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精靈似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目瞪牙呲,同樣一副猙獰表情,與精靈平日的唯美淡然截然相反。
“說,是誰,派你來的?”我再次沉聲道,胸膛中不斷沸騰的殺意衝撞着我的理智,腦海中,涌起無數個‘殺’。
我此刻的表情,想必比之前要更加猙獰了吧,因爲面前精靈的表情,比先前,也更加驚恐了。
“......”精靈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緊接着,他又將雙脣緊閉,驚恐的臉上呈現出決然之意。
“不說是嗎?”我冷笑道:“很好,我會讓你說出來的,一定會的。”
我將大太刀從他頸部緩緩收回,獰笑道:“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似乎比直接殺掉你要有趣得多。”
就在這時,精靈手腕突然擡起手腕,腕下,一把精巧鋒利的匕首呈現,朝着我的胳膊劃了過來。
我對他此舉毫不意外,從將大太刀移開那一瞬,我就已經做好應對隨時被他反殺的情況。
寒光一閃,直太刀先於匕首而至,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一聲痛呼,匕首落地,他雙腳發力,想要後退,就在這時,又是一道寒光,大太刀隨後而至,在他雙腿上各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接着欺身而上,手腕一翻,又在他另一條完好的胳膊上削了一刀。
四肢重創,他再不能動,撲通一聲摔倒地上,不斷在地上掙扎扭曲,好像瀕死的毛蟲。
從兜囊中取出一塊布,揉吧成團,趁他痛苦哀嚎之際,塞進嘴中。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以前綁匪劫掠人質後,爲什麼都要在人質嘴裡塞布團的原因了,一是可以防止其咬舌自盡,二還能夠把詛咒等污言穢語統統攔住。
一舉兩得,方便實用。
塞住了精靈的嘴,我就朝着不遠處已經處於強弩之末的巨型鬼面蜘蛛殺了過去。
我不擔心精靈逃走,他已經逃不走了,四肢被廢,嘴也被掩上,整個人扭曲的像條毛蟲,或許還不如毛蟲爬得快呢。
同時,我也不擔心他會死,對於冒險家來說,這種創傷雖然嚴重,卻並不致命,頂多是流血過多,虛脫昏迷,但對我而言,他唯一的價值就是說出幕後指使,至於他的死活,又或者他是否難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在殺意暴走狀態下的我,區區一隻巨型鬼面蜘蛛根本不在話下,更不要說它還是強弩之末狀態下的。
但相應的,這隻鬼面蜘蛛無法完全抵消我澎湃的熱血與暴走的殺意,我只得繼續尋找更多的鬼面蜘蛛緩解我對殺戮的飢渴。
在洞窟的更深處,蟄伏着數量龐大的鬼面蜘蛛與巨型鬼面蜘蛛,如果小心對待,我完全可以在釋放完殺意之後全身而退。
打定主意,我拖着好似毛蟲般掙扎扭動的精靈,朝着洞窟的更深處走去。
不出我所料,洞窟的深處,蟄伏着密密麻麻的鬼面蜘蛛,這種情形或許只會在月光城見到。
精靈並不是一個貪心的種族,他們每天都會在固定的範圍刷怪,這樣既保證了數量又保證了安全。
一般來說,除非該處再不滋生怪物,又或者該處的怪物轉移陣地去了其他位置,否則,斷然不會出現精靈冒險家小隊擅自轉移位置的情況發生。
這種打怪方式,對冒險家小隊來說,是穩定的,對於出生於這個洞窟中某些特定位置的怪物來說,也是很穩定的。
除了因爲食物短缺而互相蠶食的情況外,它們基本不會被冒險家們殺死。
於是,越來越多的怪物出生、聚集在特定的位置,並在這裡成長、壯大,直到自然死亡爲止。
久而久之,諸如面前的這處洞窟裡,已經聚集了不知多少的鬼面蜘蛛,密密麻麻,一個挨着一個,在頭頂熒光的照射下,推搡着,擁擠着,顫動着。
我敢肯定,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當場昏死過去。
鬼面蜘蛛腹背,那一張張連接在一起的醜陋鬼臉,或許在別人眼中,是恐懼與噩夢的象徵,但此時此刻,它們在我眼中,卻是緩解瘋狂的良藥。
一聲興奮的怒吼,我朝着密密麻麻啊的鬼面蜘蛛衝了過去。
廝殺與流血,殺戮與咆哮,噴濺的土黃色漿液與不斷飛起的殘肢碎肉,好似在描繪一副地獄的畫卷,痛苦的嘶吼與瘋狂的咆哮,不斷重疊,將這副畫卷又重新打碎,變成爲一臺歌劇,一臺慘烈又殘酷的歌劇。
當最後一隻鬼面蜘蛛化爲黑煙,歌劇終於落幕。
我大口喘息着,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握刀的手甚至因爲麻木而變得有些失靈。
身體周圍,滿地都是殘肢與土黃色漿液,腥臭的味道與泥土的味道混雜一起,變成了更加複雜的氣味兒。
我渾然不介意它的刺鼻,此刻的我,太需要空氣了。
就這樣激烈的喘息幾分鐘後,我緩緩垂下頭,接着彎下腰,將埋在碎肉之中的銀幣拾起,對着熒光照了照,然後丟入錢袋中,接着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
每丟入一枚錢幣,我的心情就會變好一點,間或還會收穫一些完整的材料,使得我的心情更加美好。
終於,地面上再沒有哪怕一枚銀幣或是一個可以用到的完整材料,我直起身,雙手在衣服上反覆擦拭,抹掉了上面的土黃色漿液,接着緩步走到精靈身邊,拽起他一條腿,朝着洞窟外面走去。
在快到有冒險家打怪的位置,我放下手,將精靈扛在肩上,繼續前行。
路過一個個精靈冒險家小隊時,他們中有人偶爾會向我這邊張望一下,並附帶着疑惑的目光,不過精靈很少管別人的閒事,所以就算心有疑慮,也不會擅自上前盤問究竟,這也給我減少了很多煩惱。
只是偶爾,會有迎面路過的精靈駐足,問我是否需要給他治療一下,我一般都會禮貌地表示,回城之後,我會找自家公會的牧師給他治療。
就這樣一路回了城鎮,去了雷恩家的樹房,敲了敲門,裡面傳出很輕微的聲響,隨後有人低聲問道:“誰?”
“安小毅”我道。
接着,門開了條縫,一秒之後,門打開,一個精靈少年規規矩矩站在門前,神色嚴肅,態度恭敬,道:“安小毅大人,您請進。”
“雷恩呢?”我隨口問道。
“雷恩大人他......”精靈少年臉色異常,沉默不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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