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遇險了!”
鳳凰一怔,臉上立馬呈現出緊張的神情,想不不想,一頭扎進了第九層的傳送門。
啊。。哎
看着鳳凰的聖母行爲,我無力的呻吟了一聲,站起身,追了上去。
臨進傳送門前,還不忘一腳踩花了憋死牛的棋盤。
小吱‘吱’的一聲尖叫,一對前爪朝我比劃了個卑鄙的手勢,又看了看已經踩花到無法復原的棋盤,也無奈的跟了上去。
剛鑽出頭,就看到一對正在狂奔的奇葩組合。
撒開腳丫子飛跑的是一個年輕的瘦高男子,穿着被劃出數道口子的黑色帶眼穿繩的棉質夾克,挽到手肘位置的帶着塵土油膩的白色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結實耐磨且穿起來非常舒適的淡褐色的牛仔褲上也多了不少細碎的破口,已經磨出了道道淺痕尚且沒有裂開的牛皮靴子與地面接觸時發出咚咚咚的悶響,瞥向他的腰間,彆着一把隨着他奔跑步伐而不斷晃盪的火銃。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一個火槍手。
此刻他一臉驚恐的扯着大嗓門朝着我們衝了過來。
而在他的脖頸上,一個身材嬌小到彷彿幼女的精緻女孩兒,正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一刻也不敢鬆開,小巧白皙的臉上,有着和他一樣驚恐的表情,一張原本嬌小的嘴誇張的張大,發出一連串兒刺耳的慘叫。
在她的背後,一根比她還要長的法杖隨着這對奇葩組合奔跑的姿勢而左右搖擺,好像一根正在揮舞歡騰的尾巴。
她應該是一個魔法師。
大多數槍手都是冷靜而沉着的,在任何場合中都不會忘記散發出冷酷的魅力;而魔法師一向都是優雅的職業,高貴而驕傲,無論是待人接物的禮節,還是在戰鬥中吟唱着咒語,無時無刻不是散發着令人仰望的氣息。
但眼前的這對兒卻令我大跌眼鏡。
同時也讓我對冒險家這個職業有了全新的認識。
看來,無論再酷炫的職業,也會有逗比的存在,呵呵。。
創世之神啊,你在創造這兩個奇葩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會是隨手甩出的兩粒鼻屎吧!
就在我發牢騷的時候,小吱突然伸出前爪,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見它不住四處張望,神情顧盼不定,這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鳳凰哪兒去了?
一把抓住正在奔跑的奇葩組合,瞬間止住了槍手的動作,由於慣性的作用,他脖子上的小蘿莉被甩了出去,面朝下摔在了地上,四肢平攤,身體呈現出一個‘大’字,比她還長的法杖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背上,痛的她連聲慘叫。
我絲毫顧不得這些,粗魯的把槍手提到面前,問:“剛剛是不是有個女孩兒從這裡經過?”
槍手並沒有搭理我,而是把所有的注意都投放到小蘿莉的身上:“莉莉你沒事吧?”
“好。。痛。”
小蘿莉蜷起身子,一雙手捂着小鼻子,淚目汪汪的的回過頭。
槍手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我的手,卻被我再次提了起來。
這一次,我伸直了手臂,他的雙腳都離開了地面,即便踢到了我的身體,我也絲毫不在乎。
因爲我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右手搭在太刀的手柄上,我再次發問:“剛剛是不是有個女孩兒從這裡經過?”
槍手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發現自己的掙扎毫無作用之後,才結結巴巴道:“是。是有一個。”
“她往哪兒去了?”
我的聲音很大,語氣很焦急,帶着恐嚇的味道。
“不許欺負洛基!”
小蘿莉好像小狗一樣撲了上來,張開一嘴並不鋒利的牙齒,拼命地啃咬着我的褲腿。
我對她的行爲置之不理,只是死死盯着槍手,眼神中快要冒出火來。
“她往哪個方向去了,這對我很重要,快點告訴我!”
洛基還沒回答,我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突兀的從一個方向傳來。
“小毅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轉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鳳凰。
此刻,她也一臉驚恐的朝着我瘋跑過來,不過照比這對奇葩組合要優雅的多。
在她的身後,四隻身材巨大,手持木棍,強壯到不像話的綠皮膚哥布林,正對她窮追不捨。
丟下手中的槍手,甩開一臉堅決的咬着我褲管的小蘿莉,拔出腰間別着的太刀,快步走了上去。
鳳凰如同見到救星一般貓到了我的背後,我則毫無畏懼的迎向四隻大號哥布林。
身爲五級的冒險家,四隻四級的哥布林戰士對我來說並不能構成任何威脅,除非同時出現十隻以上的羣體單位。
力量很大但動作笨拙的哥布林戰士對我而言就像是面對猴子的笨狗,我可以用各種方式虐它,而它卻只能乾着急。
每隻哥布林戰士的身體上至少都被我砍出了四五處致命傷,伴隨着痛苦的嚎叫和不甘的悔恨,四個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化作了四股黑煙,剎那間消失不見。
叮鈴鈴,掉落出四枚銀幣。
鳳凰歡呼着將銀幣拾起,放入揹包中,喜滋滋的搖着我的胳膊,一臉誇張的表情道:“小毅,你真厲害!”
