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處被捏得越來越緊,呼吸開始困難起來。慕容紫竹知道,此刻慕容年正在他自己的回憶裡痛苦掙扎着,顯然忘了他自己此刻正在行兇,且他手上的力道隨着他的氣焰增高而增加。
本來慘白無血色的小臉變得漲紅,她不用看也能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感覺血液瞬速往腦袋上躥,似燒一樣的溫度在提醒她再不叫慕容年住手,如果不說點什麼轉化掉慕容年的注意力,她知道她必會被慕容年活活掐死。
“要我死的話,拜託你爽快點!”慕容紫竹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已經耗費了她很大的氣力,希望賭對,別火上澆油就好,否者她真的就要死翹翹了。
她這話說出來,慕容年的注意力馬上被分散掉。感覺到喉嚨處力道鬆了些,呼吸也順暢可以好好呼吸時,她忍不住鬆了口氣,還好這走火入魔的人沒完全瘋掉。只是,她的喉嚨處卻依舊被捏着沒放開。
“識相的給我解開心法的封印,否者我讓你再換一個空間去!”慕容年威脅的話從頭頂砸了下來,砸得慕容紫竹有些窩火。
鬱悶的暗想着,爲何小菱要對自己下這無聊的咒呢,看看,要是不下咒,她至於這麼被動麼?如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不能還手,還不如給她來個痛快好些。“你若是要我死,大可捏下去,我覺得多換空間也是不錯的,可以到處旅遊觀光,可你要是不想弄死我,就給我鬆掉你的抓子,這樣威脅你不覺得很無趣麼?”
慕容年眯緊了眼,垂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紫竹,忽然哈哈的狂笑了起來:“果然夠狂傲,都到這份上了依然冷靜的霸着主位,真不失爲一方霸者。”
慕容紫竹暗翻白眼,要不然呢,要她討饒是不可能的事情,死何懼?
“你當真不解封印?”慕容年眯起眼,厲聲厲色的問。
慕容紫竹笑了笑,眼神示意了下慕容年的手:“就衝你這舉動,我就是死也萬不會答應你的,我討厭別人威脅,你懂的。”
“你!”慕容年氣怒,吼出一個字卡住,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把掐在慕容紫竹喉嚨上的手鬆開,詭異的笑了笑,話語輕悠無比:“你可以不解,只要你玩得過我。”
玩?慕容紫竹詫異的看着慕容年,問:“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哈哈……”慕容年笑得自信,笑夠後停下悠悠的道:“你以爲我真什麼也不知道?你身爲聖女,如果我說的沒錯,洞房花燭之夜,便是聖女重生之時,對不對?”
慕容紫竹一凌,這個他居然知道?這是她們聖女傳承的聖秘,聖女是不能成親的,成了親破了身之時就是和聖潔絕緣之期。
也就是說,如果她被破了身,小菱將不會在她的體內寄存,得繼續找下一任宿主,她也就成一個平凡的人不再是所謂的聖女。
是以,所有知道聖菱的人,都以爲被選的宿主萬物可擋,起害心的人都近不得其身,可誰又能知道,只要關係到了情愛,宿主便無能爲力了,再厲害的功夫也都有死穴。
如果現在慕容年叫人破她的身,就是小菱有強大的元神也不能抵擋。當初她也問過小菱爲何,小菱的回答是,聖女意爲聖潔之女,要被破身玷污了還叫聖女麼?她當時很鬱悶,莫非當神聖的人都是清潔之軀才能修成正果?這也太坑了,不過破身不會要命倒也不怕,不然誰還敢嫁?
但破身卻是聖的一大死穴不假,上天鑄就的每一物,冥冥之中便有其定律,不然這世界不亂套了?
這是一大秘密,而慕容年卻居然知道,慕容紫竹忍不住聲色俱厲:“你居然敢窺探聖秘?!”她真怒了,但卻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窺得的?
