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爾倒是直接抓到了重點：“魔鬼雖然很喜歡玩弄人類的靈魂，但他們沒啥創造力。
鍊金藥劑這種東西，就不是他們自己能琢磨出來的。
而，能夠將這種藥劑，研究到可以真的提升人類的精神海的地步，消耗的人類靈魂，必然以世界爲基數。
只有得到了一定的成果，他們纔會拿法師的靈魂來作爲原材料……那纔是用了一個少一個的珍惜品。”
希爾茫然的看了看莎爾：“魔鬼，不是有老鬼婆嗎？”
“你不會以爲她們能搞出來上位魔鬼，就覺得她們的鍊金實力很強吧？”莎爾失笑，“那是因爲原材料不但夠珍貴，還得是自願的……最重要的是，魔鬼本來就是能達到那種層面，只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沒法在短時間內做到。
即使這樣，也只有走投無路的魔鬼，纔會願意接受老鬼婆的束縛。
你不會以爲那些魔鬼畏懼的是老鬼婆的命令吧？
對於上下級壓制非常恐怖的魔鬼來說，聽誰的不是聽，老鬼婆的契約雖然很難完成，但不是完不成。
提前變強，對他們來說，誘惑絕對夠。
但，老鬼婆明明都有固定配方了，還能失敗纔是他們不願意去冒險的原因。
雖然不會真的死亡，可他們想要的是變強，不是失敗以後只能藏在陰溝裡的苟延殘喘。
而這樣的老鬼婆，已經是地獄的鍊金術高峰了。”
地獄裡當然有更強的鍊金大師，但……就地獄那種環境，他們絕對會將自己的實力隱藏的很好。
戰鬥力可以無限放大，但副職卻要無限隱藏。
既不能讓人覺得他的鍊金術實力不算太差，但也絕對不會暴露出自己獨樹一幟的強。
總歸，大家都默認，老鬼婆那種就是極限了。
對於莎爾這樣的強大神力來說，不拿出來用，永遠都在儲備中的力量，完全可以不計算在內。
但……對於地獄裡那些大魔鬼來說，這就是一個挺麻煩的事情。
畢竟，在算計對方的時候，無法估量的上限就是最大的災難。
不過，莎爾還是能夠理解希爾爲什麼會將這些都歸攏爲魔鬼的影響的……希爾對鍊金術的計算方式，永遠都有點偏頗。
在他心裡，有些事情只是不能做，而不是他做不到。
靈魂藥劑這種東西，肯定是希爾非常反感，也絕對不會去碰的，但他肯定有足夠的自信，他要是想要，就一定能研究得出來。
然而，這樣的希爾，卻總是在宣稱，自己在藥劑鍊金上缺少足夠的天賦。
這是威廉一直覺得無法理解的事情。
在他心裡，希爾對藥物鍊金的退避三舍，是因爲他身爲自然之子，有很多藥劑材料都會引起他的不適。
絕對不是因爲什麼天賦不足。
但如果希爾非得拿舉一反三，摸到點皮毛就能把藥劑材料分析得相差無幾的阿德里安和自己比，那他的確是不如的。
可阿德里安的藥劑鍊金天賦雖然異常強悍，可他在器物鍊金那邊就只能扒圖紙照做啊！
像希爾一樣，雖然頂級藥劑發明不出來，卻能用他能接觸的材料製作出和市面上的高階藥劑差不多水準的東西來……他水平哪裡差了？
這孩子永遠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到底在什麼階段。
但，覺得不能製造頂級藥劑的自己水平就是普通這件事，好像也不能怪希爾。
法蘭真是坑人不淺。
威廉也是走到了多元宇宙裡，和莎爾交流了很多故事以後，才明白特拉希爾能走出一個法蘭這樣的絕世強者有多麼難得。
那是連強大神力都要欽佩的強大實力。
就一個可成長的萬法球，就能將託瑞爾所有的自制神器壓在身下。
能和那玩意兒相提並論的，只有隨着宇宙誕生而出現的那種先天神器。
那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命運石板也不行，那東西估計也就相當於時空之神的不死族控制中樞……還沒人家智能程度高。
當然，對於AO這種控制慾過強的存在來說，聰明到可以自己做決定的神器，也不需要。
威廉也是在和時空之神談起法蘭的時候，才知道，萬法球看起來是器物鍊金的極致顯現，但如果真的不懂藥物鍊金，也是做不出來的……法術的激發，可是需要一些施法材料的。
法蘭的法師天賦雖然不錯，但和他的鍊金術絕對沒法比。
如果和託瑞爾的那些大法師拿起來比較的話，應該說，是凱爾本那種範疇……雖然也很強大，但，是有極限的那種強大。
可，凱爾本，想要衝破自己的極限，需要向神明祈求神恩，需要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
法蘭卻只需要他的鍊金術就可以了。