我瞪了她一眼,鳳凰這才收斂起誇張的表情,抓着腦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鳳凰並沒有受傷,我這才放下心來。
吐了口氣,拉住鳳凰的小手,朝着傳送門的方向走去。
“走,今天回去吧。”
鳳凰聽了我的話,突然變得像個執拗的孩子,整個人掛在了我的手臂上,一雙腳用力的蹬着地面,滿臉的不情願,撒嬌道:“時間還早,再呆一會兒嘛。。”
“第九層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我感覺自己快要升級了,求求你啦,帶我在第九層轉一圈啦,好不好嘛~~~”
“你欺負我,我,我要找我師父,你鬆開手,嗚嗚嗚t-t”
“嗚嗚,我知道錯了,我聽你話,不再亂跑了,你就帶我在第九層轉一圈吧。。”
終於,我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着淚眼婆娑的鳳凰,冷着臉兒道:“以後不許再亂跑了,聽到沒有?”
鳳凰執拗的偏過了頭,只是用鼻音輕輕的應了一聲。
伸出手,輕輕擦拭鳳凰臉頰上的淚滴,小丫頭卻執拗的把臉扭向了另一邊。
我嘆了口氣,將她輕輕攬入懷裡,鳳凰執拗的掙扎了幾下,狠狠的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
嘶,真疼!
我在心底暗道。
一邊強忍着痛,一邊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對鳳凰道:“剛剛你不見了蹤影,真的嚇了我一跳,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會愧疚很長時間的,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好麼?”
恩。。
鳳凰又哼了一聲,送了口,把臉用力在我的胸口上蹭。
感受着令人羨慕的幸福場景,我的內心卻流滿了淚水,因爲我知道,這套衣服上一會兒指定會沾滿眼淚鼻涕,而且,我的肱二頭肌絕對被咬傷了。
鳳凰突然揚起小臉兒,眨巴着大眼睛,十分認真的看着我。
“如果,如果我出事了,你會,會愧疚多久啊?”
誠然,這是一個既不吉利又充滿了危險性的問題。
如果在上一世,我可以睜着眼睛說是一輩子,畢竟那時候,我還是個地地道道的無神論者,將女孩兒感動的稀里嘩啦,然後快快樂樂的結束處男的第一次纔是當時的人生目標,什麼誓言什麼神鬼的都靠邊站。
然而這一世,我卻沒辦法回答的那麼隨意了,天曉得那個什麼創世之神會不會惡趣味的隱藏在某個犄角旮旯裡等待着我的答覆,然後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的幫她實現了這個危險的願望,留下我一個人一輩子傷痛欲絕。
上一世人們都說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這一世我才體會到當一個人從無神論者轉化成堅定地有神論者之後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連瞎話都不敢睜着眼睛亂說了,他姥姥的。
面對着鳳凰不加掩飾的純潔神情,我強作認真,一臉微笑,內心中卻在糾結該如何回答這個尖端性的問題。
恰在這時,我的腿突然被牢牢地抱住。
低頭看去,竟然是剛剛的奇葩組合,洛基和那隻叫莉莉的小蘿莉!
“喂,你要做什麼?”我晃了兩下腿,一雙眼睛都陷入了黑暗狀態。
鳳凰也因爲突然被打斷了曖昧的氛圍而感覺到異常的羞怒,已經開始舒緩手腕上的筋骨了。
然而洛基和他背上的小蘿莉對這一切絲毫沒有察覺,好像萬聖節祈求糖果的孩子一樣,淚眼汪汪的抱着我的腿,兩雙眼同時朝我放光。
“高人,高人你也帶上我們吧,我們保證不亂跑,絕對不搗亂!”
我的面部線條突然硬朗化,右拳豎起,伸出大拇指,朝着一邊擺了兩下,發出了一個重重的‘哼’聲。
鳳凰的畫風也變成了硬漢的模樣,她強勢的一把將小蘿莉從我的腿上扯了下來,任憑她怎麼甩胳膊蹬腿,就是不放手。
我們兩個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同時開啓狂化狀態。
一旁的小吱趕忙用前爪捂住了雙眼,害怕見了太多血腥暴力的場面晚上會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