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聽着老人講述的那些塔倫王朝宮廷絕密，基本確定了蘭陵斯特大帝大概率融合的就是【JOKER】印記。
同時他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爲什麼那惡魔印記會出現在異維空間裡？
正常情況，人死後史詩源卡必然會解析出來，也會被別人拿到。
就像是奧古斯都一脈傳承的【暴君】和【白皇后】兩張源卡，在皇室裡世代相傳。
如果說出現在異維空間裡.
季尋目前知道可能，那隻能是原本融合者橫死了。
要麼是死在了異維空間裡；
要麼就是死在了某些人力無法觸及的未知區域。
比如大陸板塊之間的世界裂隙。
某個季尋暫且認知爲“世界意志”的高維存在，纔會幫忙回收，讓其重新出現在異維空間的探索獎勵中。
還有像是【英雄斗篷】、【西斯馬克聖盃】、【力量寶石金球】.等等這些獨一無二，卻又非常重要的古代遺物，也是這種情況。
這也是季尋爲什麼當初會在《407異常生物研究所》裡得到【灰JOKER】的原因。
可是那位蘭陵斯特大帝能結束混亂紀元建立一個強大如此的塔倫帝國，怎麼會橫死的？
若是他沒橫死，他的惡魔印記不是應在奧古斯都一脈傳承下來？
又或者是另外一可能：
蘭陵斯特大帝融合的不是灰小丑，而是另外一張彩色小丑？
季尋不知道。
也沒人能替他解惑。
他翻閱過很多資料，但沒有一本典籍上有提及這個序列。
世人只知道“五十二序列”。
身邊的朋友也都知道季尋的情況。
但除了光照隱修會的首領賈彧，沒人聽過【JOKER】。
即便是那蘑菇頭知道，也僅僅是從光照會傳承的密文石板中破譯了隻言片語。
並不清楚這小丑序列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聽着這位活了三千年的護陵人的語氣，看樣子，她也不知道。
【JOKER】像是隱藏在五十二通神序列之外的兩張特殊暗牌。
它隱藏在歷史的陰影中，不爲人所知。
一時間，季尋腦子裡浮現了很多疑惑。
正想着，餘光一瞥，正好和身邊的初九目光觸碰。
顯然這位老朋友很默契地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她也打算弄清心中疑惑，便轉臉朝老人直言問道：“那個.蘭陵斯特先祖也是葬在祖陵中？”
“陛下，您不知道？”
老人反問了一句，瞬間恍然，呢喃自語：“噢”
她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但已經猜到了。
王權之爭並不新鮮。
塔倫帝國漫長的歷史上也多次出現過兄弟、父子之間的王位鬥爭。
但這是奧古斯都血裔之間的事情，不是外人能干涉的。
作爲一位執筆宮廷史的內官，如實記下就好。
她只用知道，眼前這位，纔是合宮廷祖訓的王權第一順位繼承人。
老人也沒想僭越過問什麼，直接回應道：“蘭陵斯特大帝並沒葬在祖陵之中。因爲.大帝去了深淵裂隙，探究世界的終極秘密。沒再回來。”
“.”
這話一出，季尋三人神情各異。
那位蘭陵斯特大帝階位必然已經達到了世界的巔峰，在他眼裡能稱作“秘密”的事物怕是不多。
去了深淵裂隙？
季尋自己也同樣好奇，那深淵裂隙的盡頭到底有什麼。
還有異維空間到底是什麼，世界意志又是什麼了
初九直接問道：“世界裂隙之下，到底有什麼？”
這也是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目前看來，沒人知道。
人們只知道裂隙的重力是反向的，也只能通過那條鐵鏈橫渡。
那裂隙虛空中好像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哪怕是有飛行能力，不順着鐵鏈而去，必然有去無回。
季尋聽宮武倒是講過，他多次順着巖壁下去過裂隙數萬米，但依舊沒探到盡頭，還差點迷失了，最終無功而返。
就在三人齊齊投去期待的目光的時候，老人卻搖搖頭：“沒人知道。”
沉吟了一瞬，她語氣深沉道：“宮廷內史中有載，大帝曾多次探索過各處大陸間隙的無盡深淵但回來之後，也沒向任何人講述他到底看到了什麼。老奴在史書上見過最詳細的記載，原文也只有寥寥幾字‘大帝從深淵負傷而歸，閉門數月’。”
“.”