慕容年笑得輕悠無比,同時似看出了慕容紫竹的疑惑,好聲的解答:“我在大爍就知道了,可那時你也沒發現自己的秘密被知道。在大爍時,你都拿我無法,更何況在這裡。而且,還是被我鉗制了的情況下。”
拿他無法?慕容紫竹好笑,她不是無法拿他,她只是想放長線,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收線,就被炸來了這裡,不然哪有他得瑟的份。
“你想怎樣?”她得從長計議了,這老狐狸居然陰險的知道了她的死穴,想想一切皆瞭然:“知道了我的死穴,所以你纔敢假扮司徒羿,接近我的身用藥酒灌了小菱,以此挾持了我?”既然知道她的死穴,那麼關於聖菱的一切他能知道也就不奇怪了。想了想又道:“還有那本秘籍,根本就一直在你的手中,而當初傳出秘籍現身……”
“不是我!”慕容年截斷了慕容紫竹的猜想,她懂她的疑惑,捋捋鬍鬚得意的道:“是佐藤天奇那小子搞的鬼,他想玩‘引蛇出洞’,卻是嫩了點。”
原來是這樣!難怪當初見小奇是總覺得怪,來了忍族他也一直在忙,很多事沒和她說清,現在想來他那麼做的目的到是有些明瞭,他想引出人再逐一對付?
“你也夠笨,居然連自己愛的人都能認錯了去,這麼輕易的被我擄。”慕容年看了眼想得深遠的慕容紫竹,忍不住輕嘲的笑道:“不過,你居然敢相愛,就不怕破身嗎?”
“那是我的事,不勞擔憂!”慕容紫竹沒好氣的喊道,臉色冷了下來,她和小菱已經不分彼此,割捨不得。可是司徒羿卻讓她情不自禁,煩躁的蹙了蹙眉,瞪着悠哉的人嗆道:“你少得意,到時有你受的。”
忽然越想越氣悶,她被擄了還不算,秘密也被知道了個盡,又被嘲弄了一頓,這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可是她現在卻該死的無可奈何!真夠憋屈的!
氣惱的瞪了慕容年一眼,似氣無處發,大聲的喊道:“我餓了!幾天吊滴液,肚子都沒進一粒米,還給不給人吃飯的,餓死了我對你們也沒好處!”
慕容年一愣,給慕容紫竹的痞氣弄得氣結,隱忍的壓了壓氣:“我就給你吃飽,給你幾個小時想想,晚上我再過來,你要再不解封,我就不客氣了。”說完轉身出去,到了洞門口吩咐候在一邊的女僕:“去拿些食點過來,好好伺候她,多順着她一點。”
“是。”等女僕應了聲,慕容年才離去。
吃飽喝足的慕容紫竹心情好了許多,然而這好心情卻也維持不長。
剛叫女撲把殘羹剩飯收拾下去,佐藤天豔便氣沖沖的飄了進來,慕容紫竹擡眼看到紅影一飄,佐藤天豔身還沒定穩,就先劈頭蓋臉朝她罵了起來:“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卡森居然爲了你忍受那麼大的屈辱!十年前你辱了他,讓他恨了你十年,他竟然不再計較,這也就算了,還由恨變成了愛!”
慕容紫竹沒說話,讓佐藤天豔一個勁的說,她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還悠哉的拿了根竹籤剔着牙。
“現在爲了你還在忍着屈辱,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好的?除了恨和辱你什麼也給不了他,爲什麼他還惦記着你,爲什麼?爲什麼!”
慕容紫竹安靜的聽她咆哮完,再伸小指摳了摳耳朵,輕描淡寫的道:“我給他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給了他一切,這已經足夠分量的了,你還在怕什麼呢?”
佐藤天豔魅眼一眯,厲言:“你看到了?”
