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的語氣十分之複雜，充滿了不可思議和無法置信，其中還摻雜着一點點地‘看看你自己在說什麼’以及‘放過你可憐的信徒吧’之類的意味。
但，就連莎爾，都能理解他。
雖然黎明信徒從來都願意追隨在蘭森德爾身後，按照他的意志行事，但不代表他們不覺得自家主神真的有點瘋。
他們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蘭森德爾搞得那些玩意兒不正常，但還義無反顧地追隨的人。
所以，喬斯真心不覺得，這個宇宙還有誰會比自家主神更不可救藥，更能讓AO頭大。
別看塞倫涅和莎爾夠瘋……但其實她們得所作所爲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莎爾的目標向來專一，所以暫時可以不用提。
那位可以和他家主神相提並論的塞倫涅，大部分行爲其實還是能看懂的……那位銀月少女就是隻想自己高興。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我想’這兩個字出發的。
蘭森德爾卻不一樣。
他有時候義無反顧去做的事情，看起來也是‘我想’，但並不是爲了他自己。
黎明信徒，當然也愛他這點，可這不代表他們覺得自家老大是個誰都能理解的存在。
他其實也聽出來了自家主神在說的那位是新一代魔法女神……午夜會把自己玩死，其實喬斯一點都不奇怪。
他只是中二，不是看不明白。
但，喬斯一直覺得，AO不會讓午夜就這麼下臺的。
那老頭子自信的很，對自己選擇的神明向來很是包庇。
要不是他，希瑞克哪能活得那麼自在。
而作爲被老頭子一手提拔出來的午夜，就算那女人再怎麼沒腦子，也得死個三五回，再走幾趟命運之路看看成色吧？
喬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決定加快自家黎明之塔的建造速度……他，真的急需一些精準的小道消息。
——
來自天上地下甚至還有地底的圍觀，‘老年散打王’即使看不到，也能猜到。
但她還是非常的從容。
她的狼獾，也同樣的穩重而自信。
他甚至還有閒心開口問‘老年散打王’：“怎麼樣？需要二次加速嘛？”
‘老年散打王’想了想，又回頭觀察了一下，才搖搖頭：“那殘頁上的髒污肯定燒沒了，別的……如果還有，那就不是他自己能燒掉的東西，咱們回去找蘭森德爾去。”
“不用擔心我，只不過是睡三天。”狼獾沉穩的說，“睡着了也不會覺得時間多長。”
“燃燒自己血脈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做。”‘老年散打王’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因爲自己可能會被血脈印記操控而煩心，但我不覺得點燃精血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樣就行的話，默克爾絕對不會讓自己走到絕路。
那隻黑豹，精明的可怕，而且很懂人性，連他都做不到的話，伱就別靠自己瞎琢磨了。
反正那些法師已經知道了原理，魔獸之國還有那麼多傻子魔獸流落在外呢！
不需要你拿自己來冒險。”
狼獾搖了搖頭：“我沒想……”
“沒想纔怪。”‘老年散打王’直接打斷了自己朋友的話，“你就是喜歡鑽牛角尖。
不過，狼獾本來就是這個德行，我也不奇怪。
乖乖聽我的就好，我會陪着你的。”
她猛地跳起，在半空中一個轉身，那道金光直接衝進了她高舉的雙手上那本翠綠聖典中。
然後她就猛的一皺眉，反手將狼獾收了起來。
前方，就是高聳入雲的山峰。
想要回到希爾的魔法塔，必須經過一條蜿蜒的小路。
平常只是攀爬都有點危險的路上，此刻正擠滿了圍觀的人羣。
那種快樂看熱鬧的姿態，讓‘老年散打王’心中浮起了一絲陰影。
然後重重人羣中，有人在回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山腳下一臉嚴肅的小蘿莉：“老年散打王回來了！怎麼沒人偷襲她？”
聽到這句話的‘老年散打王’，臉色真的很精彩。
她當然知道，對於散人來說，有人出來挑戰她們傲天盟這種大樂子，一定得看，而且，打得越熱鬧越好。
如果能打個三天三夜，論壇都要開始大規模的直播評論，說不定還有什麼戰鬥力分析。
但她人還在這兒呢！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但這又很正常。