季尋三人聽着眉頭微鎖。
胃口被吊起來了，卻沒得到解惑。
但從這句話看來，深淵裡確實有什麼能傷到蘭陵斯特大帝的恐怖存在。
而這時，老人又道：“而有記載的最後一次，大帝去了南大陸的裂隙盡頭，便再沒回來。”
初九：“南大陸？”
“對。南大陸。”
老人點點頭，知道三人爲什麼疑惑，解釋道：“其實南大陸在傳說中還有一個稱謂，叫‘起源大陸’。據說混亂紀元之前，我們人類卡師的發源地就在那邊。那塊大陸法則上限很高，物產豐富，但生存環境極其惡劣，還生活着像是龍族、巨人等諸多神話物種。人類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下位種族而已，生存得很艱難。而中土大陸則更適合人類居住，所以後來才遷徙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
季尋之前就聽阿拉貢和愛麗絲說過，南大陸環境惡劣，但生靈強橫。
本以爲是什麼沒開發的蠻荒之地。
沒想到反過來了，卡師文明的發源地竟然是那邊？
老人知道常人聽到這種消息必然會心生好奇，她用略帶告誡的語氣又說道：“不過陛下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哪怕是宮廷秘史中，這些都只是未曾證實的遠古傳說罷。混亂紀元之前，那是一條已經被遺忘了的時間線。大帝去往南大陸，也是爲了探究那些歷史真相”
初九點點頭：“嗯。”
季尋當然也好奇。
但同樣他知道自己實力。
暫時不用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
從這位老人嘴裡，季尋猜到，蘭陵斯特大帝大概率是隕落在南大陸了。
再加上印記上的“M”簽名，基本可以確定，那位就是融合的這張【灰JOKER】。
閒聊歸閒聊。
這位守陵人的職責是引導新皇獲得奧古斯都一脈的傳承。
話題回到了這塊【大帝石碑】上。
老人看着初九，繼續道：“大帝把畢生智慧都凝聚在了這塊石碑的大盧恩上。每個人看到的，領悟到的也都不同。這也是通往祖靈的唯一入口。只有陛下您領悟了石碑上留下的傳承，才能獲得祖靈認可進入皇陵，尋得歷代先皇留下的秘藏”
初九：“多謝指點。”
說着，她的目光也落在了石碑的內容上。
這一看，就像是沉迷進去了一般，瞳孔都渙散開來，隱隱可見靈光隱溢。
季尋看着初九這神態，想到了之前在夏牧城遺蹟的畫面。
那時候卡特琳娜也是在徐老頭的指引下閱讀了石碑，同樣是這樣頓悟的狀態。
一聯想，季尋也疑惑了：這塊【大帝石碑】上確認是大盧恩，那麼那些【禁墟石碑】上又雕刻的是什麼？
這種好奇心，驅使着季尋迫切想看看石碑上的內容是什麼。
可這畢竟是奧古斯都王族的秘傳之物，於情於理，他一個外人還是不敢亂看的好。
沒想就這時，身邊丸子頭小姐一臉懵懂可愛的表情，直接就開口了：“前輩，這大帝石碑我們可以看嗎？”
這句“我們”當然也把好朋友給帶上了。
季尋聽着心中讚歎了一聲：這姑娘真懂事。
外人不好開口，大祭司就不同了。
即便不能看，問問也不會犯什麼忌諱。
果然，老人聽到詢問，欣然應道：“這大帝石碑本就是我們塔倫傳承秘寶。南大人您是帝國大祭司，掌管祖陵中的一切。反而還是老奴僭越了。”
“啊？”
南鏡微微一怔，這還是自己的工作？
說着，老人把話裡的另外一個問題也回答了：“而且當年大帝留下這石碑，本就是想將傳承留給後世，並不限於宮廷內部。只要陛下和南大人應允，旁人也能看得。”
聽到這明確答覆，季尋眉宇間那股糾結立刻就消散一鬆。沒等他開口，南鏡眨了眨眼，又問道：“我們現在的境界能看嗎？”
這也是季尋顧慮的。
之前看外面那些“小盧恩”都差點迷失了，現在這石碑是更高端的超凡內容，正常來說更不可能隨便看。
季尋本以爲需要一些什麼特殊的防護手段，沒想老人卻很隨意地說道：“自然是可以的。”
沒等兩人疑惑，她便和善地解釋道：“外面的‘小盧恩’會讓人覺得不適，是因爲南大人的境界已經隱約能觸碰到那個界限了。能看到，那些超凡信息就會涌入腦海裡，對意識形成衝擊，帶來隱患。但‘大盧恩’反倒是沒關係了。境界不到，也是看不到的。就像是我們所在的世界。宇宙法則其實時時刻刻就在我們身邊流轉，但境界不到，是看不到那種宇宙運轉規律而大盧恩，就是本源法則的具現。”
南鏡若有所思：“哦。”
季尋也明白了。
原來是自己境界太低，看不到，反而不用擔心了？
兩人都很清楚，這話說是在科普，但這也是有意在指點他們思考。
季尋聽着這話隱隱耳熟。
他記得當初得秦如是也說過。
既然能看，季尋這才把目光看向了石碑。
之前沒把目光鎖定在石碑上的時候，彷彿看到石碑密密麻麻有各種玄妙的符號在眼前流轉。
但真看過去，他卻看到了空無一物。
很奇怪的感覺。
正常事物，你去觀察，它會越來越清晰，會在你的感官中具現出來。
但這石碑的內容卻相反。