任何技能，到了頂峰相見的時分，都能做到觸類旁通……尤其法術的根本還是對各種法則的探尋。所以，法蘭，纔是那種真正的，可以靠着自己穩穩當當的走到未來的強者。
正常來說，這樣逆天的存在，其實生長過程中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挫折，各種各樣的誘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中途崩殂。
法蘭的命運，尤其是在他初入法師之路的那幾十年，也的確算不上好。
就像前面說的，他的天賦不錯，但也不過就是凱爾本那種水準。
而凱爾本，作爲半精靈，受到的法術教育可是當時的託瑞爾最頂尖的……雖然受了歧視，可他還是進了精靈帝國最強大的法術學院。
而且，在他八十歲之前，凱爾本可是一直沉浸在法術學習之中。
那他也是在兩百歲以後，才成爲高階法師的……可不是傳奇。
半精靈漫長的生命幫了他不少。
法蘭可沒有這個優勢。
如果沒有希爾的話……法蘭說不定還要在鍊金術的迷途中躊躇一段時間，才能覺悟到，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證他還有未來可言。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希爾，在法蘭走到傳奇之前，他也不可能過得那麼舒適。
莎爾聽威廉提起過，他是先對希爾有了好感，才願意去了解法蘭的。
那孩子心地非常純良，對威廉爲平民做的一切都很讚賞……那是沒法掩飾的情感波動，連時空之神都忍不住看了希爾兩眼呢！
當然，在瞭解法蘭之後，像是時空之神這樣非常喜歡鍊金術的存在，必然能和法蘭建立起友誼。
可，法蘭一直都在撒拉爾的首府，威廉也不是沒見過他……那時候，他們就是沒有注意到過這位大法師。
有些事情，就算只隔着一道紗，可該看不見的時候，就是看不見。
莎爾，非常瞭解這種感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特拉希爾諸神是沒有誰會去算計法蘭的。
這和愛麗絲那種不是一回事兒。
希爾當時所有的不高興，都只在於威廉和貴族之神沒有給他一點點準備，讓他對愛麗絲的安全保護突然出現了個空檔。
法蘭，卻不存在任何牽涉進陣營之爭的行爲……所有對他的算計，只會是因爲他本人。
那，是希爾絕對無法容忍的。
或者說……是希爾和阿格萊亞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到，並且能迅速趕到現場的。
有些事情，不是說希爾和阿格萊亞想，就能做到的……否則，他在一開始，就會感覺到默克爾的不對勁兒，直接掐斷那倆之間的小萌芽。
但，即使是深受自然意識溺愛的希爾，在遇到對特拉希爾未來有重大影響的事件時，他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考慮，不可能得到任何提醒。
也就是希爾一直在做他自己，才能成爲現在這個他。
而希爾越強大，多元宇宙對他的瞭解越多，那會對他身邊的人出手的可能就越低……算計肯定不會少，但直接衝上去截殺，卻不怎麼可能。
當然，這說的都是針對他們本人而來的。
如果衝着特拉希爾……但，如果真的有這種可能，莎爾相信，對方第一個想要對付的，必然是威廉。
莎爾微微一笑，嘴角劃出一絲冷鋒，聲音卻還是那麼的平靜：“怎麼？還想不通嗎？”
“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按照你說的……是某個能屠殺幾個世界的大法師搞出來這件事兒，那他，爲什麼要和魔鬼合作？”
“因爲他很強，卻不夠強。”莎爾坦率地回答，“託瑞爾這樣的瘋狂法師有很多的。
他們只是沒膽子在託瑞爾玩這種遊戲……託瑞爾諸神有足夠的實力扼殺他們的瘋狂。
要是真的強大到能與真神對抗，他們還需要用這種方法增加自己的力量嗎？
到了這個層次的法師，所有的一切都只會爲了自己的強大，不可能是爲了什麼子嗣後裔。
但那些被他們發現的低魔位面，下場就必然很慘。
可，那樣研究出來的藥劑，必然只在最初的時候有用。
他們需要更強大的靈魂，但，以他們的實力，能搞到手的必然不多。
所以，會和魔鬼合作不是很正常？
尤其，還是格萊西雅那種絕對不介意給地獄帶去大麻煩的主兒。
她絕對是瞞着阿斯摩蒂爾斯的，地獄之主不會蠢到給人類法師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