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繞到東北側面,在一處枯木叢邊停下,扒開草屑,唐音雙手不停,繼續三下兩下扒開枯草下藏住的雪,然後一個圓形鐵蓋頓露了出來,冷聿澤伸手撬開鐵蓋,席司南出手幫忙擡開。
鐵蓋打開,一股潮溼的氣味從下傳了上來,瞄了瞄動靜,唐音輕身先跳了下去,慕容紫竹緊跟上,樓諾隨後,司徒羿毫不猶豫跳了進去,冷聿澤也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最後是席司南,他跳下後鬱悶的使力移回蓋子,中氣十足的道:“我就是善後的!”
暗道很黑,唐音熟練的從裙袖裡掏出一節小小的節能燈按亮,慕容紫竹和樓諾也有,三盞節能燈同時打開,把這一處黑漆漆的暗道照得亮白。
那三妖孽就怪異了,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冷聿澤不善表達,席司南雖然話多活躍分子一枚,可是和樓諾溝通有些困難,所以,這代表權就落在了司徒羿身上。
司徒羿緊拉着慕容紫竹的手,問:“你身上還放有什麼?平日沒事兜裡都揣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必要品,當然得隨身攜帶。”慕容紫竹理所當然的回答:“看看,這不正好派上用場了?”
司徒羿頗無語:“你平日沒事就老想着去撬別人的門?你就不能想想正事?”
“正事?”慕容紫竹轉頭,雖然壓抑住了聲音,可在安靜的暗道裡還是顯得大聲,還微微有暗音傳來:“什麼纔是正事?我也沒無緣無故去撬別人的門好不好?”
司徒羿拉緊了她,不容她反駁:“你以前的日子我沒有參與,你怎麼過的我不再說你就是,可現在你歸我管,以後無論你做什麼都得經過我的同意,如果擅自做主再做些危險的事,看我不輕饒你!”
那四人聽得頗有感覺,但是心思是否一樣那就有待研究了。
慕容紫竹想甩掉司徒羿的手,怎奈卻被拉得更緊,她放棄後說道:“那看你怎麼對我咯,要是對我不好,我立馬弄個轟轟烈烈的出來給你看!”
司徒羿笑了笑,慵懶的說道:“那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
“嗯,拭目以待!”慕容紫竹點頭。
這暗道不寬,大概兩米,地面和壁面都被石塊鋪切着,壁上隔四米遠便設置了一個火炬架,可知道平日某少主要從這下來,一定前呼後擁的有人爲他點亮火炬,恭送他出道。
雖然感覺有股潮溼的氣味,卻也沒有多難聞,也不是很冷,還微有股暖氣!
暗道也不是很長,走了十五六米就有一個折彎,轉過彎後繼續走了十五六米又有一個折彎。
“小音,這暗道比皇帝老兒的地道講究多了。”慕容紫竹忽然開口,三妖孽立即疑惑。
“差不多吧。”唐音附和:“就是長了點。”
“何止一點,你看,折兩彎了還沒到盡頭,你說他一小小的少主,沒事弄這麼長的暗道幹嘛?不會真要偷溜或逃命用吧?”慕容紫竹說道。
唐音隨意地問:“那你當初在魔宮弄了暗道麼?”
“我不一樣!”慕容紫竹理直氣壯地說:“我隨時要偷溜,還要躲避耳目。他一堂堂少主,誰敢跟蹤他啊?弄這個暗道來玩還差不多。看看這壁面和地面,如果要逃命的暗道,有必要大規模的弄這麼好?不然得有多少人被滅口了去。”
“也是!”唐音答。
司徒羿忽然插話:“什麼魔宮?你不是慕容族的人麼?怎麼回事?”
“這個……”一聊,忘了還有幾人在旁邊,慕容紫竹訕笑:“這個嘛,到時再說給你聽,現在不方便。嗯?”
話說着已經到了盡頭,幾人立即放輕了腳步,呼吸也跟隨輕緩起來。
上面,一絲光線很細微通過細細的縫給擠射了下來,幾人輕輕走到光線下方,那裡有一個階梯可以通到上面去。
唐音準備上去,被冷聿澤拉住,在唐音和所有人疑惑下,冷聿澤輕輕走上階梯,貼着板面聽了一會兒,再轉頭向唐音使了個眼神,意思表示安全。
唐音‘嗖’的一聲躥上階梯,準確無誤的伸手一點壁面的某處,然後板面緩緩的打開,一道白皙的光線剎那射下,照亮了暗道。
冷聿澤輕身飛了上去,唐音緊跟而上,下面的慕容紫竹和樓諾也飛身一躍,階梯都懶得走了。
司徒羿和席司南對視了一眼,緊跟着飛了上去。
見人都上來了,唐音轉身朝書架走去,伸手往書架上的一本書一推,地面緩緩滑合了回去。
三妖孽都是保持沉默的多,對唐音熟練而沉穩的操作,那倆人是佩服的,可冷聿澤卻是有些不淡定的,從勘察後對唐音就一直閃着邪乎的光。因爲眸光過閃亮,所以都成邪乎了。
上來這裡顯然是一間書房,還是間暗室書房,燈光卻毫不躲避的亮着。
“你怎麼知道這裡是卡森……”慕容紫竹的話還沒說完,眼瞄到某處,忽然頓住聲音。
“我剛剛探查到了暗道下面,聽到這上面有說話的聲音,聽出來是那個黑道少主……”唐音也頓住了聲音,看着慕容紫竹往一邊走去。
這個暗室不大,有四五十平方米,她們上來的地方擺放着一套桌椅,桌子旁置放了一個書架,架上擺滿了或厚或簿的各類書籍;右邊挨着書架不遠處放着兩個器架,一個是架槍支的,另一個是架刀劍的,架上分別架着各式各樣的槍和刀劍;而左邊,就是慕容紫竹走過去的方向,整個壁面都掛滿了畫!