散人，單獨一個的時候，肯定不敢招惹她們這種大家族的成員。
可聚集到一起的時候，就什麼都敢做。傲天盟人再多，戰力再強，也不可能爲了幾句話，一點小事，就讓自己變成‘欺壓散人’的不良勢力。
如果對面說什麼髒話，那到無所謂……她們只是不輕易開戰，但肯定不會委屈自己。
但像現在這種，就算是脾氣最硬最臭的‘老年散打王’，也只能當自己沒聽到。
她將手放在額前默默地往上方看。
很快就看到了升到半空中作戰的某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臉還看不見，但那種繞着弧度不同的圈丟雷丟火的戰鬥方式，一看就是‘雨落凡塵’。
一般人是沒法做到像他那樣，繞的圈子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的……即使會強迫自己不要以一個方向一個速度一個角度繞圈子，但總會因爲某種習慣而出現一致性。
‘老年散打王’自己就做不到這點。
她學武術出身，雖然也講究拳出無形，但拳風拳力，還有出拳的角度，都必然因爲長年的訓練而形成規律。
就連走路的時候，她跨步的距離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她纔會請‘雨落凡塵’去教艾德娜。
法師的法術練習，實際上也和拳術修煉差不多……最後的目標是出手自然，但中間的過程卻是靠一點一滴的努力形成慣性。
託瑞爾那些法師戰鬥的時候，看起來瀟灑自如，但其實稍微熟悉一點，那一舉手擡足就能看出來他想要用什麼法術。
就算是瞬發的法術，有些法師還是控制不住他的手跟着比一下。
‘老年散打王’可不希望艾德娜也這樣。
當然，現在的她，肯定不會再擔心艾德娜會因爲被人抓住某些不良習慣慘遭不幸了。
但，如果能從‘雨落凡塵’那裡學到那種出其不意的思考方式，艾德娜的未來一定會更加安全……那傢伙可是戰術指揮，他是有自己的一套邏輯的。
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而已。
託瑞爾那鬼地方，守規矩的人，守規矩的神，都活得不咋地。
但過於不守規矩的，又很可能沒得活。
‘老年散打王’真心希望自家的艾德娜，可以找到一條活得自在，又足夠安全的路。
她的眉眼微微一動，突然筆直的衝向旁邊那陡峭的山崖。
在人羣中，真的衝出了十幾個劍士，直直的奔她而來。
對付‘雨落凡塵’的人裡，還有法師的存在……主要是用來騷擾他的。
雖然傷害力不夠大，但只要碰到他，總能讓他的速度遲緩一下。
但對付身爲牧師的‘老年散打王’，卻一個法師都沒有過來。
“還挺了解我。”‘老年散打王’嘀咕了一聲……她也反應過來，傲天盟內部必然是出了點問題。
但從只派出了十幾個劍士這件事也能看出來，對方肯定是知道得不夠精細。
估計只是那些和管理層比較熟的老成員中間，出了問題。
她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雖然和自家狼獾說得很好聽，但她怎麼可能不惱火？
在那個鷹鉤鼻子胡說八道的時候，‘老年散打王’也不是真的一點都沒聽。
至少這羣傢伙用什麼來僞裝自己的存在這件事兒，那醜男是非常自信的說出來了。
修飾詞雖然說了一堆，但出身於某個對種地愛得深沉的民族的她，怎麼可能聽不懂那羣人研究出來的是啥東西！
農家肥說得再動聽，那本質不還是那玩意兒？
她爲什麼直接放了大招，還用黎明之火召喚來了真正的烈火，讓那座小樓徹底化爲灰燼……不就是完全不希望後來去那裡的人，發現那裡有屎坑？
只要不被親眼看到，什麼傳說都是傳言。
但心知肚明的‘老年散打王’再能自我安慰，心裡面也是一團窩火。
這些劍士，來得正好。
看着抵達自己所在的懸崖下方的劍士們，‘老年散打王’嘴角含笑，直接從半空中一躍而下，兩隻蘿蔔腿直接夾住了一個劍士的腦袋，然後用力一擰。
向她飛刺而來的十幾把長劍，直接扎進了那個被她擰到自己身前的劍士的身上。
‘老年散打王’獰笑一聲，從那具殘屍下旋身而起，小拳頭兇狠的砸向了最近的那個劍士的腦袋。
在那傢伙的腦殼被打進脖子裡的時候，旁邊的幾個剛剛將長劍從自己人身上抽出的劍士，身後猛地一痛。
巨大的狼獾，從他們身後升起，爪牙之間，送走了一圈人的命。
只是一照面，就丟掉了至少六個人的命，讓這些劍士有點驚慌失措，直接向遠處呼了救。
所以，很快，‘老年散打王’就和‘雨落凡塵’會和到了一起。
“老年？”‘雨落凡塵’在她頭上繞了一圈，“你怎麼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