慕容紫竹笑了笑,痞氣無比:“你們倆玩得那麼high,我們不想知道的,可你們實在是無法讓人不知道啊。”
“你!”佐藤天豔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瞪着慕容紫竹說不出話來。
“你都夢願已償了,還不滿足麼?再說,我對他沒興致,我已經有意中人了,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慕容紫竹悠然的說着事實。
可佐藤天豔卻聽得憤怒:“他那麼愛你,不顧一切的愛你,你居然對他這麼不屑?”
慕容紫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與我何干?”
“你!”佐藤天豔氣結,氣息起伏劇烈,猛然揮手--
“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告訴慕容年,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慕容紫竹反應飛快,在佐藤天豔手臂揮來的瞬間開口恐嚇。
佐藤天豔頓了一下,卻不屑的笑:“無所謂!”繼續揮動沒放下的手--
“你敢碰,我就折磨死卡森去!”
“嘩啦啦……”
佐藤天豔生生改了方向,寬大的袖掃向了旁邊的石桌,桌上的瓶瓶罐罐稀里嘩啦摔到地上。
“你狠!”良久後,佐藤天豔壓下劇烈起伏的氣息,看着得瑟的慕容紫竹,厲聲威脅道:“我已經摘除了他腦中的那段記憶,你給我閉緊嘴來,不該說的不要亂說,他若不再理我,我會毫不猶豫的捏死你!”
“哈?”慕容紫竹怒及反笑了。現在她還真是被人愛捏就捏的粉糰子,什麼人都來威脅一下她呢。不過,她現在還真只有讓人好捏的份,可也不能被氣嘔,嘲諷回去:“當初不知羞恥的要引他與你歡愛,現在完都完事了,怎麼纔來敢做不敢當?我還爲你喝彩來的,再怎麼樣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卻不想原來不過如此。”
“你懂什麼?”佐藤天豔怒:“他愛的不是我,在要我時喊的都是你!他以爲是你!是你!你認爲讓他知道了是我,他會怎樣?他會絕望的。”佐藤天豔貌似在崩潰的邊沿,絕望的撕喊。
慕容紫竹就不懂了:“既然心疼他,爲何又不拒絕他?說到底你就是自私。”
“那又如何,我愛他!只要能得到他,我不在乎!”
慕容紫竹翻了個白眼,這就是自私的愛!還很矛盾!
佐藤天豔手扶上旁邊的巖壁,聲音哽咽:“爲了他,我不惜一切的背叛了族人,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可我不在乎,只要能天天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一切!我什麼都不會在乎,不在乎……”
慕容紫竹冷冷的道:“你早就有背叛忍族之意,我記得沒錯的話,你貌似還沒認識卡森就開始對小奇下手了,還記得你的人怎樣肆無忌憚的在華雲行兇的麼?”
“我恨佐藤天奇!”被慕容紫竹的話帶起了反應,由哀憐變成了憤怒,佐藤天豔擡了頭,轉身厲聲的道:“本來是死了的人,爲什麼又突然跳了出來?要不是他還活着,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沒有他,我早就是族長的不二人選,都是他,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說我爲什麼不殺了他?”
慕容紫竹聽得窩火,這人就一神經病,上一刻說是卡森把她變成這樣,現在又說小奇,腦子混亂了吧?“你丫就一自私的人,自己犯了一堆錯,把咎全推到別人的身上!”
“你閉嘴!”佐藤天豔衝慕容紫竹吼:“我沒錯!都是你們的錯!我不夠好麼?不夠努力麼?爲什麼總被人輕而易舉的替代掉?我不甘心!”
“叫我閉嘴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慕容紫竹也怒了,這就一瘋子,逮誰咬誰!“你要撒氣找卡森去,找我說這些你丫腦子有毛病不是?”
佐藤天豔愣住,似乎在感覺着慕容紫竹的話是對的,愣了良久氣惱的指着慕容紫竹,警告道:“你給我離卡森遠點!”說完氣沖沖的拂袖離去,如來時風一般的飄來,走時又風一般的飄去,只留下一抹紅豔讓人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