第四批精靈推入陷阱之中。
終於,在第三批精靈慘落陷阱之後,敵軍指揮官感覺出哪裡不對,立刻喝令全軍暫停衝鋒,第四批精靈才總算免於跌入陷阱之苦。
這次衝鋒,敵軍損失可謂是挺慘重的,因爲除去落入陷阱的三批敵軍,還有兩批敵軍早在之前越過陷阱,衝到我軍陣前,被我方弩機一陣暴射,炸成刺蝟。
其實這些死的還算好了,那些掉入陷阱的纔是最慘的。
要知道,精靈族其實是有潔癖的種族,不然爲什麼腐肉傀儡那一層,找不到一個精靈的影子。
而我的陷阱,正是針對有潔癖的精靈族下的手。
要知道,經過三天多悶捂發酵的魚刺魚肉蟹肉蟹殼所產生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可是就連我這樣的人族都承受不住的。
具體描述的話,那股味道,和穿了二十幾年都沒洗過的內褲味道差不多。
把它和小吱吃毒蟲後的排泄物所發出的味道比較,小吱便便的味道,簡直堪比玫瑰花香。
我是不知道陷阱中的精靈在置身這種味道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因爲我不僅看不到跌入陷阱的精靈的狀態,甚至連他們的呼喊求救聲都聽不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陷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深,最深不過兩米多一點,我就算平地起跳,都不需要屈膝,就能輕鬆躍上去的,更不用說這些靈活的精靈了。
然而,就這樣過去了三分鐘,陷阱處依舊毫無反應,根本不見有精靈爬出來的樣子。
而且我發現,那些原本站在陷阱邊緣的精靈,竟然以極其迅捷的速度向後退着,並且後退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呆愣愣的看着好似退潮一般的敵軍,一臉懵逼。
莉蕾亞這時一語道破:“感受一下海風,是朝着叢林那邊吹過去的。”
我瞬間明白了,那些精靈之所以暴退,是恐懼陷阱中不斷升騰的陣陣怪味兒,而急退,是因爲颳起了海風,怪味兒因此不斷向他們靠近,逼着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短短兩分鐘不到,敵軍已經涉入叢林,找不到蹤影了。
我和公會裡大多數人均是一臉懵逼,還尋思將會是一場置身生死的大戰呢,結果呢,一陣風就解決了戰鬥。
這尼瑪到底是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