你不去看，它在那裡；你去看了，它反而溜走不見了。
一瞬間，季尋就知道老人說的意思了。
他現在的境界差太多，看不懂。
“大盧恩”完全是超出了他目前五感能接受的範圍。
季尋沒打算放棄。
想着雁過拔毛，怎麼都得參悟出一點什麼的。
但同時，他可沒忘記之前想到的一些擔憂。
“天災七君主”和南大陸在找罐子的事情，必須給賈彧那邊通通氣，越早越好。
參悟石碑可能需要的時間很長。
季尋不敢耽擱。
正想着自己是否要先離開，這時，身邊的南鏡偏頭看了過來，問道：“季尋先生，怎麼了？”
季尋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這事兒牽扯太多，不能用通訊器，他本打算親至去一趟。
卻沒想這位丸子頭小姐提出了一個更好的方案：“你是想送信給隱修會的首領？”
季尋點點頭：“嗯。”
除了蘑菇頭，他沒覺得任何人能更好處理這些消息。
“那好辦啊！”
南鏡拍了拍巍峨的胸脯，道：“我之前和隱修會有過聯繫。爲了方便聯繫，我和他們的情報官建立了通靈契約。不用季尋先生親自跑一趟的，我讓通靈小鬼去送信就好。不走冥界過去，幾乎不可能會泄露的。”
季尋：“哦？”
隱修會的情報官，就是那位「拱火者」艾琳了。
之前一起打過牌，很可靠且神秘的一位傳奇。
南鏡道：“你把寫好的信給我就好。”
季尋也不墨跡，拿出了紙筆，簌簌寫着。
他用只有自己和賈彧才能破譯的加密手法，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一些猜想都寫在了信中。
送信的人都不知道內容，就更不容易被神秘術式佔不到了。
南鏡通靈出了一隻醜蛤蟆，吞了信件，隨即消失在了通靈陣中。
季尋看着也覺得神奇，想到了之前陵墓裡她通靈出一個初九的手段。
這方法確實比他人肉去送，更保險，且高效。
送完信，季尋心中也徹底沒了雜亂的思緒。
他把目光再次看向了那塊石碑。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看了將近半小時，依舊毫無收穫。
餘光一瞥，那守陵老人像是雕塑一般，站在一旁全然沒了氣息。
屋子裡三人，只有季尋一人還能走神。
初九已經沉浸在了參悟石碑的頓悟狀態中，渾身縈繞着一層淡淡的寒氣。
寒氣交織縈繞，彷彿在循着某種特殊規律運轉，漸漸形成了一個特有的域場。
季尋目前的境界雖然不高，但已然能看明白這是法則形成的“域”的雛形。
他自己掌握的【天災·地鳴】，融會貫通之後，可以領悟“地鳴領域”。
“看樣子，初九應該觸碰到了領域的奧秘了.”
季尋爲老朋友欣慰。
同時也感慨這【大帝石碑】，還真是好東西。
再一看，身邊的丸子頭小姐那雙晶眸中也失去了靈動，換上了一片迷霧般的深邃。
看上去也是領悟了什麼。
這麼一比較，季尋還真覺得就自己好像差點意思。
不過想來也是。
這【大帝石碑】本就是塔倫王朝的傳承之物，初九和南鏡兩人一個王族後裔一個大祭司，上面的內容肯定更契合他們。
就像是很多職業序列都是家傳，因爲血脈也會遺傳很多超凡特性。
季尋一念閃過。
然而動念間，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
“咦不對啊。”
季尋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蘭陵斯特大帝也是【JOKER】傳承，我不是更應該契合？”
就像是記錄了五十二魔神秘法的傳承銅版，只有對應職業序列魔神之力加持，才能閱讀理解到最準確的傳承。
會不會這石碑也是同樣的情況？
想到這裡，季尋表情稍微露出了一抹猶豫。
但只一秒後，他就準備試試。
咒力滾動，身後小丑虛影現象，赫然是進入了魔解狀態。
魔解能加持臨時悟性，參悟效率會大大提高。
最重要的是，季尋想印證一下，引動魔神之力是否真能在這石碑上看出點什麼。
之前沒這樣做，是因爲覺得自己一個外人，能看到這【大帝石碑】本就是沾了朋友的光，喧賓奪主就不太好。
現在，好像不得不厚點臉皮了。
初九和南鏡肯定不會介意。
至於那位守陵人.
季尋覺得自己一個小輩臉皮厚點，這種老前輩肯定不會說什麼的。
雜念一收。
小丑虛影一顯，眼裡的世界就完全不同了。
有魔神之力加持，季尋再看向那石碑，瞳孔猛地一縮。
因爲這一刻，他發現，那些神秘符號真的在視野中留住了！
而且不是晦澀難懂，而是有種莫名的契合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崎嶇的路面上有一條通往遠方的車輪印。別的馬車因爲尺寸不合，駛上去各種顛簸。而季尋自己，車軲轆的間距正好和那車輪印，完全契合。
“真的可以！”
季尋心中一喜。
這一刻，再看向石碑，雖然沒有文字，他卻猛然領悟到了那些符號中蘊含的一個總綱大意：萬象盧恩！