或大張或小張,有油彩畫、水墨畫、簡筆、素描等等,各式各樣的畫掛了整整一個壁面,那壁面目測寬沒十米也有九米。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那畫裡面的主題,畫的都是人物,每一張都是人物描繪!是人物也不要緊,要緊的是每一張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個人她也沒什麼可疑惑,有些畫師就愛畫人物,可讓人震驚的是,畫裡的主角此刻正活生生的在幾人面前晃動,正朝着滿壁的畫前走了過去!
對!畫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女主大人,慕容紫竹是也!每一張畫畫的都是她!
司徒羿也看到了,疑惑的走過去,看清畫裡面的人時,眉頭皺了起來,再一幅幅看過去,他的臉色隨即緩緩的變得黑沉。
雖然畫了那麼多的畫像,可能有上百張,但是造型卻不多,有一半以上是她小時候的畫像:長長的白色披風被吹動,長長的頭髮在飄揚,眼眸清澈逼人,靈動四溢,乖巧可人的模樣,可每一張的表情卻是囂張狠戾的。
只一張,在月光下,她紫發飛揚,衣袂飄飄如舞,似精靈似天使,在明月下夢幻得美輪美奐,讓人忍不住想抱住狠狠的親一口。
剩下的就是長大的,雖然畫得比較少,可造型卻是頗多的,一看就能看出是最近畫的,因爲這些造型司徒羿是親眼看到過的:‘雅閣’咖啡廳裡和她一起出席時的裝扮,還有‘相約有情’裡和閔警官打鬥時的裝束,中秋穿着古裝拿劍飛武,還有軍訓時穿着迷彩裝的帥勁十足,穿和服清甜可人的模樣。
有幾張,司徒羿不知道,慕容紫竹是站在牆頭上的,手中甩着一柄短彎,喜愛之極;她外着一件白色大衣,讓白色毛茸茸的帽子遮去了大半的臉,棕色的冬短褲棕色的靴子,腿上着一雙銀灰色的絲質長襪。不得不說這畫功相當一流,連是絲襪還是褲子都能看得清晰明白,簡直就是高清數碼拍下來的一樣。
還有一張是剛剛畫的,筆跡還微溼,慕容紫竹穿的是現在的這一身衣着,白披風、粉色長圍、粉色毛衣、冬短褲、粉色長靴!
“嘖嘖--”真是惟妙惟肖啊!我從來沒發現,小竹子原來可以這麼迷人的!”唐音站在畫前,盯着畫忍不住感嘆。
其他人也都走了過來,看到這些畫,難免有些怪異了,但都沒說什麼,因爲旁邊的司徒羿臉色不對了,微薄的怒氣正緩緩肆意。
慕容紫竹輕摩挲着下巴,對唐音的話充耳不聞,對着畫研究了片刻,才點頭贊同:“對!我也不知道,原來我這麼漂亮,讓人日思夜想得畫了這麼多畫像,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畫中仙’?別人的‘夢中仙’?”
“你快得了吧!”唐音翻了個白眼,瞄了眼隨着慕容紫竹那句話後,臉色更難看了的司徒羿,趕緊閃開。
本是玩笑話。慕容紫竹也是附和唐音鬧着玩,可是某妖孽聽了完全就不是這個滋味了,他陰鬱着臉看着慕容紫竹,輕悠悠的問:“很感動?”
“嗯!”慕容紫竹想也沒想點頭:“這個畫師沒功勞也有苦勞啊,憑想象把我畫得那般逼真,每個神韻都抓得恰到好處,比我還了解我似的,你說我能不感動?”
慕容紫竹噼裡啪啦的說,完全沒注意到司徒羿黑下來的臉色,其他人趕緊走開,去查看房間,留給二人一方空間可別被殃及。
“我連你小時候都不知道,他卻知道這麼多!我……”司徒羿氣結的看着沒心沒肺的人,一下倒說不上來。
慕容紫竹眨眨眼,看了司徒羿一陣,笑嘻嘻的問:“你,吃醋了?”
司徒羿鬱悶,卻沒反駁,理所當然的問:“難道我不應該吃醋麼?你是我老婆,卻被人私藏了這麼多畫像,我能好受能不吃醋麼?”
慕容紫竹撫額,哦!‘老婆’!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